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的偷天魔法》十三，来碗面

2、很满的一种感觉。

　　那晚是罗绛这三年来睡得最不安稳的一觉，外面侵袭而来的风声扰乱她的心绪，这样的夜让她梦见五年前她到徐氏的那一天。是的，徐氏是她的噩梦。
　　“你叫罗绛？很好，只是这张脸……你知道你是来干嘛的么？”不愧是T市闻名的女皇，那嘴脸……啧啧。正当罗绛走神走到撒哈啦的时候，那人向罗绛很淡漠的一看反倒让罗绛打了一下冷战。“销售助理……”
　　“这个只是一个职位，你的存在只是帮你的老板，徐炀避开那些应酬，这么说吧，就是帮忙挡酒的。”
　　“那我来这里是干嘛的？当傀儡？”
　　“可以这么说，知道你酒量是T大出了名的，你也是出了名的爱财。我儿子是T市有名的年轻有为，你其他也不用管，怎么说你都是占了便宜。”年初昕的话怎么听都让人心里有疙瘩，但罗绛永远都是不会跟钱作对。

　　“罗绛，徐总让你跟他去一个饭局。”
　　“好，知道了。”
　　“那我就先下班喽！”
　　“白了，”“再见。”罗绛是真的快要崩溃了，事情根本就不像当初年初昕说的那么简单，原本按照徐氏在T市的地位，谁敢灌徐家少爷的酒呀，都怪自己识人不深。现在倒好，其他人不敢灌徐炀，都直接攻击自己身上了，而且这徐家大少还不管不顾，每天的应酬都像是约好了一样，一波儿接着一波，喝酒就算了，还得连带着处理那些得罪人的事儿，要是哪家人打算把自家女儿介绍给徐炀，自己还得迎上去，这样儿的事儿哪个人会待见，不能说就算了，要是老板找他自己兄弟还有女人的时候自己还得帮忙打哈哈，挑，看来不是这年初昕难伺候，是徐家大少难伺候，要是不帮衬着还要扣工资，哪有这样的工作，别说当初年初昕说的近水楼台，这徐炀就第一个不待见自己，罗绛算是明白了，这徐家就没一个省油的灯，想辞职都会被已签约的理由打发走……
　　“走吧！”徐炀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罗绛迎了上去，徐炀正帅气地将手里的风衣甩到罗绛的脸上，便大跨步走开，罗绛也只能跟上去。
　　电梯里，徐炀瞥了瞥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蚂蚁的罗绛，他的风衣在她手弯里呆着，她的外套也因为她的动作皱了起来，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回T大收拾东西的那天，那年他大四，也是一个冰冷的冬天，她也是这样低着头看地面，像个雪人那样站在校门口。怕是在等人吧，当她抬起头的时候，自己竟也将脚步停了下来。那时的徐炀想起小时候，自己要是不听话，徐家的女皇就直接将自己扔进阁楼上的小木屋，但没几分钟自己就可以逃出去，后来徐女皇将那小木屋变成了一间用铁打造的房间，到处是冰冷的金属。有一次自己将秦叔叔家的掌上明珠吓哭了，自己一个人在那个铁屋里呆了一天一夜，没吃的，没喝的，那时自己一个人在那个无声的世界里哭喊得声疲力尽却还是无人来管自己的死活，哪怕到现在，自己还是可以记得那天晚上充斥自己心上的冰冷还有孤独就连呼吸，自己也是小心翼翼地。
　　那时的罗绛也小心翼翼地呼吸着T市冰冷的空气，她的鼻子早就已经被冻的通红，连眼眶都因为这温度红着，眉间的朱砂将徐炀原本像这冬天的情绪都点化了，两只手带着手套捶在身侧，身上的衣服厚厚实实，那时的她就像是一只等待情人的企鹅，在风里安静地伫立着。这不呢，情人终于来了，徐炀知道，那是法律系有名的帅气状元，罗追远。看见情人的企鹅很开心，向那边跑去帮忙提东西，明明自己都那么笨重，还打算提那么重的箱子。那时徐炀的手心里的，是这冰冷的空气液化成的水，还是他心跳出的汗也早已分不清。
　　“待会儿要见得是于行的李总，这次要谈的是关于徐氏与于行在C市房地产的合作项目，”罗绛在旁边小声地提醒道。
　　徐炀深吸了一口气，安了安心神，他是不是应该庆幸罗绛在这时提醒了自己，想来明白现在的情况，这个人，自己怕是不能动心的吧。
　　“知道了，等一下要是被灌酒学聪明一点，喝不了酒看着那人别说话，没多久他就不会打你的主意。”徐炀的话让罗绛沉默了下来，“老板，要是那些人往你那边靠我是不是可以不迎上去呀！”徐炀倒是被噎得说不出话，罗绛还是沉闷着声音说道，“老板，我收了你妈的钱，要是不帮忙会被人告的，你是知道的，你妈妈没那么好对付的。”
　　“……”徐炀被罗绛的话逗笑了，正想说话，电梯到了，罗绛拿着徐炀的风衣，还是拖着她笨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得挪出去，什么习惯，做事情都挺麻利儿的，走路却都能赶上乌龟了。徐炀实在是看不过去，就大跨步往前走去，路过罗绛的时候还伸手将她手弯里卡着的风衣抽了出来，偏偏罗绛还反应迟钝地停下来看徐炀越来越远的背影。看来这公司里女人又有了新的八卦可以聊了。

