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作践自己 ...
-
擒欲12
对面的男人面色暗了几分，这些年的莫凡，行动诡异无常，对待敌人时他面上含笑则出手狠辣，也许就是他笑的那一秒，你已经遍体鳞伤。
对于莫凡的褪变和成长，高子良会用四个字儿来总结，深不可测。
“其实我和秦朗也是为了你好，别管秦朗当初怎么给高芝通风报信，那是他不了解高芝，现在他也……”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莫凡的眉睫低顺，寒星似的眸子在暗夜中迸发着精湛的浮光，深沉的面色下谁也看不清他的内心世界。
高子良看了看手机时间，已是深夜。他自顾自的劝了莫凡几句之后就起身离开，毕竟现在他已经拖家带口，今晚能破例出来已经算是老婆谈菲儿给他的特赦，莫凡嘲讽他几句妻高子良也只是闭口不语。
两人一阵寒暄之后散场。
@@@@
走出酒吧的时候，窗外已经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秋雨寒凉，莫凡竖起领子坐进车中，翻找手机里代驾的联系电话。
等人的时候他点起一颗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从一个有着烟瘾的男人，为了若兰海生生戒掉之后又是如何再将烟蒂拾起。
那种感觉，就像是烟抽了一半之后放下，多天后拿起只剩下半根的烟蒂，那种苦生涩的刮着嗓子。
莫凡随意的将副驾驶前方的柜子打开，深处，是他一直埋藏在此不敢触碰的痛。犹豫了几分，莫凡最终将那个小盒子拿出来徐徐打开，璀璨的钻石在暗夜中绽放折射着闪闪光泽，闪痛了莫凡的心。
多年前的那天，他是要跟她求婚的。
他载着激动的心情回家，坐在餐桌上反复斟酌等她回来改如何开口。
可她开门进入，第一句便是，莫凡，你没办法给我想要的名分。
说罢转身就走，不做丝毫停留。
骄傲如他，不肯挽留，那颗钻就在裤兜里越来越沉。他恨，恨她的不信任。
莫凡对着钻戒，心有戚戚焉。
很多事过去了，不愿想不愿提可他偏偏就出现，非得和你过不去。
@@@
回到荣景，他收敛心绪，缓缓推开大门在黑暗中走上楼去。
略过若兰海在的卧室，他停下了脚步。静静凝望，淡淡出神。
柔淡的月光下，她的眉峰平展，那个时而清秀时而妖娆的她实实在在地躺在那儿，他却看不真切。
变了，世事都在变。
仿佛她像是随时都能睁开眼一样，莫凡突然莫名的心悸，沉步走开。
有的时候，越是刻意的不在乎，却适得其反。他跳动的胸腔里，总是有她的味道，她的影子，她的笑她的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
早晨，两个人安静的坐在餐桌的两边，各自用餐。谁也不跟谁打招呼，连眼神交汇都没有。莫凡很想问问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在这儿？他不开口，她不走？或者是他一开口，她就走？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多年前是她，多年后又是她。
莫凡常常问自己，同样一个问题，纠缠经年，没有答案。
若兰海用餐巾轻轻擦拭嘴角，恍然抬眼，一个明媚如春的笑，惊艳了他的眼。
“吃完了？”他淡淡开口。
“是。”若兰海悠然地整理残渍。
良久，莫凡沉着那张颠倒众生的脸，眼中浮光流转，像是一汪深潭水，水里只有她小小的倒影，“我想知道，为什么回来。”
“唔，没钱了。”
草。
莫凡的心中似乎有千万只草泥马在无限地奔腾践踏，他早就该想到，她那张妖冶的红唇中吐不出什么象牙。
“恩，当然还有一点，”若兰海顿了顿，莫凡的心猛然一提。
“玩了一圈够了，觉得还是你对我好。”
草。
莫凡恨不得想要站起来将她纤细的脖颈扭下来，或者去撕破她的脸皮看看地下到底藏着一张怎样的嘴脸。
他的嘴角几不可察的抽搐，迅速平复心情之后，“当真把我这儿当旅馆了？”
“恩，还是五星级的。”她玩笑似的口吻，让莫凡的心瞬间冰冷。
“我当你是恭维？”
“难道不是吗？”
若兰海媚眼如丝的笑，“一会儿我去趟公司，叔叔能不能送我一程？”
“要是去黄泉路，我倒是乐意送你一程。”莫凡笑容艳丽，态度调侃，心底漠然。
“那你就当我去黄泉路吧，只要能送我出山。”
“你要是出家也未尝不可。”
“叔叔真会说笑，我要是出家了，还怎么用这身段挣钱啊。”若兰海勾着眉眼，说的自己近乎是一个下贱的婊、子，如莫凡开始所说，只要给钱办事儿，她都肯张着大白腿撒欢。
她又一次撩拨莫凡心底的那一根弦，可是她不知道，其实那是一个锁，门里关着的是头猛兽。放出来，伤人伤己。
还好莫凡自制力良好，他抬着俊美异常的脸，薄唇微启，“也对，将老之前在刷层绿漆捞一笔，值了。”
@@@
他还是将她送到了公司，若兰海几乎是落荒而逃，只不过掩藏的良好，她进了公司就直接拐进左岸的办公室，“来不及了。”
左岸抬头看着她一脸的惊慌，“慌什么？”
