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欢乐多》上佑

107、第 107 章

　　司语坐在后座看着马路上人来人往，谁又不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只有眼前这个家伙，喜欢多管闲事。
　　“到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要不我就在楼下等你吧。”室友把车停在门口，顺手把拐杖递给司语。
　　看看手表，司语倚在拐杖上掏出一个小本子，慢条斯理的写到。
　　——行，我放下东西出来请你吃午餐。
　　“不行，你干嘛请我吃饭啊，英雄不食嗟来之食。”
　　司语笑笑，不作任何表示的拐着拐杖往里走，掏出钥匙开门。他知道，这个操心的家伙是不会把自己丢在这里不管的。
　　一开门就能看到正对着大门的电视机正开着，却没有声音，木偶似的人物在屏幕中晃动，走近才能看到一个瘦小苍白的小女生缩在沙发上按遥控。
　　司语走近摸摸小女生的脑袋，对她笑笑，见惯不惯的看到对方依旧对自己毫无反应，就起身把手边的菜提起，慢慢蹭蹭的提进厨房。
　　动作不便的司语花了好半天才把东西放好出来，沙发上的小女生连动作都没有变一下，姿势都没变。
　　其实司语从心底里可怜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偌大一个五层楼的独立住宅内只有她一个人住，偶尔也就保姆过来搞卫生，长久不和人说话，连与人交谈的能力都没有了，甚至比自己这个残疾人还废柴。
　　收回目光，司语倚着拐杖，在木地板上发出碰碰碰的声音，慢慢的挪进自己以前的卧室，对着墙壁上挂着的亲生母亲的黑白照片发了一炷香——我很快就可以离开了，很快就能带你离开这里了，妈妈。
　　“额、、司语、、、”
　　司语回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个子瘦小的妹妹，深吸了一口气，自己是真的被她吓到了，之前是知道她很瘦，但没想到，竟然收到皮包骨头的程度，站在门口就像是一个人偶娃娃，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
　　司语深深的望进对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不急不慢的掏出小本子写到：怎么了？
　　自从自己上大学了，自己就每个周末都买菜回家，每一次她都是缩在沙发上，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司语还一直以为自己不讨对方喜欢，所以她才无视自己，没想到，对法居然还知道自己的名字，虽然她不是叫自己哥哥。
　　“我、、我快要死了、、”小女孩低下眼皮，心情低沉的说，言语中带着深深的哀悼和隐忍的害怕。
　　“我马上就要死了，你能帮我叫妈妈回来看我最后一眼么？”
　　“嘀嘀嘀。”小女孩还在咬着嘴唇心惊胆战的留遗言的时候，司语放在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了，嘀嘀嘀的机械声打断对方的话。
　　司语看都不看手机，只是皱着眉头认真的与对方对视，示意她继续。
　　“我想看妈妈最后一眼再死，你只要帮我叫妈妈回来就好，我、、”小女孩搜索了一遍脑海中自己的所有物，艰难的回忆了一下自己短暂的一生，想起这间屋子里属于自己的只有小时候妈妈买的几件玩具而已。“我可以把我房间的那几个玩偶送给你。”
　　司语看着眼前这个咬着下嘴唇不断忸怩的小女孩，不知不觉湿了眼眶，生涩而稚嫩的声音带着长久不喝水的嘶哑，简直不能想象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帮你联系阿姨，但是我不能保证她会回来。
　　犹豫再三，司语还是在小本子上写下了实话，最残忍的不是真相，而是充满期待之后的落空。自己不能保证的事情，自己也没办法。
　　把前面那句话给对方看完，司语不等对方做出反应，就快速的在下一页写下少见的潦草字迹
　　——你怎么知道自己要死了？出什么事情了么？
　　小女孩摇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惊恐的跑开了，只让司语看到离开之前下嘴唇被咬出来的鲜血，格外刺眼。
　　思考再三，司语还是没有追上去，只是打算晚上给父亲发条短信，把妹妹奇怪的表现告诉他。就像司语不允许别人搀扶，而是坚持撑着拐杖，司家人都有一种独特的自尊，孤傲，自己不允许对方涉及的领域，再怎么纠缠，也只是挖伤疤而已。以己推人，司语也不想去挖这个不太熟悉的妹妹的伤疤。
　　不知不觉居然走神了很久，司语收起小本子打开短信。
　　——司先生，收到通知请您马上来公司，提前上任。董事长秘书处。
　　没错，司语在昨晚收到邮件，知道自己被之前面试的公司录取了，本来说好的第三次面试直接跳过，最为重要的是，这家公司是世界百强的上市集团，比自己的目标高出不知道多少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也能挤身第二轮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很满足了，第三轮要面试的竞争对手资料自己也看过，全是镀金的文凭，留洋的资历，自己没得比。所以惊喜砸到自己头上，还真是让作息时间良好的司语也罕见的熬夜庆祝了。
　　但是，收到邮件的第二天就要走马上任么，邮件上不是说让下周一过去么，今天是法定假日啊。
　　收下考量，司语还不得不关心一下，家里这位声称马上就要死去的妹妹，外面还有一位等自己吃饭的中国好室友。
　　——今天不是不用上班么？我现在可能不方便。
　　回了信息，司语拄着拐杖走到沙发处，再一次摸了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小女孩的头，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哥、、”
　　走到门口的司语听到了带着哭腔的喊声，哽咽的声音满腹感情，听着就很心酸，司语回头看了过去。
　　“哥，你记得叫妈妈回来看看我，我马上就要死了。”
　　司语红着眼点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怎么才出来，我先送你会宿舍吧、、、”爱唠叨的室友一见司语出来就迎了上来，唠叨的话也在看到对方泛红的眼眶而止。
　　“你、、、”
　　“嘀嘀嘀。”
　　司语微笑示意自己没事儿，拿出手机看短信。
　　——司先生，请您马上赶到公司，董事长说您要是今天来不了，以后也不用再来了。董事长秘书处。
　　“怎么了，谁的短信啊？”室友把脑袋蹭过来偷看，好奇的问道。“你已经找到工作了啊，要不我先送你过去吧。”
　　司语深深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家门口，按着手机回复。
　　——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