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版》残洛樱

2、第二章节

　　第二章神秘人
　　京城——长安，唯一的一处王府中，一个仅十六岁的少年正座在房中读书，他，就是当朝唯一的王爷，也是皇上的亲弟弟——允王李锦绣，长着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上去亲一口。稚气未脱的脸上，没有笑容，有的，只是担心、忧虑和不安。他在担心什么？应该没什么可以让他担心的：享用无尽的荣华富贵、成群的仆人、显赫的身世、长的漂亮的脸蛋、疼爱自己的兄长……还缺什么，实在想不出了。
　　此时，侍卫跑进来，低头跪地，说：“启禀王爷，陛下要见您。请您立刻动身。”
　　“王兄要见我？哦，我知道了，去准备马车吧。”
　　差走了下人，脸上忧郁的神色更见明显了。
　　他不在，政务乱得一塌糊涂，我该如何是好，请，快回来吧。

　　经朱雀街，朱雀门，往东侧的门走，再笔直往北走，过丹凤门，就是大明宫。然后，锦绣熟门熟路的前往含元殿。含元殿宽六十（米）、进深十六（米）。含元殿为当时最宏伟的建筑。殿口，锦绣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办？一个不在，还好，可几个都不在。没办法了，只好……于是，走进殿内。

　　“王兄。”锦绣说，“臣弟见过王兄。”双膝着地，低头，行礼。这是一个做臣子最基本的事。
　　这位皇上约二十七、八岁，长的算英俊，只不过没锦绣那么人见人爱。站在一旁的大臣，只是口呼：“见过王爷。”并不行礼。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位王爷的年龄太小，做事没有主见，而且还是依靠那位暂时离朝的御史的，自然是没什么好尊重的。皇上对他是很温柔的，说：“锦绣，起来吧。赐坐。”皇上从小偏爱锦绣，所以，众臣更不会尊敬他。
　　锦绣不以为然，说：“不知陛下召臣弟来，所谓何事？”
　　皇上对站立着的大臣说：“众爱卿退下。”
　　待众臣离开后，他对锦绣说：“他，还没回来吗？”他，大概就是指那位还未还朝的御史。锦绣点点头，示意那位御史还没有回来。“还有什么事情吗，王兄？如果没事的话，我希望王兄允许我出城去找他。”
　　“你要去找他。那拜托了。”
　　锦绣点头，轻“恩”了声，然后行礼离开含元殿。烦琐的朝服令他走得很慢，记得刚穿上的时候，一直会跌倒，而基本上，每次不是跌在他那位王兄身上，就是那位御史。
　　您到底在哪里？顿时，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他摇了摇头，想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却使得原本盘的不紧的发髻散开了。黑而亮的长发在一瞬间垂下，直至腰际。锦绣也不去管这些散乱的头发了，怀着一股无奈与凄凉走到一处凉亭，望着池里无忧无虑、互相嬉戏的鲤鱼，自己就好像身陷枷锁，永远无法摆脱。

　　一位前来向皇帝请安的大臣看见锦绣这样的愁苦，便向他走去。忽然，脚踩到什么，低头一看，是从锦绣头上掉落的束发带，捡起来，走到锦绣身边，说：“允王殿下在想什么，不知微臣是否可以与之一起分担？”并把发带递上。锦绣抬头看他，微笑着，柔声道：“谢谢上官将军的关心，锦绣没事。将军不必担心。”
　　上官将军——上官灭却，御林军统领、定国将军。虽然已届二十有八了，但仍然看起来神采奕奕，端正的五官行为举止无处不透着一股正气，可算是大唐第一忠臣。“没事就好，如果允王殿下有什么事情，臣愿效犬马之劳。那，告辞。”
　　“恩，不送。”锦绣定了一定，“上官将军，其实…”
　　上官灭却突然转身，直视锦绣：“怎么了，王爷？”
　　锦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上官将军见状，说：“如果王爷不方便直说，那就不要为难自己。如果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府邸的大门，为您开着。”说完，便负袖离去。而留在原地的锦绣突然露出了笑容，这说明什么？什么也不能说明，但似乎又可以说明某些东西。
　　忽然，锦绣低声说：“请如姐姐寻找，若是找到了，请务必告诉我。不要惊动，我不想被讨厌，拜托了。”这些话，不能被别人听到，所以他说得真的很轻，轻得甚至有些飘渺。锦绣算是微微松了口气，但这并不能化解他的担心、忧虑、不安……他在对谁说话？“如姐姐”？谁知道呢？反正这是他的秘密，也不好多加猜测。
　　风改变了，吹乱了锦绣的头发，另其在空中飞扬，给予无限的感伤。“风啊，传达我的讯息吧！”

