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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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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州城的冬日总是令人感到由内而外的刺骨,更何况此时正在下着鹅毛大雪,在那建州苍家的后院里,有两个人似乎在交谈着。一个丰神俊秀,好眉好目,却是眉头紧皱,另一个气度从容,表情却也甚是凝重。
“小翊子,珺儿就托付给你了,望你好生待他。”说着苍阜从袖袍间取出一个有几分沉的钱袋“这里还有些银子,带着珺儿离开,越远越好,千万别再来了。”
接过银子的颛孙翊眉头依旧紧锁“你嘱咐的我定会做到,倒是你,我等走了之后你待如何自处?”苍阜拍了拍颛孙翊的肩膀“这事不是你该管的,你只管带着珺儿走就成。”说完一把把颛孙翊推出门外,随即关上门,任由颛孙翊在门外叫着自己的名字。
苍阜背抵在门上,轻声叹道
“听着,小翊子,今日一别,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也说不定,我只希望你能好生照顾珺儿和你自己,别让他太难过。苍家落败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追究起来,我顶着总比两人一块儿出事儿强。”丢下这句话,苍阜头也不回的离开后院。
他苍阜这辈子也就这么个宝贝弟弟,平日里总是优先想着这弟弟,这弟弟也算有良心,得了什么好的也总是能记着他这个大哥,本想着就这么平平安安过一辈子,谁想的那老二苍暨竟在暗处做那见不得人的买卖,有道是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那头的人前些日子被官府抓了包,三下两下就把苍暨供了出来,这下好了,苍暨进了牢里,建州苍家这个名号算是到了头了,家里的丫鬟下人,见势不好走的走散的散。偌大的苍家今儿个就只剩了苍阜和几个忠心的下人和给苍家当了一辈子差的管事。
家里能当的全当了,就是为了把苍暨从牢里放出来,奈何这当地的知府贪得无厌,要了家产不说,说是要那苍小公子送去给他玩儿两天。这苍暨一走,这苍阜就是当家的,那苍珺可是苍阜的心头肉,说什么都不能让人给白白糟蹋了,所以才有上面那一出。
嘴上说着让人家赶快走吧,其实心里还是想有个人能陪陪他,说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娇贵公子,要他一个人面对这破篓子,怎能不怕?但是一想到整个家的生死存亡就在自个儿手上,就觉得肩膀上的负担特别重,要是这个时候松懈下来,珺儿怎么办,整个苍家怎么办。
现在他是家中唯一的顶梁柱,出了事儿所有的矛头都是对准他的,令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付这些事儿。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可是这名声若是败了,这家算是完了,现在的苍家是外强中干,对外说是这当家的犯了事儿,让人给抓了去,对内也是封的严严实实的,只有尽快把苍暨从牢里弄出来,才能平了这事儿。
苍阜和苍珺乃一母所生,苍母在生下苍珺后没多久就撒手人间,纵使苍阜是长子,由于是庶出,所以苍家老爷子也没打算立苍阜作家主,让一个庶子作家主,苍家还丢不起这个脸。平日里也是老实少语,早些年也在江湖上走动走动,各家所长都略有涉猎,剑术找了个道长也学了个七七八八,起码自保是没什么问题的,真要说得上得心应手的能耐,也就是那易容的本事,除非对方是个练家子,不然像那尤知县一般的寻常人家根本瞧不出个所以然。
他和苍珺本就是兄弟,眉眼之间自由几有分相似,但苍珺较他五官更为灵动,让人看了便移不开目光的也无怪乎那尤知县想要苍珺作陪。不过比起上妆,还是人皮面具更为靠谱,起码不用担心会有被水洗掉的危险,换上苍珺平时穿戴的衣物,把苍珺的人皮面具覆在自己的脸上,珺是他的弟弟,他怎么舍得让他去冒险。
苍暨的暨是太阳初升,他的阜是大地,没有了太阳,就只能靠大地来撑起一切,这是他的义务,这样想着他缓缓推开了房门。
这时候雪已经停了,好冷!苍阜不禁打了个寒颤,现在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