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早餐进行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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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商务汽车飞速疾驰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对面的车道空空荡荡，就连本身的这里列车道也没有一辆车子与它并齐。
天很黑，路很黑。他站在路口，看着那辆车子。很奇怪，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明明那辆车子开得很快，他却一直看的见，清清楚楚的，就好似那辆车无论如何也没有从他面前走过。
他看着车，伸出手,五指舒展开，挡住了视线，却挡不住飞驰而过的车子。
哈，他能看见车子上鲜艳闪亮的车标，却看不见车内的人，印在玻璃上的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你……
快！停车！
别走！
停车——
吱————
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他慌忙收回手捂住了耳朵，眼看着那辆车子脱离了控制，拖拽着刺眼的轮胎痕迹急速朝着远处大桥的扶栏撞去，下面是漆黑一片、汹涌的江流。
突然刮起了大风，呼啸着将这一切切割成了碎块。
“不……”
睁开眼，天已经亮得透彻，徐徐的日光从窗户玻璃折射进来，映照在被褥上，暖洋洋的，却也刺得他眼睛发花。
“唔……讨厌！”朱闻很不满意地咕囔了一声，拉起被子把自己整个兜头盖住，躲避光线的骚扰。身下是柔软舒适的床垫，箫中剑已经起身，坐在床边穿衣服。身边的被子空出一大截，就算是有温暖的阳光，被窝里却还是因为箫中剑的起身而被带进一股冷风，朱闻冻了一个机灵赶紧滚到箫中剑那边把被子全裹在了身上。
“起床了！”耳边响起青年温和的嗓音，好奇怪的感觉……
不过是一夜……怎么感觉说话态度都不一样了一样。
“不要！我累死了！”朱闻嘟囔着，他现在只想闭上眼睛继续补眠，昨晚闹腾的可是有些厉害了。
“呵，这么懒……你都睡醒了就快起来吧！”从床尾转到朱闻这一面，坐下，轻轻拍了拍裹成鸡肉卷的人。
“哪有，我现在很累，很累！”腰很酸，腿也酸，还有那里，很微妙的感觉，这种事他从来都是主导的那一方，昨晚竟然会被箫中剑攻略了。箫中剑穿好鞋子后就趴到了被子上掀开被头把朱闻的脑袋扒拉出来，索一个早安吻。
“走开，牙还没刷呢！”
“是在怪我太用力了吗？但是明明你不也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你才享受！折腾一晚上，你不累你躺下给我上？”咬牙切齿的，狠狠得抱住枕头把脸埋进去，不再理会箫中剑，“洗你的脸去！”
好在箫中剑也不再骚扰他，床垫一空，随着拖鞋的踢踏声，他转身走进了厕所间。朱闻窝在被子里，倒确实清醒了很多，梦境的场景真实无比……真实的几乎和十年前一致，十年了，居然会梦见那时候的事……
正想着，一把干热的毛巾从天而降。正中他那俊俏可人的小脸，朱闻嗷了一声，随即感到脸被一阵揉搓！
等确定脸上所有地方都被擦拭过后，毛巾被拿开了，视线恢复清明，只看见梳洗完的箫中剑一脸坏笑得坐在床边，朱闻一个枕头拍上去，“你谋杀亲夫！”
“错了！是老婆！”
“谁老婆！”
“你呐，我的啊！”
“箫中剑！”
“哈哈，我开玩笑的！”
伴随着头顶青年爽朗的笑声，被子上被轻轻拍了两下。摇晃一下脑袋，竟然并不觉得排斥这种相处模式，朱闻把脑袋缩回了被窝里闷闷地反抗了一句，“占我便宜！”
“好了好了，我下去吃早饭，不然待会小醉会上来催的。”
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要不要给你带早饭？”
“快去吧去吧！”点点头挥手就赶青年离开。
这样的相处模式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闻着被褥间还残留着青年身上自带的体香，朱闻满足地笑笑。
“箫……”
……无人……
这样就满足了吗？你……
