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歌》鄢凉

2、第 2 章

　　从不知道还有这么舒服的穿越，仿佛只是睡了一觉起来。颜夜睁开蓬松的眼，伸展了下粉嫩的藕臂，婴儿酣睡转醒的可爱模样刹是喜人，原本坐在书桌前的即墨冽一抬头就见着她这娇憨的样子，原本的淡淡一望被婴儿眼中所迸发出的绚丽光芒给定住了。
　　墨黑的大眼似两枚明珠嵌在白皙嫩滑的小脸上，仿佛所有的星芒都落入她的眼中。他不由得放下手中要处理的账目，径直走到床前抱起了所谓的女儿，即墨离歌。
　　当日血洗堇楼，本想杀了这个啼哭不停的婴孩，却不料在他刚起剑时，婴孩的啼哭突然停止，双目中发出夺目清冽的光芒，也不哭也不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嘴角轻轻一掀，竟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这该是怎样的孩子？他很吃惊，也很好奇。他只知道，从今往后，这世上再不会有堇七七，只有他的女儿，离歌。
　　此时，颜夜无力地偎在看似怜爱自己的“父亲”的怀里。说是父亲，可其实即墨冽年仅15，却已是少年老成，其武功、心机以及能力比起那些年近半百的武林前辈，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知他的残忍决绝，来到这世上的那一天就知道，可有不知为何，对于死亡她早已没了先前的恐惧，了无牵挂，才能对着手染鲜血的他露出那样的笑容。世事难料，他竟没有下手，反而排除众议硬将她带回了山庄，婴孩的身体使她的行动有诸多不便，不过好在失禁的情况少有发生，也不至于那么丢脸，只是受不了奶妈硕大的□□，撑得紧。
　　偶尔他不在的时候会想起那个雪衣少年。
　　连城雪，雪连城。这个名字很适合他呢。
　　谢谢你，给我再一次的生命，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的生活。

　　“小离。”冽难得有耐心地逗孩子，反复教道：“叫‘爹’。”
　　颜夜近距离地望着那张俊脸，很给面子地咿呀学语。“嗲，大…..”可无奈毕竟是小孩子的身体，不可能那么快就适应。
　　虽然发音不对，但即墨冽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颜夜交给奶妈，又恢复了平日的冷脸。
　　“将小姐带下去。”
　　该是放开过去的一切的时候了，今天起我再也不是颜夜，我是即墨离歌。

　　时光如砂，你越想抓紧它，它流逝得反而越快，你永远也感觉不到它的节奏，似是随性，快乐的时光易消逝，悲伤的记忆难忘。

　　“爹，爹。”此时她已经是十一岁的小娃，渐渐也掌握了这个身体，十年，即墨冽就将他的势力范围扩大了三倍，如今整个富饶的南方大陆的经济命脉都尽数掌握在他手中，而他在江湖上的威望也正是如日中天之时。
　　可离歌不愿想这些，她明白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纵使拥有17岁少女的心智，她也仍只是一个平凡无比的人，她不愿插入这些需要费劲心计的事情中。如今的她只想快快乐乐地度过一个幸福的童年，来弥补前世的遗憾。
　　“爹爹！爹爹！”一袭鹅黄色薄衫的少女快乐地扑进俊秀青年的怀中，淘气地用小脸使劲地蹭即墨冽的胸膛，蹭啊蹭的，她可爱的模样让一旁的少年呆滞了一晃，又立刻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冽无力地苦笑，这丫头，真是够古灵精怪的。
　　才这般小就如此精灵可爱，也不知长大后会怎样一般惹人疼爱，原本如远山的青眉忽地一蹙，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她扑到别人怀里的画面心里就有些微小的刺痛感，也许是因为他太疼她了吧，他也很惊讶，不只他，全庄上下的人都对她疼爱有佳。冽望了望一旁的男孩。霜降是他精心挑选的接班人，也是他的义子，平日里都是生人勿进，唯有离歌才能让他露出与平日里不同的微妙的表情。只是这是福还是祸，还是一个未知数，或许可以利用小离牵制霜降，可是……
　　他愣了一下，方才他竟然产生了必要时刻除掉霜降的念头。也不知何时，这小丫头对他的影响竟然有如此之深了。
　　即墨冽松开手，蹙着眉道：“小离，你怎么又不听话出来乱跑。”
　　离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偷偷地望望霜降，赖皮地道：“霜哥哥都可以跟着爹爹，为什么我不可以啊。不公平啊！”
　　“你是女孩子。”
　　大眼转了转，小脑瓜子一歪，两只小手抓着冽的袖摆左右摇晃。“那离儿女扮男装好不好？”
　　“胡闹。”生气归生气，但冽小心地甩开离歌，生怕一用力，她会被伤着，也不想她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儿家抛头露面。
　　离歌不甘心地撅起嘴。“爹爹~”
　　立在一旁的心腹以仲默默地望着这副天伦图，跟随主子这些年，也就只有小姐能让他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某墨：那叫凶恶，凶恶好吧~ 以仲：那麻烦你去看下少主做事时的表情，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不寒而栗了。某墨：还~是~免了，我还要命呢~）也许小姐可以消除少主心上的寒冰吧。
　　以仲走上前，凑到即墨冽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即墨冽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点头同意。离歌拼命地踮起脚，可无奈个子太小，他们的声音又太小，什么也听不到。
　　即墨冽心中不断思索着以仲所分析的利弊，最终还是同意这个法子。

　　他负手而立，脸微一偏，看着霜降。“离歌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好好保护她，不要乱跑。”
　　又望向一脸苦相的离歌，道：“这样，公平了吧？”

　　其实离歌并不是不喜欢霜降，相反她很喜欢逗这个哥哥，前世叔叔的儿子虽从某些意义上可以称得上是哥哥，却个个都是恶魔一般的性子，对她不是嘲讽就是欺负，而霜降哥哥虽看起来面冷，对她却也是很好的。只是她不想老呆在庄子里，看了这些年都看厌了，很想接触一些新鲜的东西。
　　可这厢霜降误会了她的表情。他从开始就没将视线从她身上调走过，听了义父的话他很是欢喜，却见着离歌一脸苦相，心里的苦涩又加深了几分。

　　“还有商量吗？爹爹，我想出去玩啊！”
　　“小离，听话。”
　　离歌垂头丧气地应着。“哦……”走到一旁拉起霜降的手，道：“霜哥哥，咱们走吧。”
　　霜降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欣喜，任由她拉着走出了书房。
　　即墨冽淡淡地望了一眼两人执手离去的背影，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些痛，好像要失去什么了。

　　以仲担忧地望着他。他不明白，少主这是怎么了，竟露出如此迷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