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报仇》肉原

5、第五章

　　十一月的一天，是齐老的六十大寿，各界的名流来贺寿，韩以桐才发现原来齐家在这里竟有这么高的地位。
　　刘正森看惯了大场面，倒也没有吃惊，只是对于女朋友的地位，他没有想到，刚开始以为她认的姐姐家里只是条件不错，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赫赫有名的齐家。他不是个喜欢靠女人发家的男人，所以也没有想很多。
　　古随风他们是第一次看到刘正森，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们很配，同样的冷冰冰，同样的表情，简直就是男版的韩以桐。只是这个男版，脸色显然不是很好。
　　“久仰大名，你好，我是以桐的姐夫古随风。”
　　“你好，我是以桐的姐姐齐心。”
　　“我是他们的朋友林宇翾，这是我的女朋友朱栗，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他对刘正森为什么笑的这么亲切？还大家都是朋友呢！哼！
　　“我带他去见干爹干妈。”韩以桐牵着他的手，离开这群三八的男男女女们。
　　齐心的父母在这段时间里也接受了韩以桐，齐心出嫁后，两个老人有点头疼感冒的，都是韩以桐任劳任怨的守候着，也从来没有邀功过。齐心的父母本来也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怕自己的女儿受骗，在观察了半年之后看到韩以桐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也就认了她做干女儿。
　　只是偶尔还是会说两句尖酸的话，韩以桐从来不放在心上。
　　“他们在楼上换衣服，你跟我们一起招待客人。”齐心拉住韩以桐，“走的这么急，怕我们吃了他呀？”
　　“姐姐。”
　　“刘先生，你可别欺负我们以桐啊，要不我们可不答应。”
　　“不会的。”刘正森看着韩以桐，温柔的笑。
　　“我看也不会，她只会用刺刺别人，谁能欺负的了她算他厉害。”林宇翾呵呵大笑。
　　“对，我是只刺猬，可是我的刺不会对着我喜欢的人刺。”韩以桐拿起饮料给刘正森，“他们下来，走，我带你过去。”
　　林宇翾不会明白她刺他的时候，她也感到痛。
　　“看来她很喜欢这个刘正森。”古随风也拉着妻子向岳父走去。
　　“干爹，干妈，他就是刘正森。”
　　带他来齐家，韩以桐说不上去报复林宇翾多一点，还是报复自己多一点，她的心快要不能呼吸。她爱的男人牵着别人的手，而她的手被她不爱的男人牵着，像是一把无形的枷锁，锁住了她的爱。
　　派队结束，韩以桐送刘正森出门。
　　“明天我来接你。”
　　韩以桐微笑点头。
　　“路上开车小心。”
　　“以桐，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今天在齐家，刘正森感受到压力，韩以桐是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虽然她过去是穷丫头，但现在的地位已经不同于往日，他一定要让自己更加优秀，才能配的上她。
　　“明天见。”
　　正在他们在齐家门口送别的时候，林宇翾和朱栗也正准备离开。
　　“明天见。”刘正森在韩以桐的额头轻轻的一吻，然后开车离开。
　　“真是恩爱，想不到一整天工作在一起，连下了班也可以这么恩爱，真是让人羡慕。”林宇翾牵着朱栗的手晃过来。
　　朱栗含笑，韩以桐却觉得她的笑很奇怪。
　　“你们要走啦？慢走，不送。”
　　韩以桐和他们擦身而过，没有逗留。
　　林宇翾心里不悦，刚才还对刘正森笑的那么甜蜜，对着他却是满脸的不耐烦，她这是什么意思？他可是比那个人更早认识她的。
　　“怎么了？”朱栗问。
　　“今天有点累了，你也累了吧？”
　　“恩。”
　　“我先送你回去。”林宇翾对她温柔的笑。