这样？这样真的可以吗？按箫中剑的所想，只是借道歉名义胡乱一次而已吧，对他来说的最重要的人应该是冷醉才对。
更何况，不能对不起……对不起……
九娘……
“怎么？对早饭有特别要求？”门口的青年歪着头看他，被叫了名字却半天也不见朱闻说下文，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
青年点点头，又想起这个角度朱闻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回了一声，“那，给你煎两个鸡蛋再加豆浆吧！”
“嗯！”
得到回应后箫中剑就开门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朱闻一个人。确实已经很清醒了，脑袋里乱乱的。
很多事情混合在一起，破碎的梦境、被收起来的照片、家人的失望、想刻意遗忘却怎么也忘不了的那件事……记忆都是那么鲜明又清晰……
有时候回忆真的很会折磨人，它好似一一片破碎的玻璃，插在大脑里，折射忘也忘不掉的伤痕，是不是给你搅合一下，抽离不了带着刺眼的血腥。
我死了，而你却活着？夺走我的生活……
自责？一辈子活在自责里吧？
朱闻掀开被子坐起来，抬起双手仔细打量着，慢慢捂住了脸。门口传来几声清脆的叩击声，是箫中剑把早饭带上来了？这么快。
索性不再去思考，先吃早饭才是要紧事。打了个哈欠，朱闻苍日踢着箫中剑换在床边的拖鞋过去给带早饭的人开门。
门开了，冷醉端着手里的盘子猛地后退了两步，漂亮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单手托出原本要给他以为还在赖床的箫中剑端来的热粥，指着只在下腹围了一条毛巾的朱闻苍日“你你你你……”了半天，才问出一句连贯的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我？在这里？”朱闻迟钝了一下。
“箫中剑的房间！”冷醉一脸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快说，你怎么在他房间……”
……
“……额，啊？”朱闻张嘴半天，反射弧略长的看看冷醉，再看自己，赶紧说道，“找错了，这是我住的客房，箫中剑的主卧在隔壁。”
“什……么？隔壁？可是我记得是上楼第一间……”
“你几年没回来，所以不记得了吧……真错了。”
“额，是嘛？那抱歉……”越说越小越声，冷醉满脑狐疑得后退。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朱闻赶紧关上门，抓了床上属于自己的衣服，跑到窗口跨了出去，再借着两个房间窗户外的空调机挪到自己房间，才跳进房间，就听见了冷醉的叩门声。而这一串联的动作里，他连衣服也都穿整齐了。
一步跨到门口，打着哈欠把门打开，在冷醉说话之前先他一步开口，“你怎么又敲错了？”
“啊？”
“都说了这是我房间呢。”
“可是……”冷醉傻眼，刚刚明明在隔壁看见朱闻的，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你不说这间是萧无人的卧室吗？是你说的！”
“没啊，我说隔壁，上楼第一间，你刚刚就敲错了！”
“不可能！”冷醉咬嘴唇。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
“你一定是也没吃早饭，饿昏头了，所以才搞不清房间的。”看冷醉被自己绕进去了，朱闻按住少年两肩原地转了两圈，加大他的晕眩。
“我……我？”
嗯？一圈不够，再转两圈！
“这个，好晕！”
冷醉原地踉跄了几步，眼前的画面变得如同行驶在巨浪中的小船一样颠簸，好一会才缓和。他是真的糊涂了，尽管看见衣着整齐的朱闻就站在面前，却迟疑地不敢去敲门，生怕敲出来一个裸的朱闻苍日。
万一跑出来个朱闻苍日！跑出来个朱闻苍日！
他才不要看裸男！（虽然并不存在……）
正在他头晕并犹豫还要防着朱闻随时放高能欺负自己，累的身心疲惫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及时出现，解救了他。
“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真是越听越喜欢，天籁一般。冷醉赶紧凑上去，作势要往他身后躲。来人正是箫中剑，手里也端了一盘食物，冷醉打量着他有些难以置信，到口的话从“萧无人救我”变成了“你吃过了？”
