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踏涟漪缓缓来》sng

8、08.啥是标题

　　日子也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过去了几天。
　　从采药一事过去之后，上神大人显得很忙，常常一天都见不到人影。九筝整日除了背着药篓独自一人去采药，剩下的就是不停的制丹。虽说这是在蜀山的地盘不过倒也自在，没什么人来打扰。
　　只是这几天都没有听到关于墨白言的消息，也一直没寻到机会问上神大人，就一直搁置着。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这日，九筝正在药炉旁炼丹，身后的门吱吱呀呀的开了，走进一个温润挺拔的身影，九筝一边扇着炉子里的火，一边扭过头看来人。
　　“上神好啊。”
　　“嗯。”
　　打了个招呼，九筝琢磨着是不是要问问墨白言的事，梓曳先开口道:
　　“明日我们便动身回了。”
　　明日就回去了？好快啊……
　　“嗯……那墨白言……上神您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这么关心他？赶明儿让他娶了你得了。以他的身份……嗯，应该差不多。”
　　九筝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却还是叫梓曳听了去，当她是不乐意:“怎么了？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啊！就算愿意……她这身份，配么？额，呸！什么愿意啊！怎么可能愿意！这辈子都不可能！
　　思索了一下，九筝决定不和上神大人讨论这个话题。继续认真的扇着炉子里的火。
　　上神大人却没有一点儿征兆的抛出这么一句话。“你师傅是这么打算的，神界现在对你父亲一事渐渐淡化，可能明日回去之后会向天帝请求送你去云涯山好好修炼。”
　　九筝猛地抬起头，她听错没有？修炼？终于放心她了么？可是……云涯山？那是什么地方？不确保是不是陷阱……可是神界也没必要为了杀她费这么大波折啊……只要天帝想，一个抬手她不就没了么？
　　似是知晓她的疑惑，梓曳开口道:“云涯山可是个好地方…九筝若是去了，定能学有所成。”
　　好地方？九筝突然有些难过，好地方有什么用，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再好的地方她也不稀罕。
　　孤独注定是她最大的敌人。
　　那是一种心灵上的毁灭，可怕的不是你认为自己灭亡，而是全世界上的所有都灭亡，却依然剩下你。
　　九筝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小心翼翼的不犯错，小心翼翼的在这神界的一方天地苟活。
　　她努力让自己每天都很开心，天塌下来也要笑，一直笑。
　　现在终于得到解脱，神界放松了，甚至是原谅了。可是代价是一个人去那个什么山。
　　九筝忽然很想啐一口，然后直接拒绝。
　　可是话就要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她却犹豫了。学习法术这个条件其实很诱人。她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她做的每一下决定都很重要。她不能把自己的一生葬送在一次小小的意气用事上。
　　梓曳见她好久没有说话，以为她是不想去，正在难过。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等她自己想好。
　　良久，九筝缓缓抬起头，终是说了一句:“好。”
　　果断的让人吃惊。
　　梓曳低低的笑了。
　　她迎脸看过去，他的眸子在橘色的阳光底下熠熠生辉，闪着别样的光芒。她忽然就被这光芒刺了眼，急匆匆的撇过脸，眼睛火辣辣的，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
　　“上神笑什么……”
　　梓曳依旧是笑，一双桃花眼泛着迷人的光泽。道:“九筝是我见过小姑娘里面最别扭的。”他顿了顿“可也是最懂事的，懂事的让人心疼……”
　　九筝嘀咕了一句。
　　“心疼有什么用，还不是要一个人去云涯山。”
　　梓曳被呛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能无奈的扶着额头，一脸郁闷。
　　―――――――国色无双流年空守渡华发成霜――――――
　　被得知要去云涯山之后，九筝的心情一直很苦闷。尤其是舍不得上元上神，可是偏偏这老头子也是好几日没来看她，也没来找梓曳。想来也是，上神这几天都是出去，估计就是和上元商谈事情。
　　九筝这下不乐意了，好歹他们也是生活了十二年啊，她可是上元上神从小看着长大的唉，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牵挂她呢……呜呜……白想这死老头了。
