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日记]或雪或短篇集》傻东西和小智障的故事

28、魂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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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萌绘，小心玉，它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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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已入深秋，凉风吹过萧瑟的树林，枯叶发出瑟瑟声响，令人胆颤。
　　月亮显得格外明亮，虫鸣几乎已经听不见。

　　若叶萌绘并不喜欢这种日子。因为这样总能让她想起早些年逝去的外婆。外婆在世的时候总会跟她说起很多新奇的故事，而且也是教会了她很多道理的人，对她来说，那个人是和父母一样的存在。

　　“……若叶同学？”一个有些耳熟的嗓音令她回神，若叶萌绘抬起眼睛，黑头发的少年拿着沓练习册不知所措站在她跟前，他那种懦弱的模样无论怎么看都人畜无害。

　　“天野同学？有事吗？”若叶萌绘微微皱起眉毛。

　　眼前的少年名叫天野雪辉，最近转到他们班上的人，是个极其内向的男孩子，基本上没见过他主动对别人说过话。基本上这个人就经常坐在自己位置上摁着自己的手机，一副不关心外界事的模样。

　　“那个，刚才老师说帮他把练习册抱过去。”天野雪辉局促地别开眼睛，脸上带着腼腆的红晕。
　　“啊，不好意思。”若叶萌绘立刻会意地从桌子下面掏出习题册递给少年。
　　天野雪辉接过她的作业，随后若有所思盯着少女腕上的手镯：“若叶同学，你手上的是……？”

　　若叶萌绘疑惑地对上他的眼睛，发现对方的眸子里仿佛有缕冰冷的蓝光在流动。少女心里一惊，嘴巴里发出声疑问。然而等她再度仔细看他的眼睛时，发现里边并没有那种诡异的光线。

　　“啊，我不是……那个，这只手镯，若叶同学不要随时带在身上比较好。”天野雪辉抿紧嘴唇，小声地说，“……它看起来就像是活的一样。”

　　【萌绘，小心玉，它是活的】

　　若叶萌绘眼皮一跳。
　　这句话，她从外婆那里也听说过。

　　有那么一瞬间，腕上的手镯烫的她忍不住想丢掉。

　　“啊，对不起对你说了奇怪的话。”黑发少年笨拙地笑了笑，抱着习题册转身迅速离开，看起来似乎是想避开若叶接下来的疑问。若叶萌绘忍住了想叫住他的冲动，目光从少年匆忙离去的背影转到手镯上。

　　这是只精致的手镯，是从外婆手里传下来的，据说之前也经历了很多人的手，可以说是传家之宝一类的东西。

　　外婆生前很爱惜手镯，所以在给她的时候特地嘱咐了她要爱惜它。

　　而且……这也是证明着外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过的最后一点证据，若叶萌绘并不想连这唯一的联系也失去。

　　【这只手镯，若叶同学不要随时带在身上比较好】

　　脑子里又想起之前雪辉说过的话，若叶萌绘不悦地撇撇嘴角。

　　——什么嘛，说的手镯好像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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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叶萌绘盯着刚发下来的试卷，轻轻叹出口气。
　　试卷上的分数令她有些气馁。期中测试的成绩下滑的很严重，再这样下去，她就跟不上班里的进度了。
　　蛰伏在心底的烦躁开始一股一股地往上冒，这种倾尽全力然而收效甚微的失望如同潮水般向她扑来，令若叶萌绘有种窒息的压力感。

　　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的是一个听起来似乎很懦弱的嗓音——“怎么了，若叶同学？”
　　若叶萌绘猛地抬起眼睛，对方好像被她的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边缩了缩。

　　“天野君？”若叶萌绘讶异地眨眨眼。
　　自从上次他和她提起过小心玉的话题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说过话。

　　此时天野雪辉拎着本书站在她桌子前，那双蓝眼睛若有若无的瞥了瞥若叶萌绘手腕上的玉镯，随后不着痕迹地耸起眉毛。
　　“你的脸色很不好……”天野雪辉偷偷看了眼她的试卷——考得有点糟糕啊，是在为这个烦恼吗——随后他继续说道，“有什么不懂的话，若叶同学可以问我。”

　　“诶，这样好吗？”若叶萌绘的眼睛一亮。
　　天野雪辉自从转到班上来，就一直只忙自己的事，和同学很少有就来往。虽然他非常的不合群，然而，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从补习的人选上来说，他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如今既然他自己提出来了，再推脱的话就太矫情了。
　　于是若叶萌绘点点头：“那真的非常感谢你，天野君……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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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这个。”天野雪辉合上书籍，疲惫地揉揉太阳穴。
　　秋濑或在回到公寓的第一眼就看到天野雪辉满脸愁容的坐在书堆中。
　　“雪辉君？”秋濑或不由得凑上前去，“你在找什么？”