箫中剑点点头。
看着他盘子里煎的香喷喷的两枚煎蛋，冷醉又问，“那我怎么没在饭厅看见你？”
等一下，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
“你吃过了，干嘛还端着上来？”
“我没去饭厅，直接到厨房吃的，这给苍日拿的。”
“苍日？！”拔高了的一声尖叫，冷醉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前两天才说是普通朋友，还是叫对方是朱闻的，怎么才一晚上就……？
“叫这么亲热？你们干什么了？”
“哎！”忍不了他高分贝似的摇摇头，箫中剑淡淡解释到，“朱闻是客人，昨天睡我房间里。所以……”
“所以你给他拿早饭？”
“这个……”
“怪不得！”联想到昨晚箫中剑在卧室那奇怪的举止，冷醉不免火从心起，“哼，我还好心给你送饭！箫中剑你有点过分啊！”
“不，小醉你听我说，误会了！”见冷醉俊俏的小脸渐渐染上怒意，箫中剑连忙解释，回头想找朱闻帮忙，结果对方一脸“我想帮你隐瞒，你自己嘴快活该！”的看好戏表情。
“有什么误会的？箫中剑，亏我把你当最好的兄弟，有事居然瞒着我，你怕我啊！”
“我和朱闻只是睡在一起，他，我……”越说越往黑处走，冷醉原本就已经垮下的小脸变得更加不友善了，他是真的想把手里的热粥糊到箫中剑脸上。每次看到他这种惊慌失措，想扯谎却连话也说不清楚的样子就来气。忍了忍，最终他将手里的盘子一把塞到站在边上看好戏，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帮忙的朱闻手里，气冲冲地下了楼。
“喂！”
“喂什么？你还不快去追！”
“小醉他还小，有点任性，朱闻你别……”
“我又不小了，再说他生气的是你啦，不是我！”非常故意地打了个哈欠，朱闻靠着门框，“冷醉对你的感情不一般哪。”
“不，小醉他只是比较依赖我，毕竟我们一起长大，他呢又不爱交朋友。虽然嘴巴毒了点，但小醉心事好的。”笑了笑，不知为何，小醉每次发脾气他都无法真的生气，去计较呢。
“傻瓜！”
“嗯？”
“我只感慨一句，你倒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看了他对你确实很重要啊！”叹口气，原本想装很无所谓的样子摆摆手，却才想起手里还端着一碗粥，冷醉舍不得糊箫中剑所以赛自己手里的粥。不知道什么缘故，每一次看箫中剑提起冷醉时脸上那幸福的神情，就会从心底弥撒开一种莫名的感受，闷闷的不好受。箫中剑的生活已经固定了那个圈子，似乎自己拼尽力气也融不进去。
“很重要啊！”并不知道朱闻苍日在想什么，箫中剑只是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一提起他那个任性又天真的小醉，总觉得自己做哥哥的有说不完的话啊，想和人分享，分享这种快乐。
“那还不去追回来？”
“什么？”
“挽月说你是座冰山，我看你是外面像冰山的石头！不懂得别人在想什么。冷醉生气还不是因为你，还不去好好安慰？”
“这……”犹豫着，目光下落，有些游移不定。
“没什么可是了……”一把抢过箫中剑手中那盘食物，朱闻苍日故意很做作得说到，“快去吧，我才不要给小孩子上课呢，都快饿死了，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嘛！”
“谢谢，朱闻！”
“啊，什么？”
“你对我真好！”
“我们是朋友，不对么？”
“朋友吗？……小醉是我亲人，而你是我好友，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存在。有你们陪在身边，我很荣幸的。”
“啊呀，跟说情话似的，好肉麻！”
“哈，那我先下去了，吃完早饭你和伏婴师自己去玩，别闷在屋子里。”
“知道啦！”
笑笑，原本乌云一片的心情也变得明朗，箫中剑转身下了楼，朱闻又在门口看了半天，盘子里两片煎蛋散发着迷人的香味，也提醒着一大早还打着空城计的肚皮该该犒劳一下自己了。朱闻端着盘子回了自己房间，用脚把门拐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早餐进行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