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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怪宅谜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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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和煦,悠哉地透过木窗铺满屋子。宋至裔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松了松酸疼的肩膀,踱步走出门外。
一名蒙着面纱、衣着光鲜的妇人鬼祟路过,一见宋至裔立刻落荒而逃。妇人身形颇有风韵,微风吹起面纱,露出黯黄脸颊上的一大块烧伤疤痕,在日光下张牙舞爪,猛地让宋至裔清醒许多。
宋至裔的纸扇敲着脑门,这个妇人是谁,为什么一见他就跑?沿着妇人逃跑的路径走去,宋至裔听到司徒敬厉声训斥的声音,声音从司徒眉屋中传出。
“你还嫌害的司尘不够吗?”司徒敬的声音似是生气至极。
“不如我去认罪,把司尘换出来。”陌生的女子声音温柔中带着愧疚。
“小娘,根本不关你的事,还是我去认……”
“住嘴!”司徒敬打断司徒眉的话,“你们两个不要搅进这件事里,那两个状师自然有办法帮司尘脱罪,你们乖乖在家待着,没什么事不要出房门,更不要惦记着到牢里去看司尘!”
司徒敬怒气冲冲出房门,宋至裔借柱子躲闪,待司徒敬走后继续听屋中二人对话。
“娘,司尘哥哥怎么样?他过得好不好?”
“放心,你爹花了很多银两让狱卒照看司尘,他很好。我把你做的衣服给他了,他托我告诉你,衣服他很喜欢,但是你不必这么操劳。”
“做件衣服能有什么操劳的,如果不是我……”司徒眉啜泣,“司尘哥哥根本就没有杀人,该坐牢该斩首的是我。”
“眉儿,你不要自责,这件事不能怪你,要怪也该怪我,是我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地上一个人影渐渐靠近,宋至裔忙回头示意西绫不要出声,与她到别处说话。
“你鬼鬼祟祟在别人闺房外做什么?”
“吃醋了?”宋至裔打开折扇为西绫遮挡炫目日光,“放心,我现在一心只想赢这场官司,况且,司徒眉根本不合我胃口。”
西绫不领情,推开他的手,自行躲到屋檐下:“说正经的,昨天买通的那个狱卒刚才报信说,司徒夫人刚刚去探望过柳司尘。”
“我知道。”宋至裔望天兴叹:“早知道就不花那么多银两去买通那个狱卒了,留作聘礼不更好。”
叶西绫又送了他一个白眼,道:“那你知不知道柳司尘对安再莲说过些什么?”
“愿闻其详。”
“那个狱卒说柳司尘对安再莲的态度很差,说自己不想见她,让她不用再来了,但是收到那件衣服倒是很开心。我问过了,平常司徒敬去探他的时候,柳司尘的态度很好,两个人挺谈得来的。”
“我一直想不通我们司徒敬对柳司尘那么好,起初我以为他觉得柳司尘是个人才,能将司徒家酒坊发扬光大,但是听周尚正说司徒敬向来不会轻易信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柳司尘格外器重。而照酒坊的老伙计所说,柳司尘虽然在酿酒方面有些许经验,但并没有多少过人之处。”宋至裔摇着扇子,难得的一本正经。
“司徒敬和柳司尘之间的瓜葛我不清楚,良伯的底我倒是清楚了。”叶西绫道,“刚才那个狱卒走的时候正好遇见良伯,他一眼就认出良伯是司徒敬以前的书童,犯过奸|淫|妇女之罪,被判入狱十年,十五年前刑满释放。所有人都知道其实当初是司徒敬酒后乱性,却要书童韩良顶下罪名。”
“白白受了十年的牢狱之苦,而且还是这样的罪名,难怪这个良伯性格这么古怪。”宋至裔苦笑摇头,纸扇敲着脑门,“案子就毫无头绪,司徒家的烂账倒越翻越多。当爹的二十五年前犯过强|奸,当儿子的又骗了齐月香的清白,真是虎父无犬子。”
“若早知道司徒敬是这种人,这桩官司我定不会接。”叶西绫对这种衣冠禽兽素来嗤之以鼻。
宋至裔摇头叹息:“如今骑虎难下,只怕叶状师一世英名就此沾污了,可惜,可惜。”
“如此有雅致惋惜我的名声,看来宋状师对这桩官司是胸有成竹了?”
