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为你》夏小玉

20、第十九章 欺瞒

　　筱筱按王婧悠的吩咐去回禀无双老人，无双老人听后，沧桑的眼里泛起点点泪痕，不着痕迹的转过身去，无双老人挥退了筱筱，可那望向窗外的眸子，却早已潸然泪下。过了好一阵子，无双老人才深吸口气，迈向轩辕靖沂住的地方。
　　屋内，轩辕靖沂还未醒来。无双老人径自坐在桌边叹息。可能是被无双老人惊醒，床上的人却在此时动了。轩辕靖沂摸索着起身，侧耳听了一会，便知道无双老人在屋内。他冲着呼吸声传来的方向问道，“师傅，您是来为弟子拆纱布的吗？”即使努力克制，他的语气中却还是泄露了此时的内心极不平静。他的双眼，就要恢复了，终于要恢复了，终于能看见婧悠了。无双老人缓步至床前，看似无意的说道：“嗯，等下如果你视力恢复了的话，为师马上就派人送你回去。”无双老人边着手拆纱布，边观察轩辕靖沂的神色，他实在是不忍心这两个人连面都见不上一面就分开，现在，就看靖沂是怎么选择了。
　　轩辕靖沂闻言一震，这么快自己就要走了，可是自己至今还不知道她的样子啊，无论她的选择是什么，她毕竟是自己所爱的人啊，如果连自己爱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还真是讽刺。心思转了几转，打定主意，轩辕靖沂便安静的等待纱布完全拆开。无双老人小心的揭下最后一层纱布，轩辕靖沂就慢慢睁开了眼睛，只是还没等无双老人上前查看，轩辕靖沂就颤抖着吐出了不好的消息，“师傅，我的眼睛，还是看不见。”“什么？”无双老人不可置信的一把握住了轩辕靖沂的脉搏，随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既然他不想捅破，那么就由他去吧，毕竟他们只剩这一天了。“为师先回药庐查阅医书，等找到问题所在，再送你走吧。”说罢，无奈的转身离去，他没想到轩辕靖沂竟然真的找了这个来当理由，他真是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只是自己那可怜的徒儿今后该怎么办啊。唉，心里叹息，脚下却一刻不停的奔回了药庐，并找人间接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婧悠。
　　待无双老人走后，轩辕靖沂掀开被子，艰难地褪下了亵裤，望着自己瘫痪的双腿出神。平时他的腰使不上力，也只是触摸过大腿的部分，至于膝盖以下变成了什么样，他真的不知道。可如今，他终于看见了。我的腿，这就是我的腿吗？竟然变得如此丑陋，这样的我被她全看见了吧，呵。紧盯着自己萎缩变形的双脚，轩辕靖沂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我的脚竟已经萎缩到了这种程度了吗？难怪已经穿不了鞋子了。还没等他伤感完，轩辕靖沂突然控制不住的拼命拍抓捶打自己的双腿，只见它们青筋暴胀，黑色的脉络隐隐浮现，甚是恐怖。轩辕靖沂知道，这是“雨禁”发作了。拼命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嘶吼出声，手上却丝毫不含糊的继续拍打抓弄自己的双腿，仿佛这样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可即使他的腿只有很微弱的知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此时他自己制造的伤口已足以叫他痛入骨髓。终于承受不住，轩辕靖沂嘶吼出声，“啊！我的腿，我的腿，啊！啊！”终于忍受住最后一波疼痛的来袭，轩辕靖沂昏睡过去。
　　早已等在门外的王婧悠听见里面的人终于昏睡过去，急忙让筱筱扶着自己进去。筱筱将自家主子带到床前，王婧悠原本清明的眼睛，此时瞳孔已经完全涣散，她咬唇，不知所措的盯着前方，“筱筱，他，在哪？”筱筱闻言眼眶一红，差点控制不住哭出声来，明明就在眼前的人，可是她却找不到，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从此以后的生活都得由别人来照顾了。筱筱拉起王婧悠的手，慢慢覆上了轩辕靖沂疲累的脸庞，在触碰的一刹那，王婧悠手一抖，瞬间泪流满面。刚才听闻他的眼睛居然还是看不见，她一阵着急，顾不得许多便让筱筱引着她前来，却不想正碰上他“雨禁”发作，心疼的无法呼吸，摸索到床的边缘，王婧悠小心的坐了下来。手指仔细的描绘着他俊逸的轮廓，待指尖触碰到嘴唇时，王婧悠低下头，轻柔的吻了下去，只是单纯的触碰，他就能让她的心悸动不已。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王婧悠本想给他上药，却恍然间发现自己已经瞎了，如何能看见他身上的伤痕，低叹一声，便唤来筱筱，“筱筱，帮他上这瓶药。”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是，奴婢遵命。”筱筱立刻打来热水，擦洗轩辕靖沂伤痕累累的双腿，再上上伤药。
　　“筱筱，你先下去吧。”“是，小姐，奴婢就在门外，有事就喊一声。”“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王婧悠坐在床头，手指慢慢覆上他的双眼，如果师傅也没办法的话，那他的眼睛......不，不可以，一定得治好他的眼睛，他已经失去了双腿，不能再没有了双眼。手指刚要探向靖沂的脉搏，轩辕靖沂却睁开了双眼，“婧悠，是你吗？”喉咙因为嘶喊已经变得嘶哑，但却让王婧悠的手倏地一抖。王婧悠慌忙偏过头，匆忙起身，凭着感觉往门外跑去，却在门口绊了一跤，门口的筱筱听见声音，匆忙推门进来，机灵的扶起王婧悠就往门外走。“婧悠，陪我会，好吗？”王婧悠慢慢转身，头确是低下的，她一时间竟忘了轩辕靖沂也是“看不见”的，也幸亏忘记了，一心只想着瞒过他。轩辕靖沂终于看见她了，竟一时激动，脱口而出：“婧悠，抬起头好吗？”王婧悠闻言，娇躯一颤，顿时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等轩辕靖沂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时，为时已晚了。
　　王婧悠刚出门，就有小厮来禀报，“小姐，花公子醒了，叫您过去一趟。”“好，我知道了。”王婧悠在筱筱的搀扶下，来到了花烈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