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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怪宅谜案 ...

  •   叶西绫到了邻县才知道,原来司徒家是此县最大的酒商,他们的谷仙酒是朝廷贡品,谷仙酒的秘方也一直为其他酒商所觊觎。

      司徒家的当家人叫司徒敬,司徒敬早年丧妻,膝下仅一双儿女。半年前,司徒敬又娶了寡妇安再莲作填房。而三日前,司徒家出了一桩命案,死者是司徒敬的儿子司徒中,杀人凶手则是安再莲与前夫的儿子柳司尘。

      此次出资聘请叶西绫的正是司徒敬,司徒敬坚信柳司尘无辜,曾聘请梅龙县最好的三个状师同时为柳司尘打官司,但最终失败。司徒敬不死心,又请了叶西绫到梅龙县,欲为柳司尘翻案。

      叶西绫敲开了司徒家的大门,开门者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也正是那天留下金子请她出手的人。

      “进来。”那人语气冷淡,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跟着走,别跟丢了。”

      “不知尊驾如何称呼?”叶西绫跟在后面,其实她更说“尊驾这么有性格下人,本状师倒是第一次遇见”。

      “我是司徒府的管家。”

      “韩管家有礼。”

      管家忽然顿下脚步,阴沉着脸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韩?”

      “你的荷包上绣的是金文的‘韩’字,怎么,您不是姓韩吗?”

      管家并没有答她,下意识挡住自己的荷包,厉声正色要她称自己为良伯。

      司徒家的府邸很是阔大,到处透着一种古朴之气,但这种古朴却更接近荒凉。整个院子里除了杂草再没有其他花卉的点缀。二人走了一路却不见半个人影,唯一让人相信此处有人居住的是那幽远的酒香。

      良伯将叶西绫带到了府内西厢客房:“叶状师,这几天您就住在这里,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最好不要一个人四处走,若是迷了路就麻烦了。”

      叶西绫放下包袱,看了看这雅致的客房,甚是满意:“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司徒老爷,和他谈谈官司的事?”

      “等晚上老爷回来自会来找你。”不待叶西绫继续发问,良伯已转身离开。

      叶西绫自然不会那么听话,留在房里等着司徒敬,何况司徒家虽大却空旷冷清,根本不至于让人迷路。趁着现在天色尚早,叶西绫决定四处打探打探消息,多了解一点案情。

      司徒府中十室九空,每间房从外面看毫无差别,叶西绫在院里走了许久,竟连一个下人也没见到。直至黄昏渐近,她终于找到了一间门锁没有生锈的房间。西绫正从门缝窥视,恰有一女子经过。

      “你是谁?”那女子年约二八,宽大的丧服罩着娇小纤弱的身子,青丝微掩下的容颜苍白憔悴,看见西绫有些惊慌。

      “在下叶西绫,是来帮司徒老爷打官司的,想必姑娘是司徒老爷的千金吧?”

      女子点头:“原来你是状师,我叫司徒眉,你叫我眉儿就好了。”

      西绫指着隔壁那上了锁的屋子,问道:“眉儿姑娘,请问那便是令兄司徒中的房间吗?”

      司徒眉顺着西绫所指,望着那把大锁黯然点头,西绫继续问道:“令兄便是在那里遇害的?”

      司徒眉继续点头。

      “能否开门让在下进去看看?”

      “钥匙在爹哪里。”司徒眉忽将眼神移至西绫身上,问道:“叶状师,您能救得了司尘哥哥吗?”

      司尘哥哥?叫得这么亲热,看来司徒眉和柳司尘的关系不差。西绫道:“在下初至梅龙县,对这桩官司所知甚少,还要多了解一些案情才能知道有没有胜算。”

      “叶状师想知道什么不妨问我。”

      “我想请问你们府上包括下人在内有多少人?”凶案发生在黄昏之时,鸡鸣狗盗之徒不会这么早犯案,而案发地点又是在司徒中自己的房间,若是会友通常不会带到房间里去。

      “我,爹,司尘哥哥,小娘,哥哥,然后便只有良伯和齐婶了。”

      西绫讶道:“偌大的司徒府就只有两个下人?”