　　“你好，徐总”两个人刚进到包厢，就有一个有点驼背的中年人迎上来，向徐炀伸出了自己的猪手。
　　“你好，李总”徐炀从容不迫的跟李安握了握手，却发现李安的注意力早就转到了自己背后的罗绛，“徐总，今天身边带女人似乎不大合场合呀，更何况这良家妇女”明明就是跟自己说话，为什么眼睛还是盯着罗绛转都不会转，还有……那眼神透漏的还是李安□□的情绪。
　　徐炀的脸上因为李安的眼神变得沉黑起来，转过头看此时的罗绛，她的笑还是这样公事化，不带有一点私人情绪，“李总，您还是要安心。不信我没事儿，我们徐总的心绪还是应该信几分的吧。”这女人还真是不能惹，只是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陷入两难，怎么答都不是，这可是徐氏，而且来的还是难伺候的徐家大少，尽管是这冷天，李安的后背竟也流起汗来，也只能接着说道“哪儿能呀，这可是徐氏来的人，不信谁也不能不信徐氏呀！”
　　“李总是过奖了，徐氏能有今天的田地李总怕是知道的，于行当初帮忙给徐炀行的方便，徐炀是忘不了的。”装谁不会，想那徐炀当初也是被人称为狐狸的，应付这一点还是游刃有余的。
　　“……”听这意思，老爷子帮过徐氏喽，这老爷子帮了也不说，还真是瞒得隐秘。
　　“那就……上围？来来，坐”李安转身就招呼起两人的位子来，
　　待两人坐下来，李安就开始狗腿地说“徐总，这菜我都点好了，您看看还缺点什么？我好让厨房安排去，这天气凉，要不要几壶温酒暖暖？”
　　“李总客气了，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儿吧。”罗绛在心里偷笑，人家的心还没定下来，徐炀就打算攻他的防线了，
　　“徐总，等一下我们还约了许氏的安总，让人等太久也不好呀。”罗绛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三个人听的清清楚楚，这T市里谁人不知于行跟许氏是死对头，既然对方都说了，自己不贴着脸，这些工程就算是打水漂了。
　　“你这小姑娘，还没开席的你就提醒着要走，这徐总还没开声儿呢。”装模作样地说了罗绛两句，开玩笑，哪能儿真的较真哪，这徐炀的小助理能随身带着，就说明这两人肯定有猫腻儿，
　　这不又转向徐炀那边说道，“徐总，咱们就先谈正事儿，事情一解决吧，这人也松爽，那就先谈谈这合约？”
　　徐炀也不搭话，举起了手边的茶杯悠闲得喝起了茶，目光却扫过旁边的罗绛，她正将手里的茶杯放下，估计是打算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到这里徐炀就想笑，却又想起今天这所谓的正事儿，又硬生生地把自己的笑逼了回去。
　　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事，徐炀转过头问罗绛，“会不会冷，喝温酒暖身子好不好，”从李安那个角度看，徐炀正含情脉脉地等待着罗绛的回答，看来这徐家大少是打算收山，被眼前的小助理压定了。
　　徐炀的话让李安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罗绛也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尽管不情愿但还是笑着说“好的呀，你喜欢就好……”也在心里问候徐炀的八辈祖宗好几遍了。

