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 欧阳少恭》蓝倾七

6、第六节

　　后来，这八卦传了一年也没有消停，得归功于萧一去密室去得频繁。底下的人纷纷都在讨论这萧一姑娘对掌门用情之深，竟连平日练剑都顾不上也要陪着掌门炼药闭关。

　　事实上，萧一只不过将练剑的地方换到了密室。厉初篁得知萧一是想拿他的药人喂招也没多说什么，只教会萧一如何在不敌时以符咒制住他们，而免自身受到损伤。

　　多数时候，这两个人一同身处密室都是厉初篁在外间安静炼药，萧一在里间打得噼里啪啦作响。还好厉初篁的丹室隔音效果不错，不然，你让不知真相的围观群众听到了，会怎么想？

　　跟妖物打得多了，萧一就发现弊端了。她是习武，剑术精妙绝伦，人家妖怪是靠什么打架？法术啊！武功和法术能比吗？能比吗？你剑招还没出，人家天雷空破就出来了喂。

　　萧一纵是武学奇材，偶尔对上一两个小妖也能用武功将其制服，但法术和武功到底还是差得太多。随着她受伤次数的增多，如果不是厉初篁教她如何用符咒制住药人，恐怕她死得更惨。厉初篁看不下去了，扔给萧一一本书让她自己研究。萧一知道厉初篁身上秘密多，也没深究书从哪来。从此以后萧一同学终于接触到了五灵法术。

　　研究了一段时日，萧一才终于摸出门道。她五灵属金，萧一表示还好不是五灵属水，她一杀人的没必要当奶妈。当然，其实如果足够强大，水系法术威力、杀伤力也可以很大。研究完毕就是努力修行了，修行的同时，萧一也没忘记她那剑术。

　　有时，修习法术的过程中萧一会遇到不懂的问题，这种时刻当然是找老师解答比较好。现成的老师就在眼前，萧一不耻下问，厉初篁一一解答。如此下来，萧一的法术进境竟还十分可观。

　　无论是寒来暑往，还是春去秋来，青玉坛都四季如春。又是匆匆三年过，萧一的修行已小有成就。许就是因为修行的关系，三年时光没有在萧一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天，厉初篁用以炼药的药材告罄，萧一陪同厉初篁往衡山更深处寻找药材。一路上，都是萧一走在最前面，各种金系混合土系法术不要命的砸在精怪妖兽身上，所过之处尸横遍野。爱洁的厉初篁心下清楚萧一是在试探自己的实力，他嘴角抽搐的默默离萧一十米远。喂，明明都十米远了好吗？萧一你温柔点好吗？没见你法术砸过去尸体四分五裂尸块都差点飞到厉掌门眼前，厉掌门眼角抽搐得更厉害了吗？太残暴、太丧心病狂了好吗？

　　试探实力的结果是萧一对自己现在的状况很满意。现在就算整个‘绝杀门’杀手都跑到自己面前来要杀她，也不会有一成胜算。

　　厉初篁见萧一终于停手，而周围的其余幸存精怪皆绕着她跑，上前道：“不想萧一除了武学一道上成就斐然外，于修仙一途，也甚是不凡。”

　　萧一诧异道：“修仙？我不过是想实力再强些，可以保护自己而已。”

　　厉初篁笑了笑：“以萧一悟性，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

　　一阵嗷嗷啼哭的声音打断了厉初篁和萧一的交谈，两人对视一眼，往声源处寻去。只见有一男婴被弃于草丛中，哭得涕泗横流，看上去很有几分可怜的模样。

　　婴孩什么的最容易唤起女子的母性，但萧一有往女汉子方面发展的可能，她对此漠不关心。厉初篁知晓萧一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的态度，他只能叹口气，俯下身捡起男婴抱在怀中。

　　然后？然后呢？指望厉初篁抱着男婴好言安慰，逗他笑，将他视如己出照料？做梦！厉初篁抱起男婴后就皱着眉头，萧一知道他爱洁，但如今，萧一挑眉看了看男婴的鼻涕眼泪，静待厉初篁反应。

　　同厉初篁知道萧一不是什么好人一样，萧一也知道厉初篁绝非善类。只见厉初篁打出眠术，使男婴成功昏睡过去，再接着用法术清洗了男婴的脸。

　　萧一双手环胸，问道：“你打算将这个男婴怎么办？收为弟子，好生培养？还是用玉横炼药？”

　　“都不是。”

　　“嗯？若尽皆不是，你何必理会他。”

　　厉初篁轻笑一声：“萧一，看来今日寻药是不成了。你可敢与我去一个地方？”

　　“有何不敢？自当奉陪。”

　　厉初篁怀抱婴孩走在前面带路，萧一紧跟其后。萧一有预感，厉初篁今日要带她去的地方，与厉初篁本身定然有十分深刻的关系，也或许……那个地方能解萧一的疑惑——是怎样的环境造就了今日的厉初篁。

　　前面的领路人即便抱着孩子走山路也不损其半分优雅形象，如今要去的地方，是某人最后的试探。阴冷的笑容缓缓浮现在厉初篁脸上。就看看，这萧一到底是不是真的记住了她以前说过的话。

　　两人心思各异，一路上皆沉默不语。

　　“到了。”厉初篁停下脚步。

　　山洞？萧一看了眼厉初篁，后者回以一笑。不管怎样，进去看看便知。萧一上前便欲入内，被厉初篁拦下。“？”

　　“此地于我甚为重要，故而为防止他人误入，布有结界，轻易不得入内。萧一，现下后悔窥探还来得及，若是进去后看见什么，却……便连反悔机会也无。”

　　这自相矛盾的性格又来了。萧一摇头：“没什么好后悔的。”

　　“好。”厉初篁深深看了眼萧一，左手抱着男婴，空出的右手打出印记，在空中捏诀，白光乍起，山洞洞口处有流光浮动，瞬即，消失不见。

　　看来修行还不够啊。所谓结界她一点都看不透，万一误入什么结界，可会伤及性命？萧一腹诽着，见结界消除，当即便迈步走了进去。

　　……

　　请告诉她厉初篁没有耍她，里面为什么除了正常的生活器具外什么都没有？她还以为会看见什么惊世骇俗之物，结果……萧一回头，难道某人想玩把野炊？厉初篁微笑道：“萧一莫急，你不妨看看石壁。”

　　萧一依言，往石壁上看去。厉初篁放下男婴，将他安置在石床上，拿一旁的被子给男婴盖上。也不知道这男婴是什么时候被丢弃的，身体倒还十分硬朗，半点损伤也无。

　　山洞的生活用品很齐全，厉初篁就地取材煮了粥，唤醒男婴喂给他，喂完又继续上眠咒。做完这一系列事后，就见萧一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底有纠结之色。厉初篁眯眼，随后恢复常态笑道：“如何？萧一可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