　　韩以桐想过了，以天豪根深蒂固的地位，必须连同刘正森一起才有可能，马天富虽然很少来公司，但是公司的业务他比任何人都熟悉，他在深圳方面的人头又很熟，要想扳道他真是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行，但是韩以桐相信不管多少年，她都不会放弃的。
　　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带着胜利者的的架势出现在他面前，她要睬死马天富，让他永不能翻身。这天她刚和刘正森约会回来，路上怎么也不想回去。
　　刘正森再次吻了她，她麻木的接受，脑子里念着的竟是她借着酒劲去吻林宇翾的感觉。
　　没关系，只要报仇了，就什么都值得了，她不在乎牺牲。
　　这里是林宇翾和她曾经吃过的大排挡，他说好吃，她就喜欢光临了。记不得多少次在这里期待和他相遇，却总是带着失望和微醉的身体回家。
　　“老板！再来一瓶啤酒。”她大叫着，然后喝下最后一口。
　　明天是休息，韩以桐也顾不上会不会醉了。
　　“我们的刺猬，竟然也躲在这里买醉，怎么？和男朋友吵架了？”
　　“与你无关，给我让开！”她已经醉的连林宇翾也认不出来了。
　　“酒来了。”
　　喝醉了酒的刺猬，毕竟还是刺猬。
　　“给，给我打，打开。”
　　韩以桐把啤酒给林宇翾。他笑笑，还是打开了，给她倒上，“怎么喝这么多酒？心情不好？”
　　“关，关你什么事？”韩以桐眼睛通红，瞪住他。
　　韩以桐继续喝，然后终于呜呜的哭泣。
　　“以桐？”
　　她哭了，为什么？她不是很幸福吗？为什么哭？
　　韩以桐更加大声的哭起来，然后大杯大杯的喝酒，好像林宇翾在她面前根本就是个柱子，她看不到他。
　　林宇翾一直陪她到凌晨二点，她才终于沉沉的睡去，她说了很多话，也许等她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以桐，人家打烊了，快醒醒。”
　　韩以桐睁开迷蒙的眼睛，“是你？哈哈，这个梦真好。”
　　“我们要走了。”
　　“走？我不要，走。”韩以桐闭着眼睛呵呵的笑，“你，你背我。”
　　她真的醉了，林宇翾无奈的背起她，白天还像个坚硬的刺猬，现在又成了个孩子。
　　这个梦好真啊，她靠着他的肩膀，他的肩跟想像中的一样的宽，可是为什么她只能在梦里才有这样的权利？
　　“不要在我肩上哭，笨蛋。”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林宇翾对她喊了一声。
　　哭？她没有哭，她觉得好幸福，虽然只是在梦里，也够了。

　　头好痛。
　　“以桐，感觉怎么样？”
　　“姐姐？”韩以桐看到齐心坐在她床边觉得很惊讶，“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来了？”
　　齐心递给她一杯水，“你还说呢！昨天你喝的那么醉，要不是宇翾送你回来，我都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
　　林宇翾？送她回来？
　　韩以桐的脑袋全都懵了。
　　“昨天晚上宇翾把你送回来的，叫我来看看你，现在都已经下午，你才醒。”齐心大窗帘打开。
　　可不是吗？太阳正旺盛。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韩以桐掀开被子。
　　“他说，你喝醉了说了很多话，不知道尽说些什么傻话，”齐心敲她的头，“还有刘正森打了好几通电话找你。”
　　“恩。”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
　　韩以桐钻进卫生间，看着镜子，使劲的回忆昨晚她说过的醉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从来没有醉的这么厉害过。
　　她去过那里很多次，从来没有一次遇到他，怎么偏偏就是在她喝的最醉的是他就出现了呢？
　　她一定说了什么，以她自己对自己的了解。
　　完蛋了！
