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首称臣》陈氏阿措

2、孤儿院

　　1934年12月24日伦敦

　　伦敦贫富区交界处的一条阴暗的小街，小街尽头是一所由高而生满铁锈的栏杆围住的建筑中间的院子很空，地板上的砖大多是经年破损未修，因此走上去十分不舒服，但是院子还是很干净，至少没有发现一片枯落的树叶——栏杆外面是一排排树木。

　　中间的建筑四四方方，很陈旧，而且由于地理位置靠近贫民窟，增添不少阴暗的色彩。

　　房子里不算安静，总是出现阵阵压抑的交谈声，不时有穿着灰色罩衫的孩子在走廊穿过，但是由于怕吵醒午休的科尔夫人被罚紧闭没收晚餐，孩子们都不敢发出大的响声。

　　但是——今天是圣诞节，意味着晚上会有一年中最好的一顿饭——而且，今天孤儿院又来了新客人，听说长得特别可爱。孩子们抑制不住地兴奋，每次来了新伙伴他们总要激动一下——这不代表他们打算对新来者多好，有时，这可能意味着他们多了一个可以欺负的新对象。至于结果是什么，这要取决于新来者的能力大小来决定。

　　偷偷看过新来同伴的孩子们回来都带着疑惑的神情

　　“她跟我们一点都不像，有谁会抛弃这样可爱的小孩子呢？”

　　“我要是她的爸爸（妈妈）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

　　“她好漂亮啊，眼睛是紫色的呢，我刚刚看到她朝我笑了。”

　　在几个孩子细声交流时，对面的大柱子背后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小男孩沉默的听着，他脸色苍白，眸子幽黑，别人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在这个孤儿院里，虽然他已经呆了8年，但他没有一个朋友，所有人好像成了他的敌人，有的对他不怀好意，有的畏惧他，有的见他就大声咒骂。只是他刚刚解了紧闭——为了愚蠢的塔利丢失掉的玻璃球，为此他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他听到科尔夫人和这所孤儿院唯一的帮佣莎莉在谈论新来的小女孩:

　　“莎莉，这小可爱才三岁呢，不过这年纪在孤儿院也不算小，汤姆还是在这里出生的呢。她的妈妈给了孤儿院一笔钱，希望我将她抚养到成年。”

　　莎莉惊讶地看着科尔夫人：

　　“既然她还有钱，为什么不要这小女孩呢？”

　　“谁知道，”科尔夫人耸耸肩，喝了口杜松子酒，满不在乎道：“她看起来快要死了，病的很厉害，而且，”科尔夫人不太确定的说：“新来的缇娜好像是有父亲的，但是艾莲娜女士似乎不愿缇娜回到父亲身边，她请求我尽力阻止这件事发生。”

　　“对了，艾莲娜女士的家族曾经似乎很有势力的，不知什么时候就落魄成这样了。”科尔夫人自言自语地喃喃着。不过这些莎莉也不是特别关心，毕竟来了这里的小孩子都是一样了，不是吗——每天在饥饿和温饱中徘徊。

　　汤姆回忆着刚才在科尔夫人办公室外面听到的谈话，眼睛不自觉地看向背对孩子们的最偏的一个小房间，他身后的柱子恰好挡住孩子们的视线。

　　那间小房间的门只是微微掩着，透过门缝他可以看到床上有个软软的小娃娃。汤姆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关上门后，他才开始细细打量这个女娃娃。

　　她很白，这是汤姆的第一个想法，这种白皙是没有任何瑕疵的晶莹的白，没有一丝斑点，小嘴红润，小鼻子挺翘，睫毛又黑又长，这是个美人坯子，汤姆下了结论。但是这份美应该不会存在在这个孤儿院里多久吧，这个地方是不会让孩子好好呵护美丽的存在的。

　　汤姆忽然冷下眼眸，眼里浮现恶意的光芒，这个孤儿院的所有孩子都害怕他，因为他有特别的能力，刚开始他还很愿意让他们观摩下他这种独特的力量，但收到不是恐惧就是厌恶后，他也不指望得到这帮愚蠢的孩子的崇拜的目光了，他现在更愿意在他不高兴的时候用这种能力惩罚他们，听到他们害怕的尖叫声，他会感觉很兴奋甚至是愉悦。

