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头开花记》南瓜山芋

17、跳楼事件

　　看着一脸失落离开的莫晖，我已经不想描述今天的这顿饭了。
　　这顿饭只有程瑜凡、我姐、我和莫晖。姐姐公司里的事儿一点都不大，因为有些客户是固定的，新上任的负责人不了解老顾客的习惯，产生了点儿摩擦，这种客户方面的总负责人是何毓，出了事情，何毓肯定要回去好好解决。
　　这顿饭气氛很不好。我似乎都能听到每个人的喘气声。何毓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平常着吃着饭，程瑜凡和我拼命地交换着眼色，连句话都说不上来。莫晖不再是坐在何毓的旁边，他坐在了程瑜凡的旁边，一脸阴沉地吃着饭。
　　至于爆发点在于一个电话。
　　差不多要结账的时候，何毓的电话响了。
　　“嗯没事我明天就回去了，对，你让小徐给她们先道个歉，拉下脸，做不到？做不到你就让他走人，好好，我明天回去再说，嗯就这样。”何毓挂了电话正欲下楼，被莫晖堵在了楼道里。
　　何毓看都没看莫晖，挪了好几步，眼见着莫晖没有让她走的意味，她开口道：“你幼稚吗？我和你什么关系，你这样算什么”莫晖一把扯住她，眼圈有些微红：“你这女人脑筋没有问题吧，我这么对你，你这算什么。”
　　我和程瑜凡尴尬地站在门口，周围低低的气压让我感觉后背毛毛的，何毓瞥了一眼我们，看着莫晖：“我明天早班飞机，对不起，我要走了，何蒙快点。”
　　“何毓，我喜欢你，你听清楚了，我喜欢你，我想你当我孩子的妈。”莫晖认真地看着何毓。
　　何毓轻笑道：“对不起。”她喊过我们俩：“快点走吧，快点。”
　　莫晖僵在原地，姐姐拉着我们下了楼。我有些不敢看莫晖那张悲伤到已经凝固的侧脸，程瑜凡扯了扯我的衣服，小声说走吧，在拐角口莫晖的身影慢慢消失。
　　一路上何毓都没有说话，我们俩屏着呼吸不想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何毓死拽着包，手上的青筋几乎爆了出来，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姐，你到底怎么回……”“何蒙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一趟可能要半年多，因为公司新上任的都太不懂事了。”似乎是怕我下一秒说出什么她不敢接受的话，她几乎僵硬地盯着我的眼睛，嘴中说着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话。
　　程瑜凡干笑着：“嗨~没事儿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那里比我们这儿冷多了。”
　　何毓吸了吸鼻子，鼻尖有些发红，哈出口热气，笑着说：“得嘞，走吧。”
　　今天晚上似乎冷得刺骨。
　　为了不打扰我姐的睡眠，我跑去和程瑜凡家睡了。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我的脑子还是乱乱的，程瑜凡叹了口气，扯过被子。
　　在我又要翻身的时候，她一把拉住了我。
　　“别翻了，你姐懂得肯定比你多，这么多天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们俩真有缘分的话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你知道一天或者一秒可能就会爱上另一个人，我还真不明白29岁的何毓脑袋里的装的是什么，米田共吗？这几年年纪稍微开始大了些时不时就去妇产科检查身体，这不就是赤果果的为结婚做准备吗，真弄不懂她。”
　　“好啦，你就别想他们俩的事儿了，明儿你还要上课，睡觉。”
　　这次我没有翻身了，一脑子东西乱的很。
　　姐姐飞机比较早，不过我起的正好，正好遇到她拉着行李箱出了门口。她嘱咐了我很多，却对莫晖只字不提，似乎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我看着她裤子袋里塞得鼓鼓的，露出一个绿绿的包装，我说，姐你慢走啊，尽量早点回来。事情到现在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了，我每次给她打电话，要么忙到没有时间接，要么就是提到莫晖她自动忽略。
　　美术班的学生最近有些苦。吃饭的时候我总能听到些对莫晖的言论，至于是什么，自己脑补吧。我偶尔去莫晖那儿窜窜，莫晖似乎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对于何毓也是只字不提，有一次有人问他，莫晖啊，你女朋友呢？莫晖一笑带过。
　　在姐姐走了后的一段时间，一切都在正常发展，比如程瑜凡和胡云飞，更比如吴甜蜜的网店，再比如我的普通单身生活。而在这段时间唯一的惊天事件就是我们学校的跳楼事件。网上论坛已经炸开了，B市的记者也是把着机会采访与这个女生相关的一切人物。
　　跳楼的女生被送到ICU急救，报纸上说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血压，呼吸微弱，神志不清，几乎就是死了。一时间很多人都在猜测是不是早恋的关系，后来在她的课桌里发现一张小纸条，写着：不是因为老师，也不是因为感情问题。报道还说以为自称姓洪的副校长不愿作出解释，已经向派出所报了案，一切事因由派出所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再行公布。而这位姓洪的副校长就是我的舅妈。看着记者们对学校进行着几乎妖魔化的报道，我有些晕眩，实在是再也找不到比市中更为宽松的学习环境了。
　　不过耐人寻味的是在跳楼事件发生女生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校方第一时间给家长打电话，因为不能激到家长就只能说你女儿在学校受伤了你快点来啊，可是哪个学校会在漆黑的夜晚给你打个电话，这个父亲回了一句话“等会儿我工作还没有结束”，到了知道自己女儿有事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求校方赔钱，引起一阵唏嘘。
　　女孩儿的家庭坏境很是不错，父母都是市里最好的医院的医生，她的成绩也是很好，一时间众说纷纭。有猜测是学习压力过大，有些想不开，有说小孩子心理有些扭曲不是很健康，还有的就是家长的原因。
　　看着追踪性的报纸，办公室里的老师又是一阵唏嘘。
　　“要是真是因为学习的压力，那么这个孩子又是中国教育的一个牺牲品。”
　　我自然是除了感叹还是感叹，我舅妈被这个事情快弄疯了，我不算是个热心肠圣母型的人，与我无关的事情最多到了解的地步，让我深入那就是不可能。
　　顾东恒正好来办公室，我喊了他一声，他看了看我走过来，我把刚批阅好的一大叠练习册给他，指着上面一摞跟他说：“这一摞是全对的，不过你和他们说，老规矩，蒙对的自己再蒙的题目前面打个问号，等会儿我讲的时候认真听注意一下，至于下面这一摞先订正，不会放在那儿，不许看别人的，懂了吗？”我捧着很是费劲的练习册在他手里变得十分的轻松，他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办公桌的桌角有些毛糙，顾东恒的裤子被勾了线，我费力地把他绕开，看见他衣服袋里的手机，好笑的看着他那张不自然的脸：“以后不要带手机了，季老师看见收了你的也不一定。”顾东恒脊背一直，捧着练习册往门口走去。胖胖的赵老师立马走过来搜寻着我的柜子，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喜欢买零食，因为我容易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