　　“对了，宇翾今天来我们家吃饭，你也一起来吧，叫上刘正森，宇翾说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他车上，他忘记还你了。”
　　什么东西？
　　手机？不是。钥匙？不可能。那是什么？
　　“叫姐夫拿给我不就行了吗？”她打开门。
　　“他说要亲自还你。”齐心打开橱柜，帮她挑衣服，“也不知道你们搞什么鬼，本来还以为你和他会有什么，结果他身边女朋友一个又一个。”
　　“我和他能有什么？”韩以桐心跳漏了一拍。
　　“好了，今天穿的随便点吧。”
　　“恩。”
　　上班的时候，韩以桐都把头发盘起来，掩饰自己的年轻，下班后，她也无心打扮自己，觉得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等下跟我一起去买菜。”
　　“姐，你叫他下次有空了再给我吧，我今天要约正森。”
　　“你们别出去吃了，一起来我家吃。”
　　韩以桐拉上窗帘，开始换衣服，“不行，我有事要跟他谈，那么多人谈不了话。”
　　韩以桐的身材很好，连齐心也要嫉妒起来，看她穿好衣服，齐心在她的身上捏了一把，“妹妹，你长大了。”
　　是的，她长大了，可是她不想长大。

　　刘正森约韩以桐看电影，韩以桐欣然接受，反正心里烦躁，在家绝对呆不了，更不可能去齐心家吃饭。他们在昏暗的影院中靠在一起，韩以桐没有看进去演的是什么，她的心里想的都是林宇翾的话。
　　突然，刘正森把她的头转向她，在她的唇上，深深的吻了一口。
　　“你干什么？”韩以桐擦去他的口水，站了起来。
　　“亲你，不可以吗？”她反应干什么这么大？她在想什么？
　　“我去厕所。”她轻轻的回答。
　　走出昏暗的影院，韩以桐习惯的拿出手机，有两通未接来电，是林宇翾。还有一个短信，也是林宇翾的。
　　‘我在大排挡等你，不过如果我等的累了，就去齐心家谈谈心，他们可是很好奇你昨天晚上都说了什么。我想，我也应该让他们知道你的想法，毕竟他们都很关心你。’
　　混蛋！
　　韩以桐看看手表，已经九点了，短信是一个小时前发的，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那里等着。他敢去找齐心他们，试试看。韩以桐绝望的发现，她昨天一定什么都说了。
　　拨通林宇翾的电话，韩以桐对着他大叫，“你给我等着！”
　　电影没有看完，刘正森很不高兴，韩以桐就要离开。因为大排挡离齐心家比较近，韩以桐告诉他，她要去齐心家。
　　刘正森把韩以桐送到齐心家楼下，要送她上楼，韩以桐说齐心跟古随风吵架正闹着，他去不方便，刘正森这才开着车回去了。
　　看到刘正森的车远远的消失，韩以桐才又走出了很远才拦到车，齐心和古随风住的是高级公寓，几乎每家人都有自己的车，出租车也特别的少，韩以桐几乎是要暴躁的疯掉了，才看到一辆出租车缓缓驶过，重要的是它是空车。
　　然后，韩以桐就坐在了林宇翾的面前。
　　“你想怎么样？”
　　依然是昨天的那个位子，这个家伙是故意的！昨天真的是他？！
　　“我刚想走。”她动作也太慢了。
　　敢嫌她慢？她已经豁出老命的赶了。
　　“拿来！”韩以桐伸出手。
　　“什么？”
　　“我落在你车上的。”
　　林宇翾哈哈大笑，笑的韩以桐莫名其妙，“韩以桐，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你就不来了？那么我告诉你，你除了在我车上吐的一塌糊涂之外，什么都没落下。”
　　其实她根本没有坐过他的车。
　　“你耍我？”
　　韩以桐站起来。
　　“别激动，坐下，还有。”
　　“还有什么？”韩以桐坐下来，胸脯因为气愤而上下浮动。
　　“如果你不是这么生气的脸对着我，我一定会被你迷住的。”林宇翾递给她筷子，“就算你吃不下也要陪我吃点。”
　　他被她迷住？这个家伙又在消遣她了，看他的脸，她就知道他从来没有认真过。
　　“你不是在姐姐吃了吗？对了，你的女朋友呢？”她酸溜溜的问。
　　“你不来，我能有心情去吗？”林宇翾的玩世不恭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想法。
