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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等一场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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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久还在走廊的时候就听到屋子里的动静,那个丫头还真是不消停啊,都这么久了还能这么折腾。他推开门,看到了屋子里的知更。
这回,她嘴里被塞了棉布,手脚都被绑在凳子上。看来守着她的两个兄弟也是受不了了。可是,虽然手脚被绑,又不能说话,她却还在不停地挣扎。这么能犟的女娃,也只有韩戍那小子能受得了。
阿久叹口气,示意两个手下退下。
“李知更啊李知更,你说你谁不好得罪,偏偏要去得罪那个阎王爷。”阿久挪了把椅子过来,在知更旁边坐下,苦口婆心地劝,“一会儿他来了,服个软向他道个歉。”
“嗯,嗯……”知更从喉咙里吼出两声,眼睛瞪得老大。
阿久站起来,把凳子往后挪了挪,彻底泄气,“得,我早就知道你这脾气,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一会儿他那倔脾气一上来,不放你回去了,我看你怎么办?”
“嗯……嗯……”知更哼哼得更加厉害,身体带动凳子在地板上碰得哗啦啦响。
阿久无奈,摘了塞在知更嘴里的棉布,“你还想狡辩,之前怎么跟我说的?说保证不耍脾气,不跟那小子杠,结果呢?”
“是他先欺负人的,我忍他很久了。”知更噼里啪啦像放机关枪一样,喷得阿久一脸唾沫。
“你!”阿久霍地站起来,气急败坏盯着知更。可是他又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她,仔细想想,刚刚好像真的是韩戍先挑起来的。
那时候,知更刚刚换了衣服从更衣室出来,拿了盘子找他来拿啤酒。可偏偏不凑巧,韩戍那小子那会儿正在吧台前面一边喝酒一边跟自己聊天。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看到一身鹅黄色短裙的知更,韩戍竟然愣了愣,然后放下酒杯朝她喊,“过来。”
当时满场子的客人,正等着知更去送酒,她当然不会去理会一个酒鬼。更何况这个酒鬼之前还跟自己有些过节。
知更径直走到吧台前,面无表情地对阿久说,“酒给我。”
阿久当时就愣住了,看了看韩戍又看看知更,突然觉得好笑,竟然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来。
知更气急败坏,一巴掌拍到他头上,“还笑,快把酒给我。”
“不准给她!”阿久转身正准备去拿酒,却被韩戍制止。他恶狠狠地指着准备去拿酒的人,“你敢给她试试看。”
没办法了,在这种情况下,瞎子都能判断的出来该听谁的。阿久将拿起来的酒又放了回去。
知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将托盘狠狠放在吧台上,“我不干了,你另请高明吧!”
“哎,知更,知更……”阿久慌了,作势要推开吧台门来追。
手刚碰到吧台门他就知道不用自己追了,已经有人帮他拦住她。
韩戍横起一只胳膊,拦在知更面前,幽黑的眸子里透着莫名的笑。那样子,就像一只逮到老鼠的猫,看着自己的猎物,正谋算这下一步要怎么跟她玩。
知更不服气地抬起头,一脸不屑,“让我过去。”
“让你过去?可以啊。”韩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嘴角勾得越发深,指着自己的嘴唇,“在这儿亲一下,我就放你过去。”
人群里爆出一阵窃笑。
“无耻。”知更仰起头愤怒地盯着他。
他迎着她的目光,却将眉头挑了挑,稍弯了腰将脸凑过去。
知更的眼光仿佛能杀死人,一寸一寸在他脸上移动。霍地,她猛然推开他的胳膊往前冲。她这举动太突然,韩戍丝毫没有准备,前倾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道带得晃了晃险些跌倒。
“给我抓住她!”他有些气急败坏,厉声吼了一句。
现场的局面就这样混乱了。本来不多的客人被这一惊,早已溜得不剩一个。
手下的兄弟得了命令迅速围上来,知更还没跑出几步,就被控制住。
韩戍很得意,他稳住身子和情绪,看着手脚不得动弹的女孩儿,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慢悠悠踱到她跟前。
阿久以为韩戍这回肯定是不会放过知更了,慌忙赶过来想好言相劝,免得韩戍一生气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刚赶到韩戍跟前,却被他手下的兄弟拦住了。
韩戍的嘴角依然勾起,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那个刚才胆敢冒犯自己的女孩儿,一只手控住她的下颚,仔细端详着她,“你怎么就能这么有胆子呢?”