“胸有成竹倒谈不上,至少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西绫斜睨,宋至裔似乎已经有了七八成把握,虽然不知道他打算从哪里入手,但是她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刚才从狱卒哪里收来的消息她只说了一半,而最为关键另一半就是那位司徒夫人,不过现在她要找的是齐婶。
“叶状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齐婶站在自家门口,看着突然到访的叶西绫,心中不禁一个哆嗦。
“没什么,只是路过想讨口水喝。”西绫一脸笑靥。
“真是对不住,我这家里正巧也没有水。”齐婶做贼心虚,不敢直视西绫凤眸。
“是吗。”西绫依旧笑着,“不碍事,我去茶楼喝茶也是一样的,迟些再去找司徒老爷谈夜光杯的事。”
齐婶心下一颤,缓过神忙喊住转身正欲离开的叶西绫:“叶状师,怎么府里的夜光杯丢了吗?”
“司徒府的夜光杯丢了吗?”叶西绫装傻反问。
“不是您刚才说去找老爷谈这事的吗?”齐婶的声音已开始颤抖。
“我只说去谈夜光杯的事,可没说夜光杯丢了。”
“这……我……我也只是猜的。”
“那齐婶您有没有猜到是谁偷了夜光杯呢。”
“这我哪能知道,叶状师不是口渴了吗,我就不耽误您喝茶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偷了夜光杯,不过司徒老爷怀疑偷夜光杯的和杀害司徒少爷的是同一个人。”
齐婶推门的手顿下,脸色煞白。
“听说齐婶您的女儿和司徒少爷有些瓜葛。”叶西绫帮齐婶推开家门,“我忽然不口渴了,不知道齐婶有没有时间聊两句?”
齐婶左思右想,夜光杯留在家里早晚会被发现,若是这个状师为了帮柳司尘脱罪把她当杀人犯抓了,那月香怎么办,便请西绫入屋,关上门。
“叶状师。”齐婶双膝跪地,拉着西绫的衣角,“夜光杯是我偷的,可是我没有杀人。家里就剩下我和月香孤儿寡母,月香又……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娘俩。”
“先起来再说。”西绫最见不到别人又下跪又哭求的,“我知道你没有杀人,如果司徒中是你杀的,那你大可杀完人就把夜光杯拿走。”
齐婶心神稍定,又听西绫继续道,“不过若是说你杀人之后惊慌失措,又恐杀人盗宝之事被揭发,便等到替罪羔羊下狱再偷走夜光杯,以防别人怀疑自己,这样倒也说得通。”
齐婶惊得泪如雨下,哭道:“不,不是这样的,昨天老爷把钥匙忘在换洗的衣服里我才能偷得到夜光杯的,我……”
齐婶又要下跪却被西绫拦住,西绫又道:“我知道你们母女二人生活不易,你我也无仇怨,我并不想要你们受牢狱之苦,不过你也要帮我找出杀害司徒中的真凶才行。”
这边厢,宋至裔带了壶美酒到大牢探望柳司尘。
“这壶酒是虽然比不上你们司徒家的谷仙酒,不过应该也不差。”宋至裔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柳司尘。
柳司尘面露不屑:“这也是我们司徒家的酒,桃翁酒。”
“听闻这种酒是阁下自创的。”宋至裔一饮而尽,“好酒。”
听到有人称赞自己的手艺,柳司尘不免得意,端起酒杯品尝自己的得意佳作。
“不知道司徒眉姑娘喜不喜欢这种酒。”宋至裔把玩杯盏,瞥见柳司尘顿下的手,又斟了一杯饮尽,“芳香甘醇,就像司徒姑娘一样,惹人喜爱。”
见柳司尘阴着脸不语,宋至裔继续道:“柳兄放心,你的官司宋某人已有十成把握,柳兄很快便可重见天日,到时还望柳兄帮宋某人在司徒姑娘面前美言几句。”
“你想娶眉儿?”
“司徒姑娘温柔可人,谁人不想有这样的妻子。”第三杯下肚,“说起来柳公子和司徒姑娘并不是亲兄妹,柳公子不会也喜欢司徒姑娘吧。”
“胡说八道!”柳司尘猛将手中酒杯往桌上一砸,沉吟片刻又问道,“眉儿喜欢你吗?”
宋至裔满面春风,“司徒姑娘喜欢弹琴,宋某人擅长吹箫,这几夜月下共奏,十分投契,再加上宋某这三寸不烂之舌,相信司徒姑娘已是神女有心了。可惜宋某人早有婚约,只能委屈司徒姑娘做妾了。”
“眉儿不可以做妾。”柳司尘拳头紧握,额角冒着青筋,“你若真心喜欢她就好好待她。”
这句话让宋至裔很是讶异,一时竟无言以对。
“送客。”仿佛还在司徒府当少爷,柳司尘依旧泰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