　　没道理这孩子是个例外不是么？

　　汤姆带着恶意的笑容刚要张开嘴念着什么，女娃娃的眼睛忽然张开了，她盯着汤姆，那双眼睛像紫水晶那样明亮，女娃娃发现自己离开了硬邦邦的小床，身体漂浮在半空中，汤姆以为她要害怕的哭了，正打算将她摔下去。女娃娃却依依呀呀地乐了，她笑得眼睛弯弯，伸着双臂像是要他过去抱她。

　　汤姆怔愣下，回过神的他感觉被挑战了权威，他很生气，于是他更狠狠地向女娃娃施压。

　　出乎意料的是女娃娃没有摔下地板，而是——在汤姆惊讶地目光下狠狠朝他扑过来——汤姆视线一下子暗下来，——眼睛不住地酸疼。女娃娃扑过来的速度和力量都出人意料的快和狠，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汤姆的头，汤姆只感觉一阵阵奶香味，其它的——他什么都看不见！

　　汤姆将小娃娃拽下来，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她，小娃娃仍是依依呀呀地朝他吐着泡泡。

　　他眯着眼再次打量这个漂亮的小娃娃，片刻后，他哼了一声将她甩在硬床上转身欲离开。

　　小娃娃却在他走出门口时再次飘到他身后，这次她是紧紧抱住他的后脑袋，用力的扯着他的头发不放开，呀呀地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汤姆将娃娃取下来抱在怀里和她对视，这下他确定这不是意外了——这个小女孩有和他一样的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汤姆竟然看到小娃娃紫色的眼睛里快速闪过各种复杂的光芒，等他再仔细观察时，除了不断地吐泡泡，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有一瞬间汤姆想杀掉这个女娃娃，这样他就是唯一拥有特别能力的人了。但是他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也许我可以将她培养成我的手下或者是仆人。”

　　汤姆想，未来他肯定是要做一番大事的，这样的他怎么可以没有追随者和成群的仆从环绕呢。这样想的汤姆看着口水快要流到他袖子上的娃娃也顺眼多了，他觉定要好好训练这个他的第一个手下。

　　汤姆不知道他难得的一次心软在未来给他添了几座山似的的麻烦，这个女娃娃即将在他努力建造他的人生大业上各种拖后腿，但是那时的他已经无可奈何。

　　这时孤儿院又有几个小孩子跑过来想看看小娃娃，看到小娃娃被汤姆提在怀里，有几个甚至尖叫了。

　　“快看！ 那个怪胎，他想对小娃娃做坏事。”

　　“我的上帝，他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快去找科尔夫人，小娃娃要有危险了！”

　　“……”

　　个头较大的男孩想从汤姆手中抢过小娃娃，但是他又很忌惮汤姆，大家都想到汤姆平常对他们的手段。这时，莎莉小姐匆匆赶过来，她看到汤姆和娃娃在一起也有丝紧张，生怕汤姆把孩子摔下来，

　　“汤姆，你在做什么，小缇娜现在应该在床上睡觉的，把她给我好吗。”

　　汤姆挑眉，并不回答。他刚才发现那群小蠢货在害怕尖叫的时候，这小东西似乎也很开心？依依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眼睛弯弯的笑得十分愉快。莎莉小姐想将她抱走的时候，这小东西转身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这个动作让汤姆十分愉悦，于是他自己将小东西抱回房间的床上。

　　汤姆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娃娃，过了会，他才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你叫缇娜？很好，缇娜，以后你就跟着我了。”

　　外面的孩子们看见刚才那一幕，都惊讶小娃娃对汤姆表现的亲密，但是——

　　一定都是那个怪胎，他肯定又用邪恶力量迷惑了小娃娃，不行，他们得拯救小娃娃，不能让这样可爱的娃娃被那个怪胎害了。所有的孩子都这样愤愤地想着。没有人想到这个小娃娃作恶的因子一点不输过他们害怕的汤姆。

　　———————————————我是邪恶的分割线 ———————————————————

　　科尔夫人皱着眉头看着大厅里哭泣的比利斯塔布斯和其他几个孩子，另一边是10岁的汤姆和5岁的缇娜。看到她们科尔夫人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缇娜那么喜欢和汤姆在一起，明明……她几次试图让缇娜明白，汤姆跟其他孩子不一样，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比较安全，这小女孩可爱归可爱，但是也很固执的厉害，而且还让别人对她生不气起来。

