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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坦诚相见 ...


  •   “可这事……怕是勉强不来。”苏寒余光瞥见夜幽溟,只见夜幽溟正目光深沉的看着她,莫不是说他断袖生气了?想到那日在客栈里,夜幽溟对她笃定说出的那句话。她就更加断定夜幽溟乃是男女通杀,说他是断袖也不为过。

      “是吗?我可是听说夜幽溟与他那叫云芙的贴身婢女并非主仆关系这么简单。”慕容冰儿冷笑道。

      在继青霜之后,又冒出一个贴身丫鬟与夜幽溟有过一腿,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烦躁,“只是那贱婢不识好歹勾引他罢了,夜郎待我用情至深,又怎会喜欢上一个女人。”

      看到苏寒笃定的神情,慕容冰儿竟差一点就相信了她的话,“你说夜幽溟待你用情至深,那为何以前我从不知晓你的存在?”蝶娘子告诉她说,这次之所以让夜幽溟逃进北谷,是有一位故人从中作梗,才让她失了手。想来蝶娘子说的故人便是眼前的苏寒。

      心中不由一怔,慕容冰儿如此喜欢夜幽溟,甚至能趁其不备在他身上种下蛊毒,那便说明慕容冰儿对夜幽溟是相当之了解。

      她眼眸一转,随即回答道:“夜郎乃是堂堂玄天殿主,这等有损生名之事又岂能轻易让外人知晓。更何况我也并非玄天殿之人。”

      “喔,是吗?”慕容冰儿说着坐回对面的位置上,她拨弄着耳边的青丝,单手支颐地看向她继续问道:“既然你并非玄天殿之人,那你跟他又是如何认识的?”

      撒一个谎,便要用更多的谎来圆,然而她本身就是一个谎话,说谎对她来说如同编故事一样,信手拈来。“三年前,那日我正好出游经过一处水潭,当时正值盛夏,酷暑难耐,我见那潭水清凉,附近也并无其他人,便脱下衣衫浸入水中解暑。哪知我刚一下水,身旁便溅起无数水花,当时我也没多想,还以为是遭到伏击。一招便向夜郎胸口袭去,我哪里会是他的对手,不但没有伤到他,反而被他钳住手臂,甚至连双腿也被他给夹住。两人皆是赤-裸着身体,在挣扎中难免触碰到彼此的身体。”说道此处,琥珀色的眼眸中浮起一丝羞赧,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与夜郎的初遇正是坦诚相见,不打不相识。”

      无论表情,语气,还是内容,她都说得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她这个故事说得颇为香艳,让慕容冰儿竟忍不住接着问道:“那后来呢?”

      “那天我与夜郎不打不相识,后来又因天色已晚,两人便在荒野中露宿一晚。当时夜郎并未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他说自己是一名云游四海的剑客,我见他武功了得也便信了。

      当晚我二人竟一夜未眠,畅谈到天亮。夜郎讲诉了许多他在游历期间所遇到的奇闻异事,即便是极其惊险的经历,他在也说得风轻云淡,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世间的风霜磨练出他刚毅的内心,我从未见过如夜郎一般沉静睿智的男子,在看到他专注的神情时,我的心竟莫名的躁动起来。

      我打小就被娘亲当作女子般豢养,爹爹又去得早,家里面全是一堆女人,待自己逐渐懂事之后,受到家里面的耳濡目染,就连喜欢也变得同女子一样。

      谙知自己喜欢男人,却又害怕向夜郎表明心迹之后,遭到他的白眼,以至于连朋友都做不成。想来当时我也是糊涂,夜郎如此特立独行之人又岂会嫌弃鄙夷我。

      在那之后,我一直压抑着自己内心对夜郎的感情,直到第二年的初春。夜郎特意带来美酒邀我共饮,哪知我嗜酒贪杯竟醉后吐真言,与他诉尽相思之苦。

      到第二日我惊诧地从夜郎怀中醒来时才知道,原来夜郎他对我早就已经情根深种。”

      配上欣喜深情的眼神,她将自己与夜幽溟在水潭所发生的事情变相升华编造成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她的才情不去写话本还真是浪费了。情感太过于投入,以至于她根本没注意到夜幽溟凝视着她深沉的目光。

      “原来如此。”在听完苏寒的故事后,慕容冰儿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你在他身下可还满意?”

      “……”

      苏寒险些忍不住向慕容冰儿投以白眼,什么叫在他身下可还满意!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夜幽溟赤身裸-体的画面。不管是按性别,还是体力,她都不可能成为上面那个。

      她只得轻咳两声,低声说道:“自是当然。”

      “不过那也是因为我与夜郎乃是两厢情愿,真心相待。我劝冰儿姑娘还是早日断了念想,夜郎即便是死也不会屈身于你。”

      “是吗,那你呢?宁愿死也不愿屈身于我?”