　　殷安山庄的大厅里，凌宇等待着玖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凌宇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大概是关于玖玥的吧。不然，为何要叫玖玥来呢。不久，玖玥笑吟吟的跑到凌宇面前，笑得阳光、灿烂。“有什么事情吗，凌宇？”开门见山的问。
　　“我要离庄一段时间，所以……”
　　“所以希望我也离开，是吗？我知道了，凌宇。”
　　玖玥再一次让凌宇感到吃惊：玖玥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知道，而且了解。
　　“我……我……”凌宇想说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口。他现在没有任何的话语可以为自己辩解，他并不是要赶玖玥走，只是纯粹的希望玖玥回家。但他并不知道，对玖玥而言，是没有真正的家，这个概念的。“我要去拜访几位世伯，所以……”只好把事情说清楚了。
　　玖玥好像不高兴，但压抑着，说：“你不能带我一起去吗？为什么要赶我回去？”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于是，两个人之间，就这样沉默了很长时间。还是玖玥先打破了沉默：“我回房等你的答复。”然后，便离开了大厅。
　　凌宇想着这段时间和玖玥的相处，他不明白是自己改变了，还是玖玥改变了。两个人之间，变得怪怪的。但他没有时间想了。一群黑衣人在偷偷潜入，凌宇居然没发现，是被玖玥的事情搅和的。但出于作为主人，他还是很有礼貌的问：“不知各位有什么事情造访我殷安山庄？”
　　“把跟你一起的那个人交出来。”
　　玖玥？他……我不该对他有猜忌。“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人。请离开吧。”矢口否认，是不准备把玖玥交出来。
　　“那就不要怪刀下无情了。”说着，一群人便向凌宇杀去。但凌宇的武功算挺强的。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身，轻巧地落到屋外。随手抓起一边的鹅卵石，掷向黑衣人群。顿时，穴道被点，都不得动弹了。凌宇眼看能生擒这些人，可在远处高墙上，另一个蒙面的男子利用手上的石头，直击刺客的死穴，一命呜呼了，他也随即离开。
　　要去追，那肯定来不及了。“凌宇。”玖玥的声音响起，“出了什么事情了吗？我好像听到了一阵喧哗声。”
　　玖玥盯着凌宇看，然后顺着凌宇的目光望去，心不由一震：他，居然……
　　“玖玥，这是怎么回事？”经过这些刺客一闹，对于玖玥的身份，凌宇不得不开始怀疑。尽管之前也抱有怀疑，但还是相信他的。可这次不同，是会带来麻烦的，所以，当然要问清楚。
　　凌宇在想什么，玖玥很清楚：“凌宇，如果你要乱想，随你。但，先要解决的，不是我的问题，而是这些刺客。”于是，缓步走去，撩起其中一人的右袖。右臂上有个刺青，是一条黑龙盘旋的图案。
　　“黑苍几时到，苍天便低头。奉我龙神在，魂魄又恐破。”玖玥闭眼低吟，说：“破魂教，是非杀我不可了。看来，我是该离开了。那再见了，凌宇。”这前几句是真的，但说要离开，是假的。他知道，凌宇不会就这样抛下他不管的，是有意想看看凌宇的打算。只不过，谈到破魂教，很多武林人士那可是谈之色变的。那是一个信奉黑龙为神的组织，噬血如命，目中无人，凶残，野蛮，没有常理可言的组织。曾一度猖狂，也曾一度销声匿迹，出现在这里，说明武林又要动荡了吗？可，破魂教干吗要杀玖玥呢？只有问他自己了。
　　“你，你说……”
　　玖玥点头：“是的。你说，除了我离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连累你和你的家人？”说得很严肃，虽然这只是用来戏谑凌宇的。但凌宇却是认真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破魂教要杀你，难道你惹祸了？”
　　“不是我惹的。”玖玥解释着，“不知道是哪些白痴，在偏僻小镇的客栈里，和破魂教的人大打出手。我吗，就在角落的桌旁吃午饭，结果，破魂教的说要杀人灭口，所以……”没有再说下去，已经足够解释了。而且，结局和玖玥想的一样，凌宇很容易就上当了：
　　“玖玥，你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管的，我会保护你的。”
　　玖玥笑了，嘴角微微上扬，让人看了很舒服。更准确的说，玖玥心里想的，是复杂的，凌宇心里想的，只是要保护玖玥，在凌宇心目中，玖玥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那，凌宇会带我一起去拜访你的世伯吗？”还是这个问题。然而，凌宇这次很快就点头答应了他。既然要保护玖玥，那就必须要尽责。
　　凌宇真的很单纯，要比我单纯得多。——这是后来玖玥回忆说的。
　　“玖玥，我想先去拜访武当的玄青道长。”
　　“恩，一切听你就是了。不用告诉我的，以免有人偷听。但凌宇也不能把我给卖了，不然，到死也不放过你的。”玖玥说话，一向是这么调侃的。对于凌宇这种人来说，玖玥是属于胡闹类型的，也是拿他最没有办法的，只有头疼。

　　然而，刚松了口起，又有事情发生。凌宇是十分警觉的，他似乎听到山庄北面桃花林里有打斗声，于是，顾不得和玖玥说明，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玖玥则慢慢地走过去，。一路走过去时，他笑着：凌宇的功夫好厉害。
　　當淩宇趕到時，打鬥已經結束了，留下的，只有滿地的屍體和一片狼藉。有一個人影，見到淩宇的到來，飛快的以獨門輕功離開了。淩宇認出——那個人，是殺了那些刺客的神秘人。欲追，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就此作罢。
　　“凌宇，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啊。”玖玥也很快到达了。在看到地上的一切后，玖玥瞬间变了脸色。“凌，凌宇，这，这，到底是……太恐怖了。我先回去了。”然后，不等凌宇的回答，飞似的奔走了。
　　而凌宇则楞了好一阵子，正打算回去，但一样东西将他拉回。那也不是一样东西，是刺青，顿时，凌宇也变了脸色：破魂教。又是破魂教，为什么，为什么要纠缠不清呢？是为了玖玥吗？一瞬间，凌宇有点想把玖玥赶跑的想法，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决了。凌宇还是很迷茫的，有时，会产生一种错觉，总觉得玖玥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但现在这种时候，不能迷茫。然后，他就回去了，并且，叫人把所有的尸体全部安葬。
　　一时间，山庄上下传出谬种误传，搞得人人自危似的。大概，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当晚，玖玥没跟凌宇多说什么，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好像是因为见到白天的血腥而受不了，所以要回家。事实如此，没多少人受得了这种场面的。也难怪玖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