　　天野雪辉闻言将手里的书随意的摆在一边，从书堆中站起身，顺带着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你回来了啊，秋濑君……今天这么早？”
　　“嗯，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委托。”秋濑或瞥一眼天野雪辉放在一边的书籍，“最近遇到了有问题的玉石？”

　　“诶……哈哈，还好吧，但愿是我的错觉。”天野雪辉含糊地岔开话题，“连着观察了几周，好像又没什么问题。”他一边说一边摆摆手，示意秋濑或不用担心，“对了秋濑君，有件事想拜托你以防万一……”

　　“哦？雪辉君有什么事？”秋濑或仗着比天野雪辉高，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天野雪辉嘴角一抽，“一会她来了请你帮忙看看——她手上的那块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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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她来了请你帮忙看看她手上的那只镯子】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秋濑或几乎是反射性地耸起了眉毛。

　　自从上次事件过后，天野雪辉曾一直抵触和人们接触。在看着那些人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毫不掩饰地透露出一种不信任的恐惧和怀疑。从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他天天都从睡梦中惊醒。也只有他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能安稳的入眠。

　　但是天野雪辉自己也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于是他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放进学校中，也许这样下去他的这种状况能得到缓解也说不定。
　　——只是秋濑或没想到天野雪辉竟然这么快就恢复到了以前那种平静的状态，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和人类的那种、格格不入的气氛。

　　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时间里，秋濑或想了很多，最终他只是温和地勾起嘴唇：“她……？”
　　天野雪辉点点头：“现在班级里的一个同学，嗯，怎么说呢……和她太相似了，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或者谈吐。有时候我还真的以为她就是若叶同学……果然还是没办法放着不管。”他一面说一面看向秋濑或，那双蓝眼睛望着银发少年，又好像在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秋濑或叹了口气。

　　这么说起来，不论天野雪辉恢没恢复，他都会去接近那位同学了。
　　谁让天野雪辉直到现在还对那个若叶萌绘充满愧疚。
　　至于他从天野雪辉那里得知他以前一直暗恋她的这种心情，也是离开了那个城市之后的事了。

　　不过那又如何，天野雪辉现在的支柱是他。
　　而那一次的事件过后，天野雪辉也只有他了。

　　曾经重视的一切都被毁于一旦，然而毁掉天野雪辉最珍贵的事物的并不是那些魑魅魍魉，却正是……人类。
　　秋濑或并不想让天野雪辉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虽然他想过这件事总有一天会被天野雪辉知道——也许他早就知道了也说不定，他也对天野雪辉做过各种暗示，对方却一直没有去深想。或者说，他拒绝自己去怀疑他。因此，坦白的时机至少——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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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一段时间若叶萌绘的心情好了很多。
　　自从有了天野雪辉的帮忙，她的成绩也不再往下掉。以前不会的题目，现在看到也有了清晰的思路。她很好奇天野雪辉到底在哪里学来的这些实用的方法。毕竟老师从来都没教过这些思路。
　　在问出这个问题过后，天野雪辉哽了哽：“唔，怎么说呢……毕竟我以前在班上的成绩一直都是吊车尾。所以一个同学帮我做过这种类似的补习。”他挠挠后脑勺，脸上笑容一如既往的腼腆。
　　若叶萌绘突然对天野雪辉所说的“同学”充满了好奇，时不时地会在聊天的时候将话题引向那位“同学”。

　　就在这样的对话进行了好几次之后，天野雪辉突然问她要不要直接去见见他的那位同学。
　　若叶萌绘愣了愣。
　　“其实感觉最近若叶同学进步很大，我也没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了。”天野雪辉低头看着若叶萌绘的练习题，“这些都做对了呢，再难点的我也说不清楚了。”

　　于是他们约定了一个时间。

　　若叶萌绘站在公寓门口，这层楼出乎意料的安静，街上那种喧嚣的车鸣在这空旷的走廊里，一点都听不到。她心不在焉地想着，揉揉有些发冷的手臂，按响了门铃。
　　寂静地过分的气氛立刻被这刺耳的门铃打破，若叶萌绘听到门的那边响起一连串脚步声，最终钢门“咯嚓”一声打开了，熟悉的面孔从门的另一边探了出来：“若叶同学来了啊。”
　　天野雪辉连忙把门完全推开，将若叶萌绘迎进屋子里。

　　这是一套标准的2室1厅，布局结构也简单明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将整个房间都照得亮堂堂的。

　　“秋濑君，你在干嘛……若叶同学来了。”
　　若叶萌绘一进门，这边天野雪辉就跑进厨房里。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等一下，雪辉君。”
　　一个温和并且陌生的嗓音传入耳鼓。

　　若叶萌绘有些狐疑地抬起眉毛。
　　从刚才进门过后，她手上的镯子就好像——有点什么不对劲。
　　她抬起右手仔细地盯着手镯看，却又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地方，真邪门。
　　若叶萌绘放下手臂，心里却有了几分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