      山峦叠嶂,云遮雾绕,精致的雕花窗棂,飞檐画壁,灵韵华贵的宫阙重楼建于巍峨的烟霞山顶,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初夏以至,红莲如火般在池中妖娆绽放,随着清风摇曳生姿,空灵的短笛音伴着馥郁的花香在莲池旁悠扬响起,宁静悠远,宛如仙乐一般,为这隐约山间的碧水宫平添一分灵气。

      如青竹般碧绿的玉笛上,刻着一朵雕工精致的莲花,天籁般的笛音在纤薄的红唇边倾泻而出。如墨泼的般乌黑的青丝披散在身后随风飘逸,一袭红色纱衣衬将她精致的脸庞衬得更加妖魅,琥珀色的凤眸慵懒地半掩着,宛如一只从莲池中苏醒过来的荷花妖。

      一曲笛音吹奏完后,隔了半晌,才听到身旁有惊叹声响起。

      “阿寒。”清阙睁着乌黑的大眼睛,轻唤了一声,仿佛他声音再响一些眼前如谪仙般的男子便会随风远去。

      苏寒放下唇边的短笛,在金色的晨曦下,回应他的是一抹比池中莲花更加明媚的浅笑。

      清阙失神地定定望着苏寒,竟连自己刚要说的话也忘了。

      “你来找我可是有事?”苏寒看向眼前皮肤白皙,五官清俊的清阙问道。

      被苏寒这么一问,他才从魔怔中回过神来,瓷白的脸颊上倏地浮起一抹红潮,为了掩饰羞涩的神情,他垂下头,支吾道:“宫主命人送来新制的衣衫,特地有叫阿寒穿上新衣去觐见宫主。”

      “恩。”苏寒轻声应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自从被慕容冰儿掳回碧水宫之后,这换衣的次数比洗澡的次数还要频繁,只要是慕容冰儿在的时候,那她身上的衣衫必是每日一换,以满足慕容冰儿的怪癖。

      碧水宫比她想象中的要大上许多,光是被慕容冰儿掳回来的面首就有百余人,这些面首又按照曼,珠,沙,华,被划分作四个等次,曼最差,珠其次,被称作华的面首乃是相貌最出众的。曼苑,珠阁,沙楼,华庭,眼前的叫清阙的男子便是住在沙楼被慕容冰儿视作第二等的美男。听清阙说,在她与夜幽溟来碧水宫之前,还从未有人住进过华庭,也就是说慕容冰儿首席面首之位一直悬空。

      在由曼苑,珠阁,沙楼,华庭所组成的庞大后宫中,除了慕容冰儿,不允许有任何其他女子住进后宫,就连伺候他们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而等级最低,住在曼苑中的面首相当于是服侍其他三类面首的仆从。

      她是被慕容冰儿视作华的面首,本应从曼苑中调派人手来伺候她,哪知清阙却自告奋勇要求前来华庭服侍她。

      “这便是送来的衣裳?”一层薄如蝉翼般通明的轻纱,在她手中展开,这样的衣衫穿与不穿并无任何区别。

      “宫主一共命人送来两套衣衫,一套是给阿寒的羽化霓裳,另一套则是给夜幽溟的水墨玄衣。”清阙低垂着头,声如蚊鸣,脸上的红潮已经不经意蔓延到耳根处,光是想到苏寒穿上这透明纱衣的模样,他便忍不住心颤。

      “你……”苏寒眼神怪异地看向他,将纱衣往地上一扔,不禁扶额轻叹。

      一股温热的液体划过人中滴落在地上。

      他竟然当着苏寒的面流鼻血……

      清阙惊慌地从衣袖中抽出丝帕将鼻子捂住,“阿寒,我不是故意的。”他词不达意地解释道。

      “恩。”苏寒饮下一杯凉茶,又递了杯给清阙说:“去火的。”

      若换做平常在看到清阙羞涩呆傻的模样时,她定是要作弄一番。就像在她沐浴时,清阙守在屏风外整张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在她穿好中衣出来时,更是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面红耳赤的死命低着头。

      不同于其他被慕容冰儿强行带回碧水宫的男人,清阙曾经乃是烟霞山脚一猎户家的儿子,因遭到野狼袭击,爹娘都不幸丧生在恶狼口中,就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是慕容冰儿救了他,更将失去双亲的他带回碧水宫豢养。在清阙心中,慕容冰儿就像是他的亲人一样,给他带来温暖,带来生命的希望。即便是及冠之后,他也是心甘情愿成为慕容冰儿的面首。

      她总会在清阙窘迫的时候,促狭地扬起他绯红俊秀的脸庞问道:“清阙可是对我生出了异样的想法?”

      大多数,在这个时候,清阙越是解释便越是想得更多,到最后只得仓皇无措地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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