　　罗绛在自己的座位安分地听着徐炀跟李安的谈话，这徐炀还真是狠，都拿了于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了，还在压价，任李安怎么说，徐炀就是喝着茶不说话，就等着李安的妥协，举起手里的茶杯，徐炀用余光扫了扫旁边不说话的罗绛，她正好将手里边的温酒喝的乐呵呢。这只企鹅，怎么这么不知道分寸，人家没打算灌，她自己倒是不浪费。这样的罗绛让自己想起在那个冰冷的屋子里的自己，那是自己第一次求饶，想来也是最后一次。那次第二天，徐女皇终于想起被她关着的自己，打开门却没有看到徐炀走出来，进去一看徐炀已经发高烧晕了过去，后来醒来之后别人说什么都不应，只是一个人看着那些针水点点滴滴慢慢进去自己的躯体。
　　李安看见徐炀顿时紧索的眉头，心里升起一阵无力感，这徐氏的儿子还真是难缠。“好了，徐总，价钱我是不会再多的了，但可以加多五个点，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好，”徐炀似乎有点不耐烦，李安的话音刚落，徐炀就利落地开声。“合同拟好我会让我的助理传真过去，就不劳烦到李总还要跑一趟。”说完这句话，徐炀就站了起来，罗绛却像是没反应过来，竟呆呆地扬起头看着旁边正俯视着自己的徐炀，罗绛意识到自己似乎酒喝的有点多，竟口干舌燥起来。
　　徐炀也不说话，瞪了一眼罗绛就抬起头往门口走，虽然觉得莫名其妙，罗绛也只能拿起徐炀没拿走的风衣正打算跟上，李安却叫住了罗绛，“罗小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当然了，要是得消息了我是肯定会报答的………”
　　这算什么话？一路上罗绛都在想李安说的话。徐炀看见旁边发呆的罗绛觉得头都痛了起来，这家伙怎么那么爱发呆呀。这时又想起刚刚罗绛仰看着自己的场景，又是一阵口干舌燥，那时的她就像是正等待着情人对自己的浅吻，很青涩的感觉。让徐炀的心里都不确定起来了。
　　“咳咳，”车里的氛围那么奇怪，开车的小刘从后视镜看了看一脸红着的老板还以为是为了罗绛行动慢生气，还有他旁边沉默的罗绛，心里想着平时罗绛对自己还是很好的还是帮忙让徐总消消气把于是开声道，“罗绛，刚刚怎么那么迟才下来呀……”
　　见罗绛没反应，小刘又喊了她几声她才说道，“那个……李总让我小心着徐氏还有许氏的合作，必要的时候还是应该给他说说。”罗绛说的很认真，没想到徐炀却笑了起来，让小刘留着汗紧了紧后门，罗绛反倒是继续自己的神游，这罗绛，说话也不分人，要是徐总心里有疙瘩怎么办？
　　没想到的是徐炀还幽默的说到，“下次记得不要让你的老板听见这些话，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要是我不知道的话，你还可以赚几笔的呀”
　　“可是最后我很严肃地跟他说了一句，我是徐氏公司的员工。然后就出来了”罗绛的话让小刘松了一口气，也让徐炀有些愣住了，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有点酸，有点涨，还有一种被填的满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