　　韩以桐不敢去想他其实是有点在乎她的，她怕自己受伤，也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她也只能假装忽略。
　　“别把我说的那么重要，我能影响的了你？”韩以桐哈哈大笑，喝下一口啤酒。“有什么话快说，没话说我要回家了。”
　　“你今天别喝了。”林宇翾夺下她手中的杯子。“你忘了昨天的事吗？”他笑的媚惑。
　　“昨天怎么了？”她想想，紧张起来。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吗？
　　“你不记得了吗？你都说了。”
　　什么都说了？不可能！
　　“你别扯了，你别用这个来威胁我，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我-----”
　　“我不知道你心里这么苦。”他打断她。
　　“你说什么？”韩以桐有点结巴。
　　她昨天晚上究竟对他说了什么啊？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说她心里苦，他怎么会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
　　‘哥哥，我好想你，还有爸爸妈妈，爷爷----为什么要把我丢下？我好辛苦----’
　　‘爱一个人好辛苦----他为什么不知道-----’
　　‘我快成功了，哥哥，你们要看着我，保佑我---’
　　。。。 。。。
　　“知道吗？一个人心里藏太多心事，对健康不好，我愿意当你的垃圾筒，我想你也不会跟你的那位男朋友说吧？如果你愿意跟他说，昨天晚上也不会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不过说真的，你怎么会选择这里呢？”
　　林宇翾扫了眼四周，然后把视线定在她的身上。
　　“关你什么事？你别胡说。我爱在哪喝酒就在哪喝，你管的着吗？”
　　“我胡说？”林宇翾加大了笑容，“你知道昨天你是怎么回家的吗？”
　　“不是你送我回去的吗？”
　　“对，是我送你回家的，但是是我背你回去的，你知道这段路有多长吗？这一路上可以说好多话呢。”林宇翾笑的灿烂。
　　“你！”韩以桐真想撕烂了他的嘴。
　　她站起来，瞪着林宇翾，“我不想跟你废话，再见！”
　　“以桐！”

　　韩以桐蹬着五公分的高跟鞋从大排挡跑到转角的时候，林宇翾把她拉住，两个气喘吁吁的看着对方。
　　“你要跑也跟我说一声吧。”所以男人才说女人的脸像是这多变的天气，说变就变。
　　韩以桐瞪着林宇翾，她是白痴吗？还跟他说好，她的脚跟痛的快要断了，本来今天已经够累的了，这个家伙还要来折腾她。
　　“放开我！”
　　他这样抓着她算什么意思？
　　“然后让你再跑掉？你太不老实了，否则我一定会考虑你的意见，不过----” 林宇翾的手从她的手臂上慢慢滑下，牵住了她的手，“还是这样放心点。”
　　虽然他还是会抓到她，但是这样太累了，他可是还没吃饭，饿着肚子呢。
　　“你----你----”他在干什么？
　　韩以桐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交叉的地方，他竟然牵着她的手？她感觉自己快要晕倒，然而在晕倒之前，她更愿意把她打倒，他把她当什么？
　　“你给我把手拿开！”
　　韩以桐用力甩，用力用力甩，他的手还是牢牢的粘着她的。
　　“你再跑掉怎么办？”
　　林宇翾一只手插进口袋，一手牵着韩以桐的手得意的前进，韩以桐的脸又气愤，心跳乱了节拍。
　　不，她不能这样，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怎么能因为他的手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似的脸红心跳呢？而这个混蛋不过是把她当成他众多调戏的女孩子中的一个，他习惯了这样对女人，所以看见她，也忍不住对她挑逗一番，韩以桐，你以为他会喜欢你吗？