      司徒眉点头:“爹不喜欢有太多外人在家里,怕他们手脚不干净。所以平常只有良伯负责煮食,齐婶负责洗衣和打扫,其他一些琐事我们便自己动手。”

      西绫更讶,海棠楼只有她和爹爹住,不算厨师、小二、掌柜等等,也还有七八个下人服侍着。司徒府竟让只有两个,这就意味着这几天她也要自己动手了。

      “叶状师您怀疑府里的人……”司徒眉不敢往下说,拼命摇头。天生体弱的她猛得有几分晕眩,弱不禁风的身子亦开始瑟瑟。

      “眉儿姑娘。”西绫扶住司徒眉,“我送你回房吧。”

      司徒眉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走到司徒中房门口,伤感道:“若能用我的命换回哥哥和司尘哥哥该多好。”

      “人死不能复生,眉儿姑娘还是当心自己的身体为好。”

      “我没事的。”司徒眉道,“叶状师还有什么想知道的,直管问吧。”

      西绫看她脸上好了一下,方继续问道她司徒中可有与什么人结怨。见司徒眉犹豫,西绫又道:“眉儿姑娘若真的希望我帮柳司尘的话就不要隐瞒什么。”

      “其实哥哥他经常口无遮拦,得罪了许多人,就连家里人也经常与他闹矛盾。”

      “包括你?”

      司徒眉闻言微慌,沉吟片刻方点头道:“有一次哥哥喝醉了酒,跑到我的房间里来,差点……幸好司尘哥哥及时赶到。”

      “那其他人呢?”

      司徒眉仔细想了想,道:“有一次,哥哥说他的银票放在衣服里,被齐婶洗衣服的时候拿走了,但是齐婶说她没有拿过哥哥的银两。还有良伯,哥哥喝醉酒的时候曾经把良伯打伤。至于司尘哥哥,自从他搬进府里之后,哥哥就一直不太高兴,但是司尘哥哥的脾气很好,一直都很忍让。”

      “案发的时候你们在哪?”

      “那个时候大家刚刚吃过晚饭,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良伯在厨房洗碗,齐婶回家了。”

      全部都是单独一人,也就是谁都有嫌疑。西绫又问道:“令尊与柳司尘的母亲关系如何?”司徒敬不惜重金为柳司尘聘请状师,叶西绫自然认为是司徒敬喜爱安再莲,因而爱屋及乌。

      “小娘一直住在西厢,很少出房门,我很少见她,所以不是很清楚。”

      这个答案出乎叶西绫意料,西厢显然是客房,哪有夫妻分房住而且还让妻子住客房。可若是夫妻不合又为何要这样不惜血本地帮柳司尘翻案。叶西绫又问道:“那令尊平日对柳司尘如何?”

      “爹很照顾司尘哥哥,司尘哥哥又聪明又能干,爹对他好也很正常。”

      “又聪明又能干?莫非柳司尘也在酒坊帮手?”

      “其实司尘哥哥以前也是买酒的,他和小娘在老家有一个酒垆,小娘嫁进来之后司尘哥哥就关了酒垆到我们酒坊帮忙了。”

      此时夕阳渐落,晚风渐起,叶西绫不再多问,送了司徒眉回房,并嘱咐她不要告诉别人今日曾见过她。

      叶西绫在房中梳理着今天道听途说的消息和司徒眉的话,而司徒敬直至入夜之时才露面。

      “叶状师久等了。”司徒敬对他很是客气,拱手赔罪。

      “司徒老爷客气了,我们还是先谈谈官司的事吧。”叶西绫直入正题。

      “叶状师爽快我也不客套了,其实是这样的,五天前的晚上,我的小叔子周尚正发现我儿司徒中在房内遇害,后来官府在司尘的一身衣服上发现了血迹,又在他的屋里发现了一把带血的匕首,证实与中儿身上的伤口吻合,于是官府就把司尘抓了,告他谋杀之罪。”

      “那司尘公子自己可认罪?”

      “司尘他既不认罪也不否认杀人。”司徒敬微一叹息,“之前请的几个状师就是以为司尘连冤枉也不喊一声,所以束手无策,结果让司尘被定了罪。”

      “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既然柳司尘已被定罪,按例当判处斩立决,为何知县老爷会托了五日也不行刑?”

      司徒敬讪道:“不瞒叶状师,是我花了银子求徐知县通融,把刑期延至秋后。”

      叶西绫更讶异,司徒敬竟甘犯贿赂之罪为柳司尘延迟刑期,这样不计代价到底是为了什么?叶西绫又问道:“司徒公子可有什么仇家?”

      “中儿让我惯坏了,脾气有些大,得罪了不少人,但其实我这次请叶状师来并不是要叶状师查找真凶,我只希望叶状师能帮司尘脱罪。”

      叶西绫更是不解:“司徒老爷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令郎?”

