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以恩典为年岁的冠冕

17、Invictus Maneo (I)

　　【我找不到和平，而我所有的战争都已结束。
　　我恐惧而又期待，我炽热地燃烧着，却又像冰一样冻结。】

　　谢静山从噩梦中醒来，猛烈的心悸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她起身冲到浴室洗了一把冷水脸，回房一看时针才指向四点。只见窗外的黑夜依然静谧，唯有远处间或有闪烁的灯光。

　　“现在睡眠正常吗？有没有酗酒？”昨天跟宇文鸿的谈话不合时宜地闯入她的脑海。
　　“控制在适量的程度。”她随口答道。

　　“还经常换男朋友？”对方抬起头注视着她，犀利的眼神穿过镜片放佛要射进她的灵魂。
　　“职业病啊。”谢静山耸耸肩，“干我们这行的人都没法保持长期的关系。”

　　“给我讲讲你前未婚夫之死吧。”宇文鸿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话锋一转。
　　“这跟我刚执行的任务有什么关系？”谢静山干笑了几声。
　　“我的任务是对你的心理做全面的评估，看你是否还适合继续特工生涯。”宇文鸿推了推眼镜又道，“考虑到你刚经历的一切...”
　　“这难道不就是个例行评估吗？你到底怎样才能让我通过？”谢静山走到医生面前，俯下身来，像一只猎豹一样盯着他。

　　“经典的行为”，宇文鸿的脸上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引诱加威胁，胡萝卜和大棒。”
　　“听着，我不知道哪个蠢货让你通过了上一次的心理评估，但是这次，可没那么简单。”他忽地敛起笑意，冰冷的道。
　　“你懂个X，我们参与的行动你根本没有权限查阅。”谢静山脱口而出，一股热血似直冲她的面庞。那一刹那，尽管她极力克制，但依然不可避免的落入了对方的陷阱。

　　宇文鸿向后仰了仰身体，指尖拱成塔形放在身前，却只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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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街长得没有尽头，犹如好不了的伤口，我们待在里面，从街的一边到另一边，从一个痛苦到另一个痛苦，走向从未见到过的尽头。】

　　这是谢静山第二次坐到宇文鸿的诊疗室里了，在这里她必须直面过往种种的生离死别和分崩离析。即使经历过水刑的折磨，她也依然感到如坐针毡。

　　“我们在训练营里接受过酷刑的培训。”她清了清喉咙，竭力想表现得更自然。
　　“任何理论上的知识也不足以令人在面对痛苦时有足够的承受能力。”宇文鸿静静的说道。

　　“我记得有次课上讲到纳粹的集中营。”谢静山却自顾自的讲起来，“德国军官剥光了他的衣服，拷打他，侮辱他，这人却豁然开朗。原来人所拥有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剥夺，惟独最后的自由——也就是面对无法改变之命运的态度-——不能剥夺。”
　　“我那个时候经常想起这个故事。从绝望到希望，中间只有忍耐。它使人在时间的河流中变得富裕，尤其是当你无法辨明白天黑夜的时候。”谢静山缓缓的闭上双眼。

　　“但是你最后活了下来，为什么？”宇文鸿紧追不舍道。
　　“或许，因为曾经拥有过的美好。”谢静山凝视着桌上的台灯，犹如望着每次受刑时从水面上浮所看到的那一点微光。
　　“那你还真是幸运。”良久后，医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