听到这句话,知更将脸转过来,倔强地迎着他的目光。
似乎有电光火石在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劈啪作响。韩戍就那么盯着她的脸,不说一句话。
下一秒,已经狠狠地吻了下去。
他霸道地控住她双肩,任凭那女孩儿如何挣扎反抗。他仿佛使出全身力气去吻她,整张脸都涨的通红,额上青筋爆起。
几分钟后,他终于放开她,一脸得意。这场博弈,终究还是他胜了。
众人皆惊,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向来以俊朗美貌有无数美女倒贴著称的老大,这回竟然当众强吻一个女学生!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鲜红的巴掌印赫然出现在强吻者的脸上。
竟然有人敢在老大脸上甩巴掌!手下人迅速将知更拉开,及时避免了韩戍再挨一巴掌的可能。
阿久凑到韩戍的一帮手下跟前,“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不要怎么样?她打了我们老大,老大肯定不会放过她。”拉着知更的一个人愤愤地说。
阿久也觉得,这回知更是碰到大麻烦了。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却看到韩戍盯着知更的眼里竟是莫名的笑。片刻之后那张脸才黑下来,气急败坏地,“把她给我绑了!”
“我承认,刚才是韩戍那小子太过分了。可……他向来就是那个样子。你好歹要在这里干下去,就别得罪他。”阿久解开知更手脚上的绳子,放软了口气劝她。
他们从小就相识,他再清楚她不过。
知更十三岁失去父亲。这两年她过得有多辛苦,又是怎样一步步变成今天这样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他都心知肚明。所以他帮她,让他在自己的酒吧里干活,给她很高的工资,希望多少能让她好过些。
可她,却偏偏不领情,总是不听劝,然后把每件事情搞砸。
知更不做声,任凭阿久给自己松绑。她最受不了他这样温软的口气,搞得自己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知道了。”知更看着刚替自己松绑,坐在对面凳子上有话要说的人,“我一会儿跟他道歉。”
阿久抿嘴笑了笑。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一拍大腿站起来。
在知更怀疑的目光中,只见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她,“这里有点钱,你先拿去用。”
“我不要!”知更有些生气,厌恶地将阿久手里的信封打到地上,露出一沓红色纸币,“我不需要你施舍,我会自己挣。”
阿久苦笑着将钱捡起来,又塞到知更手里,“你挣?你一天能挣多少?你那点钱够自己上学吗?够你弟弟和母亲的花销吗?”
刚才还像一匹野马任谁都无法驯服的知更,听到那些话却仿佛突然被抽去了筋骨,顿时萎顿下来。阿久说的对,无论她怎么努力,她能做的都微乎其微。她这个年纪的女生,本应该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好好上课,在父母的百般宠爱下优越得像个公主,有事没事在男友怀里撒个娇。
可这些,她李知更都没有。
生活的重担过早地压在她身上,她要应付现实里的一切。她只能佯装坚强,佯装彪悍,仿佛谁都无法将她打倒。
她需要钱。可依她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接受别人的施舍。
“我不要。”她重重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把装着钱的信封塞回阿久手里,起身夺门而出。
阿久喊着她的名字追去来,只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墙角。
真是倔强得要命啊!他苦恼地摸着自己的脑门转过身。
“呀!怎么是你!”刚转过身的阿久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往后退开一步。
“你什么时候来的?”待看清楚面前的人是韩戍,他受惊吓的一颗心才总算稍微平静些,壮了胆子摸着还在起伏的胸口上前询问。
韩戍却并没有回答他,他的目光穿过阿久的肩膀,望向远处出口,口气竟然是少有的感叹,“我一直以为她是生性嚣张。喜欢倒是喜欢,却总想磨了她的性子,将她收服。没想到她也挺不容易的。”
阿久睥睨地看着他,非常不屑地,“你呀,就别在这儿猫哭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