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萧寂歌

13、第12章 十年浩劫（1）

　　萧山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剑，却忍不住有些胆颤，这是多么骇人的速度啊，来无影，去无踪，身形如风，翩若惊鸿，就连他这个在江湖漂泊多年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却已经得手并且全身而退。

　　“你敢打他一下，我必将让你数十倍奉还。”庭院里有一个冰冷却稚嫩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语气森然，不容侵犯。

　　萧清远等人闻言立刻奔了出去，看到的却只有匍匐在地的僵尸，那些他们曾经最熟悉的人。

　　柳沁亭捂着被打红的脸跟了出去，却和其他人一样，未曾看到除了僵尸之外的任何人，难道刚刚打她的是鬼？她心里不禁咯噔一跳。

　　“小鸾，是你么？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肯见我？”萧清远对着庭院大声呼喊，回应她的却只有寂静，死一样的沉寂。

　　刚才那个红影是放飞纸鸢的阿修罗，却又不仅仅是阿修罗，她还有另一个被埋葬了整整十年的名字——萧清鸾。她是萧清远最疼爱的妹妹，所以除了她，任何人都不能碰他，更不能打他，谁都不能。

　　如果没有十年前的那场浩劫，她现在定能像那个柳沁亭那样做一个怀春的少女，带着淡淡的相思和微妙的情愫成长吧。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亡者归来，埋藏的秘密又能被一手遮天的人隐藏多久呢？萧清远将愤怒的双目对上了他的长辈们，但萧山若无其事的的别过脸，柳辛文安静的低下头，连叶婉婉也只是哀怨的叹了口气而已。

　　十年前的那场浩劫，经历过的人现在想起来还犹如发生在眼前，就像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哥哥……救我……哥哥……”这是整整十年来一直回响在萧清远耳边的声音，带着无助和惊恐，也是萧清鸾最后的对他说的最后的话。

　　那个时候她是多么无助啊，恐惧爬满了她的心，鲜血模糊了她的眼，她只看得到哥哥在不远处，拿着一把锋利的剑和爹爹娘亲以及整个天一山庄的叔叔伯伯们在和那些突然闯进来的地狱门魔鬼们拼杀。

　　记得有一个伯伯一边御敌还一边大喊，“魔女，放开我们小姐。”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伯伯叫柳辛文，人如其名，长着一张斯斯文文充满着书卷气的脸，他还有个弟弟叫柳辛武，也就是柳沁亭的父亲。

　　那个时候他还经常会把她抱在膝盖上，教她念《葛生》。

　　夏之日，冬之夜。

　　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

　　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据哥哥说，柳辛文这是在思念他早逝的妻子，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子。

　　血光中的她拿着哥哥送给她的七彩纸鸢，扯开嗓子哭着大喊，“哥哥……爹……娘……柳伯伯……救我……”可是直到嗓子都喊哑了，哥哥都不曾触摸到她伸出的手，因为她一直都被抓在那个被所有人叫做孟婆却唯独被萧山唤作步纤尘的女人手中。

　　人影晃动中，她看到有长剑刺破了哥哥的胸膛，剑尖穿胸而出，带着殷红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然后哥哥就这样倒了下去，在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

　　“步纤尘，你这个魔女，我要杀了你。”萧山仗剑大吼着冲向孟婆。

　　她转头看着父亲，不禁被他的阵势以及愤怒给惊住了，父亲居然也会发火，记忆中的父亲一直都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样子，和蔼可亲，说起话来也是轻言细语的。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哭泣大喊哥哥的时候，一截带着温热鲜血的剑尖却从自己的胸口穿了出来，她忘记了疼痛，转过头，看到她的父亲正握着这柄剑的剑柄。

　　杀她的，居然是她的父亲，他不是要杀这个叫孟婆的女人么？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血正在迅速的往外涌，伸手一摸，还是温热的，她突然间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抬起头看看前面的哥哥，已然不知所踪，应该是被人救走了吧。可是，为什么不但没人来救她，反而还要杀她？她想不通，死也想不通。闭上眼睛的那一霎那，她似乎看到了一张张带着笑意的熟悉的脸，她的父亲，母亲，还有抱过她教她念诗的柳辛文。

　　“我已经杀了她，现在倒要看看你还怎么拿她来威胁我们。”这是她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来着萧山冷冰冰的腔调。

　　孟婆看着自己一直抓着的女孩子安然的闭上了眼睛，对着萧山冷冷的笑了起来，“姓萧的，算你狠，虎毒还不食子，你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下得了如此毒手。不过我告诉你，即便她死了，我也会让她回来报仇的，十年之后，她会要你整个天一山庄陪葬。”

　　“就算你是大罗神仙恐怖也救不了她吧。”萧山笑道，“步纤尘，你要的不就是她么？现在我给你，哼，没想到几年未见，你居然自甘堕落，成了地狱门嗜血如命的孟婆。”

　　步纤尘冷笑起来，一张绝美的脸隐在黑色的发丝之间，显得朦朦胧胧。“萧山，你为了名利始乱终弃抛弃我们母子，做的事又有多光明正大？”

　　是为了名利么？叶婉婉呆住了，萧山娶她这个大小姐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成为天一山庄庄主的乘龙快婿，然后顺理成章的在叶庄主百年之后得到庄主之位，名利双收？她定定的看着萧山，等待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