　　韩以桐看着林宇翾的背影，从他的手中狠狠的把手抽回来。
　　林宇翾站住，转头看着她。
　　“怎么了？”
　　“只要是女的，都不能逃出你的魔爪吧？大情圣。”韩以桐脸上露出了跟刚才完全不一样的嘲弄的表情。
　　“你在胡说八道说什么？”
　　“如果昨天我真的说了什么，你就去告诉他们吧，反正谁也别想阻止我的复仇。”
　　复仇？
　　“太无聊的话，你去找你的朱栗消遣时间，如果她没空，我相信多的是女人愿意陪你。”韩以桐说完转身就走。
　　她不是过去他一挑逗就脸红不知所措的小女孩了，他别想左右她。
　　她说的复仇是什么意思？是她改变的理由吗？她报复谁？为什么要报复？她被谁欺负了？为什么不找古随风和齐心，而是一个人扛？林宇翾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这个女孩子跟她的年龄很不符合，是她在英国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改变这么大？
　　“如果你有空的话。”林宇翾喊道，“陪我吃个饭吧，我还没吃饭，现在饿的没有力气跟你斗嘴，如果你不陪，我就要饿肚子了。”
　　脚步停住。
　　他饿肚子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狠不下心离开呢？
　　终于，韩以桐思考许久，转身面对那张笑嘻嘻的脸，问，“去哪？”

　　她还是败给了自己的真心，看着林宇翾狼吞虎咽的摸样，在想，她究竟是爱上了他哪一点？
　　他不是她喜欢的那种能干的男人，又花心，全是靠一张嘴皮在说，不干事。喜欢他的脸吗？韩以桐自问自己不是那种看外表的肤浅女子，如果只是爱他的外表，在英国的几年她就应该把他忘的干干净净了，可是为什么她脑子里总浮现他的笑容，好像可以扶平所有的伤痛，让她几乎忘记了她身上的血债。
　　“你会和朱栗结婚吗？”她问。
　　他对她跟别的女朋友不一样，他很呵护她，像是手心的宝贝般，他对她应该是特别的吧？
　　“大概吧。”他开始不确定。
　　“你不是很爱她吗？”她又问。
　　“她是那种很想让人保护的女人，就像几年前的你，希望她不会变的跟你现在一样。”林宇翾哈哈大笑两声。
　　因为她是刺猬，所以他不敢靠近吗？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他也没有想要靠近啊，他身边是另一个美丽的女子，而她只能安静沉默的看着，连哭都没有资格。
　　吃完已经深夜，林宇翾送她回去，在齐家的大别墅门口，林宇翾停下车看着韩以桐。
　　“我回去了。”
　　打开车门，林宇翾拉住她的手。
　　“等一下。”
　　犹豫，韩以桐还是关上车门，“什么事？”
　　“我们和解了，所以应该是好朋友了吧？”
　　微笑，点头。
　　“好朋友应该无话不谈的是不是？”
　　韩以桐想了一下，咬咬唇，还是点了头。
　　“那么，以桐，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的仇人是谁？”

　　韩以桐没有想到马天富其实并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他不相信任何人，甚至连刘正森，他也不是绝对信任的。听说前面半年他家里出事了，所以他一直没有来公司，现在事情都解决了，所以马天富进出公司的时间也多了。不可避免的，韩以桐和他也一直打照面，也许是贵人多忘事，又或者她和过去差了太多，又也许马天富想不到韩以桐会追随他到深圳，还在他手下做事，所以马天富看着她的时候，没有过去的那种眼神。
　　后来，在一次吃饭的时候，刘正森告诉韩以桐，马天富的女儿叫马潞，今年应该在念高三，可是半年前她被查出怀孕了，马天富当场就给了女儿一巴掌，他没来公司是在查那个小子是谁。
　　这个月他终于把马潞送出了国，让她去留学。
　　韩以桐见过这个女孩子一次，对他父亲是完全没有感情的，甚至是痛恨。刘正森告诉韩以桐，马天富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公司都是很专制，霸道的。
