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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季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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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过去的时候，朱闻只是站在走廊里，看着院子里落了一地被风吹的零散的枯叶。
这个季节啊，金黄的岁月，这些叶子都是从那棵树上掉下来的。每一年一次轮一回一般，树叶归根。十几岁的苍天大树了，还记得是当年在市集闲逛，看见有卖树苗，漂亮的令人眼花。自己非缠着父亲去买的，连品种都不知道，后来又自己挖坑种下，一天一天看着小小一棵树苗，等待它成长。如今，树已经参天，四季轮回，免不了，落叶成枯。但到来年却依旧能繁花茂密，只是……当年买下这棵树的人却不在了，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
这落叶让人看着，不知不觉就被吸引着，心情如扬在空中的沙随着阵阵似有似无的清风浮动，死去的人是不是就如这落叶，即使再不舍最终却还是要离开，飘落入地化为泥尘？
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落叶不会再回到树上，就像每一次梦见他，还和幼时一样争抢着父亲的爱，只是那只是一场泡影，不再是现实能得到的奢求，而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眼前的……那些至少留在身边的人，一如枝头的绿叶，不用再失去……
朱武死了……那你呢？
你呢？
做得了什么？珍惜眼前的？
[如果遇上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告诉我，别让我再担心……]九祸的话还依稀记在眼前，当初的不干不舍似乎因为那句话而变得不那么强烈。
如果遇上了喜欢的那么……
如果遇上了……但是对方……却又是一个不该喜欢的……
只是不想……
不想要再心疼……
朱闻只是站在那里，目光随着一片片飘零，在空中旋转着落下的枯叶，垂到地面。阳光透过树枝，穿过屋檐，在他光洁白皙的脸颊下投下一片鹅黄，意外的好看。箫中剑走进了，见他看着树叶不知是出神还是也和自己一样想着一些不愿意回想的回忆，不由喊了一声。
“朱闻！”
“啊！”沉浸在自己回忆中的人被猛地惊醒，回头看见了箫中剑，不由疑惑，“你？不是在陪着冷醉的？”
“不，他要回家了……”箫中剑一耸肩摇摇头。
“这样。”
“嗯，早上也是因为想第一个通知我，才会去我房间……”絮絮叨叨说着，像是阐述自己的故事又像只是一个不带感情的解释，只是过程里增加一些调味，让一个事件听上去更像一个故事。
“哦！”朱闻似乎并没什么兴趣，一大早就恹恹的，没精神，低垂着眼睛靠在背后的柱子上。背后的阳光投下，直刺箫中剑眼睛，使他竟有些看不清朱闻的表情。
“你……”
宵说朱闻原本来找自己，只是看见冷醉所以又走了……
“你是不是不……”
“冷醉是回苦境？”没等箫中剑问完，朱闻先开了问。
“嗯，他是说冷霜城让他回去……朱闻，你讨厌冷醉？”还是问了，本来就是这个两个人之间莫名的那种敌意一直让箫中剑在意，而现在这种互相的敌意也变的更加明显了。
“开玩笑……我怎么会讨厌你的小情人呢？”朱闻侧侧头，眯着眼笑了两声，也许是阳光刚巧落在眼睛上，照的有些不舒服，他从兜里摸出折扇习惯性打开，按在胸口轻轻摇动。
“别开玩笑朱闻……”
