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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劫后余生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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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暖融融的,风清云淡,鸟鸣花香。这样的好景儿却没能让年玘心情更好一点。心思沉沉,步子也缓了下来。
那人和白逸一样的声音,让她又想起他。
那个他前世唯一爱过,唯一想要嫁的男人。她不是不恨他,但依旧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哪怕她自己并不愿意,甚至抗拒。
真正爱过的人,又怎会那么轻易说忘就能忘了?
不知道那个世界的时间和这个世界的时间是不是一样,还是比这个世界的要快,他和张倩倩是否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罢,他们不是相爱么?
想到这里,年玘讥讽的挑起嘴角,他不也说过爱自己么?结果呢?诺言不过是谎言未被揭穿前的罩衣,等到时间揭开丑陋的真相,呵,愿他们各自安好吧。
突然,木槿林上空扑腾而起一片飞鸟,叽叽喳喳的惊叫声打破秋日上午的宁静。
年玘浑身一震,停了下来,眼风四下巡视,白色的木槿花在绿叶儿的村托下越发娇艳,菊花被风拂动摇曳生姿,溪水潺潺游鱼无忧,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
不对,年玘怎么都觉得那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视线流转到木槿林深处,年玘的眼神不由自己地变得凌冽起来,她知道哪里不对了,木槿林深处此时有黑雾逐渐弥漫开来,仿佛上天给木槿林罩下了一个大黑罩子,抬头也看不见阳光,只余下她所站的溪流附近不过两三米的还能有微弱的光线,但忽的一瞬,她四周也陷入了黑暗。
年玘虽说是穿越而来,但也过去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丫头,面对黑暗会害怕,面对未知会恐惧,她心里发怵,身体都在轻微颤抖。
年玘想逃,想跑,但她终是没有,她死死的盯着木槿林深处,紧咬着牙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在这片木槿林中越是慌乱越是不能成事,后果很可能是死在里面。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死在里面”的想法,但她就是觉得这片木槿林杀意四起,危险重重,这种危险足以夺取她的性命。
脑子里突然冒出青衣男子的身影,被那个和白逸相似的声音一搅,她压根没顾及想到那男人,也没能仔细分析先前的处境,现下遇到危险,让她不由得心生后悔。
在现代社会身边没有时时刻刻的威胁,身懒意更懒,不会刻意去防备别人,即使这十来日面对王府的丫鬟奴才,知道处处小心谨慎,也并未真正遇到什么危险,所以这种小心谨慎还没能形成本能,没能作为生存下去的必备。在溪边休息时,轻易便对周围的环境和人放下警惕,以至于现下落入这般无措的境地。
看来想要在这异世活命,她要学的第一件本事,便是要对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情况都保持最高警惕,时刻不能松懈!
年玘摸了摸手里青衣男子兜头盖过来的那件青色外袍,她先前扯下来便随手拿在手里。
外衫丝滑手感极好,比她王妃的衣服料子都要好上几分,王府内还能有谁比王妃所用之物要好?在木槿林里能来去自如的人又能有谁?
年玘心下更加不安,那人既是四王爷,就必然知道她是王妃,也必然知道这木槿林里的危险,但他并没有带她出去,而是任由她留在这林子里。
难道他是想要她死在这林子里?可是为什么?年玘想不通。
这具身体是相国府的小姐,不管相国大人是不是疼爱女儿,她无故死在四王府难道相国府会无动于衷?无权无势的四王府敢和相国府叫板?
年曦儿容貌倾城,相国完全可能利用她拉拢有可能成为皇帝的三皇子和五皇子,又怎会主动向皇帝求旨,让她嫁入几乎没有机会成为皇帝的四王爷呢?顺藤摸瓜,年玘越想越觉得她重生的这位相国小姐嫁入四王府的目的不纯,越觉得年曦儿只是相国用来牵制四王爷的一颗棋子。
真相越见明朗,年玘倒吸一口冷气,她还真是低估了自己的处境,低估了年曦儿,低估了这个时代!
她以为年曦儿最多不过是一个联姻的工具,男人的玩物,只要有能力摆脱四王府,有能力在这异世生活,就能获得自由,没想到她竟然很有可能是握在别人手里的杀人凶器!从四王府逃出去不难,从他们手中逃出去才是不易!
何况,年玘望向越发漆黑的木槿林,四王爷也已经猜到了罢,所以才会想要除掉她,以绝后患。而于相国而言,不过死了一颗棋子,即使肝火再大,也不能拿此事置四王爷于死地,除了生死还有什么能影响到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呢?她的死也只能不了了之。
年玘突然有些同情年曦儿,女子唯一能依赖的父亲把她当做棋子,还很有可能是杀人的工具,本应该与她相守一生的夫君要杀了她以绝后患,还有一个她付出生命想要在一起却到现在为止都未露面的男人。
年曦儿和她一样,一无所有,被人玩弄。
年曦儿或许是知道自己的命运悲凉,所以才会毅然决然选择在大婚当日逃婚,去寻找她以为的温暖罢。
年玘顿时有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戚,她前世无父无母,孤苦无依的长大,唯一觉得温暖的是白逸对她的爱,但最后却遭到他无情的背叛。
她和年曦儿一般,总想着在别人那里寻找到一丝温暖,她们都一样失败了,她们都一样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懂得,世间能给与自己温暖的。不是别人,而是她们自已,唯有她们自己。
她比年曦儿幸运,她得以重生,她能纠正自己的错误,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
那么,此时她便不能死!
黑暗,有什么可怕呢?自己就是自己的光源,永远不会熄灭的光源。
黑暗终于侵蚀她四周,年玘却再无丝毫害怕,身体里一种莫名的力量支撑着她,她不怕。
南洛既然要她死,就绝对不会让她轻而易举逃出去,想来沿着溪流走的计划已经行不通,年玘深吸了一口气,向木槿林深处走去。
最危险的地方很有可能是最安全的,南洛以为她沿着河岸走,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有生路,那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