　　韩以桐相信，光是想到十九年前的那幕情景就应该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这样的人法律治不了，天也不收他，那就让她去收他。
　　马天富是典型的有钱人的嘴脸，自私，专制，为了赚钱不择手段，如果他知道韩以桐是谁的干女儿，对她就不是这样的脸了吧？但是韩以桐不愿意让他知道，至少现在还没有必要，她也不想把齐家牵扯进来，报仇是她一个人的事，与任何人无关。
　　在天豪半年，除了知道刘正森并不是真心呆在天豪之外，韩以桐一无所知，而且她也不知道刘正森究竟什么时候才离开天豪。
　　天豪对他来说，只是块跳板还是牢笼？

　　齐心怀孕了，齐家上下因为这个消息，陷入一片喜悦之中，古随风完全像是变了个人，高兴的见到个人就说，直到那个人实在受不了厌烦为止。
　　到了公司后，见到林宇翾正在沙发上翻阅着报纸，他上去就把他的报纸扯掉。
　　“宇翾，我要做爸爸了。”
　　“孩子几岁了？齐心知不知道啊？”
　　“什么？”
　　等古随风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塑料茶杯已经丢了过去。
　　“齐心怀孕了。”古随风解释。
　　“恭喜恭喜。”林宇翾抢回报纸，“几个月了？”
　　“一个月。”古随风泡好咖啡坐到林宇翾身边，再次把他的报纸扯掉，“我要做爸爸了，你知道吗？”
　　“你刚才说过了。”
　　要做爸爸了吗？林宇翾从来没有见过古随风这么孩子气，这么不冷静，让手下的员工看到还得了？
　　“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想不到结婚吗？我看朱栗挺好的。”
　　‘你会和朱栗结婚吗？’怎么人人关心起他的婚事来了？他结不结关她什么事？
　　“我也这么觉得。”他翘起二郎腿，一副懒散的样子。
　　“那就定下来吧。”
　　林宇翾笑笑，不答。
　　“难道你只是玩玩的，你不爱她吗？”他看他们很恩爱啊，天天打电话见面。
　　“爱。”
　　朱栗让她想起那个时候的韩以桐，羞涩的，内敛的，总是柔柔的需要保护的样子。想到韩以桐，林宇翾的眉头更紧。
　　她到底在搞什么？
　　“你也快三十的人了，不能这样拖着人家一辈子吧？该安定了。”古随风拍拍他的肩膀，以长辈的姿态说道。
　　“你还是多担心你的小姨子吧，出国一趟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她现在根本不需要人担心，独立的很。”
　　“她不是本地人吧？”
　　“你不知道她是云南人吗？”古随风边喝咖啡，边翻阅着文件。
　　云南？这么远为什么不去北京或者上海打工，而是来到了离云南最远的深圳？有问题。
　　“那她的家人呢？怎么没听她说起过？”
　　“她是个孤儿，在她五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和一个哥哥，还有个爷爷都去世了。”古随风站起来，“好了，该工作了。”
　　“就这样？”原来她的身世这么可怜。
　　“你这么好奇她，你打什么主意？”古随风眯着眼睛看他，“我警告你，齐心可是把她当宝，如果你打她的主意，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古随风扫来一道凶光。其实对于韩以桐的身世，古随风比不他知道多少，除了知道她是云南人，是个孤儿之外，几乎一无所知，而且过去的韩以桐对他一点不重要，因为她现在是齐心的妹妹，连身份证上写的也是深圳人，不是云南。
　　他能对她打什么主意？
　　关于齐心和韩以桐的故事，一年前齐心就告诉过他，当时林宇翾就觉得在韩以桐柔弱的外表下透露着一颗顽强的灵魂。只是没想到当她回来的时候，她顽强的让他害怕，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看来，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