“哈，没有啊，是你先说的嘛，开口小醉闭口小醉，还担心我抢他吗？居然说出我讨厌你家小醉这种话，太伤感情！我朱闻苍日哪是那种人啊！喜欢他还来不及呢！”朱闻笑嘻嘻的摇摇头，“你家小醉长那么漂亮，要是欺负哭了一定狠可爱吧。不过我可不是怪蜀黍哦。”
“我不是那个意思……”
箫中剑眨眨眼睛，不理会朱闻的抽风，想到冷醉说他讨厌朱闻，可是朱闻平时除了粘人一点嘴巴碎一点，本身十分完美，是个非常值得深交的朋友。
为什么小醉要说，朱闻要抢走自己这种话……
抬眼看看朱闻，对方正一脸期待等着自己。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宵说，朱闻不开心……因为看见自己和冷醉聊天？
“哎！”用扇子戳戳。
“我的意思是，如果喜欢一个人是不是要告诉他？”箫中剑选了一个自己觉得最适合的方式问出了口。
寂静，寂静
空气中泛起一丝奇妙的气氛。
似乎这样问才会被误会，朱闻慢慢眯起眼睛，不说话，只是不断小幅度用扇柄敲着自己下巴。
不是误会我喜欢他不好意思开口吧，万一他答应……我……
“我觉得……”
“？”
“想说就说，如果说出来连朋友都没办法做那就不说吧……”
“那你呢？喜欢一个人会说吗？”
“今天怎么啦，哪来那么多问题？你总不至于以为我暗恋你家小醉吧？”
“……” 这样说是问不出什么吧……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还是直接点问比较好？
“额，你喜欢……”
“箫·中·剑——！”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另一道声音就横插了进来，这一句话被连在一起，到朱闻耳朵里就听成了“你喜欢箫中剑！”。朱闻“啊”的一声，箫中剑很无奈的回头。
“箫中剑！箫中剑！”
人没看见，叫喊声倒是隔着一堵墙先传了过来。
是宵。
无奈啊无奈。
不知道什么事，宵总是这么咋咋呼呼的，找不到人就大声嚷嚷。箫中剑摇摇头，眼中露出一丝宠溺。
“是宵？”
“嗯，他找我有事吧，你等下，我直接打他电话。”说着，箫中剑掏出手机按了几下，电话接通后他直截了当说到，“宵，我在院子里。你过来好了，别用跑的。”
挂掉电话，等宵来的同时箫中剑顺便向一脸疑惑的朱闻解释，“宵年纪小又单纯，平时都跟他说了找不到我就打我手机，但是他不喜欢用手机。说过多少次，还是喜欢这么没头没脑的到处喊。”
“不过你打给他？”
“他是不喜欢这些东西，并不是不会用。宵很聪明，手机随身带着，不过直接我一个人电话。”
“他倒是很喜欢你……”
“是信任，啊，对了，宵也是很喜欢你的。” 箫中剑说着，确定一般点一下头，宵确实是很喜欢朱闻呢，这点不用像在小醉那一样烦恼。看向门口，那抹紫色的身影正从拱门处跨过来。
“啊，那我该说很荣幸吗？” 朱闻惊讶得笑笑，摇着扇子的频率也响应者主人愉悦的心情而加快了一般。
宵已经跑到了面前，拉住箫中剑直喘气。
“不是说过，别跑嘛。”待宵稳定了身形，箫中剑扶他坐下，一边温柔地替他拍背顺气。
“我有事找你，你不在厅里，你……你又不在后院。”
“那也慢慢跑，这么着急，万一撞了怎么办？”
“不会的。”宵摇摇头，一看到朱闻又站了起来，“朱闻也在？”
“嗯？到底是什么事你倒说，这么着急？”
“是冷醉！他说……”认真地回想一下忘残年之前的交代，宵又说道，“刚才有人打电话到家里，说冷醉爸爸在傲峰书店被人打伤了！”
“什么？”
互看一眼，听到这个消息两人彼此都十分吃惊。
“怎么受伤？伤多重？被谁打的知道吗？”箫中剑继续追问宵，朱闻站在一旁，不由托住下巴暗自沉思。
这伏婴师前脚才走，紧接着那边就出了这样的事？
也太巧了，难道是自家表弟喊了暗杀者去刺杀？
但这不并像他一贯行事作为……而且家里出调暗杀不是需要先经过自己允许吗？