“莫中信回来了。”
左岸点头，“我知道，盛世花园胜算几分？”
“八成。”
“为什么不是十成？”左岸拧眉，“你就不能老实点？总是喜欢撩拨人家。”
“我什么时候又撩拨了……”若兰海挫败感十足的坐下来，“左先生，我已经很尽力的将自己演绎成一个绿茶、婊了。”
“莫先生一定很想想掐死你。”左岸的脑子里浮现出莫凡呲牙咧嘴面壁挠墙的样子心中一阵莫名的狂喜。
“呦，你还有功夫隔岸观火呢？”若兰海径自接了一杯咖啡就像喝啤酒似的一口灌下，“倒是没那么严重，可是我总觉得他眼神能吃人。”
“呵呵，也许在人家眼里你早就是一具铮铮白骨了。”
“岸哥哥，在保证不失身的情况下还得不让他撵出来，这个分寸，真的很难把握啊……我纯粹是剑走偏锋，命悬一线。”若兰海抬头望天，一脸无奈，“况且，他根本就不在家处理公事。”
“我觉得你不如摊开……”
“不行，莫凡要面子，”若兰海坚定无比的断然拒绝，“几年前我毁了他的面子，总不能再毁一次。”
语毕，她的语气中夹杂着一股浓浓的愧意。
“那你跟我说说，你爱不爱他？”
“你是在说废话。”若兰海斜睨左岸一眼，不愿搭理他的样子。
“我觉得，你不要太过火将自己玩进去，尽心就好。”左岸的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担忧，笑容渐缓。
“力不从心。”若兰海言简意赅，事实上，她也真的是力不从心。她本应该继续在江州卧薪尝胆韬光养晦，要不是……
若兰海迅速打断自己的纷繁思绪，想那么多干什么，来都来了就干票大的。
“儿子的事儿你没提？他那天毕竟是见到了。”
“没提，我看他没什么反应，”若兰海得语调慵懒莫测，显得左岸有些皇上不急太监急，“你就放心吧，他的认脸功能向来不怎么强，从前和他一起看电视，这丫指着巩俐喊章子怡，指着江一燕喊孙俪。”
“你总该上心一点，凡事儿小心谨慎，这不是你自个儿一直强调的？”
“你婆婆妈妈的，我还不够谨慎？当年我能生下这个孩子就说明我有够谨慎。”她恹恹的拿起手机，“我有数。”
@@@
陈小美看到莫凡之后，当即将今天不怎么顺畅的安排从本子里划去，把莫凡平日里不怎么喜欢见又不得不见的接见日程全部推后。
作为启恒的董事秘书，她懂得如何分配老板的工作来视线效率效益最大化。
老板身上的那股戾气，几百里之外也能嗅的出。调整完形成之后她干脆利落地将屋里比较浓重的熏香改成柔淡有省神作用的，泡上一壶香茗送入房间之后在迅速退下。
没有一句废话。
纵然阳光是温馨的明亮，却漫弥著诡异的窒息，莫凡寒栗不语的脸庞，精光凛射的眼瞳，这些无不给陈小美传达了一个讯息，他今天的心情很是不好。
坐在老板椅上，脑海里全是早上若兰海跟他饶舌抬杠的画面，她将自己说的越贱，反而让他愈发挠心。
那种情绪不是唾弃，不是反感。而是一种连他也摸索不清的情感。因为人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愿说什么，越说什么，就越想传达什么。
莫凡不明白，若兰海这样一次次的作践自己是想要传达什么样的讯息。良久，他拨了内线。秦朗应招而来，莫凡凉凉下令，“去查查若兰海这些年都在接触什么人，既然她当年去的是北城，现在在雄森房产，应该不难。”
其实，当年她销声匿迹后莫凡不是没有用心去找，可冥冥中就像是有一只手在暗中操控，让他寻人的路途坎坎坷坷，关山阻隔。
这一次，他要坐在最高处，睥睨全局，他要掌控，要明白某些人在玩什么把戏，这样才能让东窗事发之时他能运筹帷幄应对如流。
“孩子的事儿要上心，我要知道他出生的时间地点还有现在的家庭背景。”莫凡抬手敲敲桌面，在秦朗出门之前追加了一句，“记得要确保私密性，我不想让闲杂人等涉足。”
他要明确的掌握每一个细枝末节，并且要保证独家。
如果莫凡没记错，和她在一起数年，他从未动过她分毫，连脾气都未对她发过。
现在虽然负气最多也只是冷漠。
若兰海，你若再一次挑战我的底线，休怪我不再念及旧情。
一天的工作，莫凡在陈小美错落有致的安排下处理的格外精细，效率极高。他从来不吝啬于表扬一个人，所以陈小美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老板的赞扬。
临下班，右手触动鼠标点开了秦朗发来关于若兰海的邮件，莫凡的目光益渐森冷，陈小美静默退去，短信铃声骤然响起，他触动屏幕之后唇上浮起诡笑。
【晚上我请你吃饭，绿森林见，若兰海。】
绿森林？他们当年的定情饭店？
若兰海，你的演技并不比几年前高超。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一次准备怎么玩你的旧情人。
莫凡凝着屏幕勾唇，她在短信的末尾还附属了自己的名字，呵呵，她大概是不知道，这个号码，早已在他心间烙烫印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作践自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