　　比利大声的哭叫着：“兔子，呜呜呜，我的兔子……”

　　“是他，是汤姆里德尔！”比利恨恨的指着汤姆，“他嫉妒贝塔夫人送给我的兔子，他把它杀死了。呜呜——”

　　科尔夫人看向汤姆，比利自从得了兔子就向院里的所有孩子炫耀，当然少不了汤姆，但是也没有人看见是汤姆做的——

　　“除了他谁会这么残忍。”其他孩子也煞有其事的点头。

　　科尔夫人希望快点打发了这件事，她对汤姆说：“3天禁闭，没有晚餐，现在就去。”

　　缇娜看看还在哭泣的比利，然后看着神情冷酷的科尔夫人，最后她看向沉默却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汤姆，紫色的眼睛透着迷茫，突然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紫水晶眼眸亮了起来，里面快速闪过几道光，她学蜗牛的一样的动作一小步一小步挪到汤姆身边，牵住他的手，感觉汤姆抓紧了她的手，紫水晶高兴地弯了弯。

　　忽然外面打扫院子的孩子们尖叫起来，大伙看向窗外，有孩子看清之后也惊叫：

　　“什么东西朝我们飞过来了，黑压压的一片！”

　　“上帝，那是什么！！！”

　　“兔子！ 是兔子，好多的兔子！”

　　孩子们惊叹的看着兔子三两只地不断从这个二楼大厅的窗口飞进来，更惊讶地是他们都飞向了一个目标——比利斯塔布斯！

　　比利身边的孩子赶快跑开，等他们回过神来比利已经被一座兔子山淹没了。

　　“天呐，”科尔夫人大声叫：“快把比利拉出来——”

　　这时莎莉小姐慌忙地跑上大厅

　　“夫人——夫人——”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科尔夫人：“外面——好多人——记者——带着相机——还有东区市场饲养兔子的库克先生，他好像很愤怒。”

　　科尔夫人赶忙和孩子们跑出去，那群人已经到了门口了，最前面的是卖兔子的库克先生，还有菜市场很多的卖东西的小贩也好奇的跟过来，其中有许多事当时正在买菜的各家的佣人们，旁边许多记者闻声赶来，正在不断的拍照，他们听到会飞的兔子的消息马上跑过来，不过由于这个孤儿院离菜市场很近，他们赶来的时候兔子据说已经飞进孤儿院里了。

　　“你们——偷了我的兔子——”库克先生气得脸涨得通红，“我的兔子！你们藏到哪里了！你们这群可恶的贼！”

　　科尔夫人现在还没从刚才的惊吓回过神来，看着库克先生大声叫骂，她皱了皱眉，不过她回想那小山一样的兔子，或许——她转了转眼珠子，忽然脸上扬起激动和感激的笑容：

　　“库克先生！ 您真是太慷慨了，我对您无偿捐给孤儿院孩子们这么多的兔子表示感激不尽，”她又转头向几位记者们殷勤地说到：“记者先生们，请你们一定要好好报道库克先生仁慈的行为，要知道，孤儿院的孩子们实在是太可怜了，他们从圣诞节后到现在都没吃过一丁点肉末——太可怜了”

　　科尔夫人用手帕沾了沾没有眼泪的眼眶：“要给库克先生表彰事迹，还要颁发——颁发特殊贡献奖才行。”

　　库克先生被科尔夫人一顿话堵得脸色发紫，他看到记者们已经拼命拍照记录联系各自报刊准备发表了，可这么大损失——他实在太生气了，上帝，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里面的大厅只剩下三个人——被兔子砸晕的比利斯塔布斯，和在窗户边往下看热闹的汤姆和他手上抱着的缇娜。

　　汤姆挑挑眉，看着缇娜。

　　缇娜无辜的回视。

　　汤姆把她放到地上，说：

　　“我要去小黑屋了。”缇娜已经明白小黑屋就是关禁闭的地方，一天只能吃一顿饭，汤姆这两年没少去，她就偷偷地跟着溜进去，所以她也是小黑屋的常客。她指指那堆兔子，对汤姆说：

　　“我要吃兔子”

　　于是汤姆牵着小女孩带着一只肥大的兔子进了禁闭室，无视外面的纠纷和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