　　这种情绪一直维持到了临走的那天早上。
　　九筝站在梓曳身后张望了半天，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见过的没见过的蜀山弟子都看到了也没瞧见墨白言。
　　一旁的上元上神瞧了不客气的笑道:“九筝丫头找谁呐？”
　　九筝看也没看他一眼，头一撇，一副“我不想理你所以你也别来招惹我”的样子。
　　上元气的胡子一抖一抖，朝上神大人告状了:“梓曳你看看，这就是你帮我调教的几天啊！你自己看看自己看看。”说完还甩了下衣袖以示自己十分不满。
　　梓曳气定神闲的悠悠扇着扇子，道:“老儿，你还是想想有没有得罪这丫头吧。”
　　九筝一个没憋住差些笑出来，上神大人真是太聪明了！那叫什么来着？哦对！神机妙算！哼你个老头，自己琢磨去吧。
　　于是上元垂着脑袋，仔细思索原因去了。
　　九筝又认认真真的把人群好好打量了一遍，依旧没有看到墨白言。
　　兴许是已经回他那破侯府了。
　　九筝如是想到。
　　梓曳知晓她心中所想，却不做任何解释。
　　他扇着扇子，瞧着远处的一轮红日，目光越发凌厉。只要这次回去，那么离成功就又进一步了。
　　蜀山打的小算盘以为可以牵制住神界，牵制住他？真是天大的笑话。别说是让墨白言在密室里待上七七四十九天，就是待上个几十年，也不可能与神界抗衡。
　　自找没趣。
　　嘛，也许就是傻成这样。蜀山不就是靠这股傻气存活到现在吗？
　　九筝一个轻唤，唤回他飘远的思绪，微微垂眸，所有的情绪都掩盖在漆黑瞳仁中，恢复一片沉寂，再不见一丝一毫的波澜。
　　是谁说，他是好人？
　　九筝看着面前的一朵白云，一把剑，眉角有些抽搐。
　　恰时梓曳头偏过来问:“九筝喜欢御云还是御剑？”
　　“呃……剑吧……”
　　她不会说是因为从来没有做过剑才选的它。更何况就算她再不懂，在神界这些年耳濡目染也知道，这把剑，绝非凡物。说不准是什么神器呐……她也御过神器啊，说出去多自豪。
　　然而很快就证实了，此乃梓曳上神的宝贝――渊栾。
　　传说渊栾是神界第一位战神——周梓的宝剑，乃是用北蛮夷三千九百九十九只巨型蜥蜴坚硬如铁的表皮制成，不畏三味真火，不畏千年玄冰。总之就是啥都不怕，牛气到爆的一把神器。
　　九筝一个没忍住趁着上神大人不注意――哦，当然，是她以为上神大人没注意――伸出自己的狗爪在神器上狠狠地摸了一把。罢了还回味无穷的咽了咽口水。
　　“九筝若是喜欢……”
　　“不不不我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你不用送给我，太贵重了。”
　　九筝想，神器她摸两把就好了，给她简直是暴殄天物。为了神界为数不多的神器着想，她还是不要了。
　　梓曳伏了伏身子，修长的手指从渊栾上缓缓划过，道:“我只是想说…九筝若是喜欢的话，让你再多摸两把也无妨。未曾想过要送与九筝。”
　　说罢抬起头，满怀笑意的看着九筝，似乎在说，你个自作多情的。
　　九筝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俩字儿:丢脸。
　　上元在一旁已经被无视了好久，现在可不痛快，嚷嚷道:“走吧走吧，老儿年纪大了，再不走日峁那老头的太阳到了头顶，我可走不动你们就背我。”
　　就是这太阳没到头顶，您也不是自己走回去啊，当这小白云是干啥的呢？上元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我说蜀山的几位长老，你们回吧回吧。”
　　一番虚假到不行的拉扯叮嘱之后，蜀山的人渐渐都散了。
　　上元率先上了白云，仙姿袅袅的背着手缓缓离地。九筝觉得上元今日方才有了些上神的架势。
　　“不过一会儿他便就会被我们甩远。”
　　梓曳望着上元的背影，似是有些鄙夷。
　　九筝对这句话还是同意的，神器飞起来定是不同凡响，但是前提是要飞啊！不动有个屁用？
　　远处上元只剩下一个小白点，梓曳这才捏了个诀，浮在半空中的渊栾往下沉了沉，然后停在能够一脚踏上去的高度。
　　九筝抬起一只脚，轻轻踩上去。罪过罪过，她不是有意踩神器的，苍天可鉴。
　　看看上神大人，足尖轻点，已经稳稳当当的落到了渊栾上，九筝觉得再不抓紧上元就真的比他们先到了，于是一咬牙，抬起另一只脚踏上去。整个人上去后九筝明显感觉渊栾狠狠往下沉了沉。
　　呃呵呵……神器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明明上神大人比她重的多……为什么他上去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九筝傻不拉几的特地开口问了下，换来的是上神大人一脸轻蔑:“本上神法力无边，身轻如燕。”
　　镇定自若如她……宽宏大量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