      “自然是想的。”司徒敬古拙的脸上顿显落寞,“但中儿是在家里出事的,而且凶器是一把剪刀,只怕这真凶是我府里的人,司徒府中的人与中儿一样,都是我的亲人,就算是良伯和齐婶也是跟了我许多年的,我不愿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叶西绫狐疑地看着他,司徒敬望月兴叹:“等叶状师到了我这般年纪就会明白我如今的心情了。对了。”司徒敬忽想起了什么,“此次除了叶状师之外,我还请了令一位状师。”

      此刻,宋至裔在梅龙县最大的青楼——欢歌楼饮酒听曲。他怀里坐着的是花魁月娘,也是司徒中生前的相好。

      “公子吃葡萄。”月娘声若银铃,玉手拎着一串葡萄在宋至裔唇边晃着,见他吃不着又咯咯发笑。

      宋至裔抓住她的手腕,将脸贴近月娘粉面,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脸上:“竟敢捉弄我,该罚。”

      月娘修长的手指在他脸颊上撩拨着:“那公子想怎么罚我?”

      宋至裔靠近她的耳畔:“罚你与我一起查司徒中的案子,让我早日破案,多些时间来罚你?”

      月娘好奇地眨着双睫:“查案?”

      “我是状师,来梅龙县是帮柳司尘打官司的,若能早日查清此事,打赢这场官司,我便有许多的时间来你们这欢歌楼寻欢。”

      月娘赌气坐到旁座:“原来你不是真心喜欢人家的。”

      宋至裔搂着她的香肩,柔声道:“我若不喜欢你直接花钱要你答话不就好了,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想早点忙完那些琐碎事,无事一身轻,才好与你尽兴。”

      “你们做状师的最会狡辩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发誓,若骗了你以后便娶不到好老婆,入赘母老虎家。”

      月娘闻言掩唇扑哧,一甩手绢道:“哪有人这样发毒誓的,当心以后真的成了上门女婿,嫁一个又丑又凶的老姑婆。”

      宋至裔顺势抓住她的手:“我对你是真心的,怎么会嫁给又凶又丑的老姑婆。”他的确在说谎,欢场之中他从未动过真情,他一心只想与叶西绫携手共老。

      “发什么愣呢?”月娘手绢在他眼前晃荡,“你不是要我帮你吗?”

      “是啊。”宋至裔回过神来,重揽她入怀,拨弄青丝,“你这么讨人喜欢,以前司徒中肯定和你说过许多事。”

      “公子是想问司徒少爷和什么人有过节?”月娘一点即通。

      “主要是和家里人。”

      月娘想了想,道:“以前我时常听司徒少爷抱怨,说司徒老爷鬼迷心窍,半年前好端端的把家里佣人都给辞了,弄得那些粗活都要他自己动手。后来又莫名其妙给他找了个小娘,还带了个儿子进门。司徒老爷对那个叫柳司尘的处处袒护,对他这个亲生儿子反而越来越差,倒是他那个后娘对他不错。”

      “就这么多?”

      月娘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撅嘴道:“公子信不过人家。”

      宋至裔忙赔罪道:“怎么会信不过呢?只是觉得你这样的机灵人儿,一定会知道许多事情,怕是一时想不起来。”

      月娘一戳宋至裔眉心:“饶了你。不过司徒少爷可没你这么好兴致,每次来都猴急得厉害,也很少与我多说,倒是曾听其他客人提过,说有一次司徒家的女佣人病了,她的女儿替她去司徒家洗衣服,结果让司徒少爷给强|暴了。”

      “那司徒敬呢,他有什么仇家?”司徒中的死也不排除是有人要司徒敬无子送终。

      “生意上的话,只要是卖酒的都是他的仇家,不过我想恨他最深的应该是他的弟弟司徒贺。整个家业全都被司徒敬一个人霸占了,换了谁都不能甘心。”

      “司徒敬还有弟弟?”

      “有,不过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宋至裔苦笑:“月娘姑娘是想告诉我是司徒贺的鬼魂杀了他侄子吗?”

      “人家想逗你开心罢了。”月娘环住他的脖子,撒娇道:“公子这些日子是要住在司徒家吧,你可要当心那司徒家的小姐。”

      宋至裔眸光骤亮:“此话怎讲?”

      “听说司徒小姐长得很漂亮,人家怕你的魂儿被勾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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