宵说，是在傲峰外被人打伤的。电话里讲的着急，直说被袭击，大概早上九点半左右，就是朱闻下楼看见伏婴师打电话那会。那个袭击者放话说这是有人买他来教训冷霜城，打完就跑了。
时间上是重合，朱闻依旧不太愿意相信。
伏婴师做事一向计划周密，认真谨慎，没到看见结果根本不知道他打了什么算盘，这件突击事件实在不太像他风格。
朱闻仔细盘算着，还好箫中剑只顾着问细节，并没注意他的举动。宵又说，冷醉接电话很着急，忘残年开车送他回去了，只让他来跟箫中剑说一声，剩下就不知道了。箫中剑再问了些问题，宵都是摇头说不知道，也不清楚。
伏婴师走前也没跟自己交代过什么，现在更不好对箫中剑说。
真是个好人。
害死自己父亲嫌疑最大的人，换做自己估计都开香槟庆祝了，箫中剑却那么着急。
深情意重啊！
是为了冷醉？
哈，毕竟是多年恩师，并不会只是因为冷醉那么简单，箫中剑从头到尾都愿意相信是冷霜城害死萧振岳。冷霜城突然遇袭，他流露真情，这般关心也是人之常情。
……
摇摇头，对比箫中剑的情谊，在这里暗自揣摩别人的自己倒显得太龌龊了了。
“箫兄，你不必太着急，现在问宵。他也不会知道什么啊？”看着那人眉间凝聚的沉思，朱闻不由出声安慰。
“可是，是什么人？我要不要去苦境看看？”
“不知道啊？不过这个时候，换谁都以为是你吧？你这个时候去不怕又被他起诉，罪加一等吗？别忘了，你们之间那官司还没完呢。”
朱闻的话一出，箫中剑确实冷静了不少，冷霜城遇袭事情突然，他一着急竟然忘记那个人是害死父亲，害自己名声败裂，害家里背负上官司的伪善恶人。
“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朱闻又喃喃自语一般加上一句，虽然说者无意，听在箫中剑耳里却十分刺激。
是冷霜城的计谋吗？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事了。
偏偏这个时候，父亲才出殡……
他……
但是万一是真的？又是谁？
“箫兄你先冷静吧，实在不行，我们一起去苦境，把情况探探清楚？”
“朱闻！”想到之前那次事差点害了朱闻，箫中剑有些犹豫，想去看个究竟又担心是那个人的又一次计谋，但心里盘旋的狐疑却还是战胜了矛盾，“好。”
回头问宵，确定忘残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又说道，“先等大哥回来，问问当时情况，我想他去过总比我们清楚。然后再出发？”
“自然可以。”朱闻苍日点头应允，眨眨眼，又笑着揶揄箫中剑，“平时看你冰山一样的，冲动起来又像个火车头。想不到你心思也蛮多的，知道冷静分析嘛！”
“朱闻……”被他说的有些脸红，箫中剑小声应了他一声，“我看上去很蠢吗？”
“喂喂喂，我没这么说啊。箫兄，你可别把我往坏人那面想啊。”
“哈……”习惯了朱闻爱闹的毛病，他偶尔开玩笑或者胡乱说的一些话听上去也十分可爱，不像刚见面时候对着这个不知道哪个医院跑出来对自己点了跟随的家伙时候那种烦躁了。真觉得要是以后看不见朱闻，也许自己会不习惯吧。
抬头四处看一下，现在就等忘残年回来了。家里似乎有些安静呢，这样一来，才发现总是粘着朱闻的那个少年似乎不在。
“你弟弟呢？”
“回家了。”朱闻轻描淡写得说到，箫中剑也没多想，“啊，这样，我才觉得好像今天也没看见赭警官呢。”
家里静悄悄的，人似乎都不在。
“他是出来旅游的，不是我弟弟陪同家属啦，估计也走了吧。”
“都没说一声？”
“有说的，忘管家本来是要送他去车站，结果冷醉突然说他爸爸出事了然后他们一起走的。”一旁宵解释道。
“一起走？”
“和小醉去苦境？”
“他说要回道境去……”歪歪头，好奇宝宝模式又自动开启，“嗯——？为什么他要和冷醉一起去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