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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十一章 王爷受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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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言在坐在床榻前的绣墩上给南洛把脉,背对着年玘,年玘也看不清他面上表情,无从猜测南洛的病况。
年玘往床上瞧了一眼南洛,面色泛白,即使是睡着,眉间也是疲惫之色,眼圈深黑,好似这几日都未曾睡过似地。呼吸极弱,像是内虚。不过,内虚不是这一两日功夫造成的,虽使人体弱,却也不至于使人晕倒,再则,南洛平日里看起来也不是体弱的样子,许是她看错了吧。
书中习到的东西,和脑中所有的东西,实际运用还是要花些功夫的。
红袖急不可耐的上前询问若言关于南洛的病情,“若言公子,可知王爷到底是怎么了?可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她深知若言话少的性子,却实在太担心南洛。南洛送回来时,她没有亲眼看到,但府里早就传遍了,说王爷浑身都是血迹,像是受了什么重刑,红袖一颗心早跳出来了,急急忙忙跑过来,却又遇到翠绿一众丫鬟,现下见着仍昏迷着的南洛,怎能叫她不着急?
募迟随着红袖,也是一脸急切的望着若言。
虽说王爷进宫的次数少得可怜,但也进出过那么多次,可没有哪一次比此次艰难。
静妃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这本属于皇帝后院的私事,可偏偏发生在此时。紫金关前战事才起,朝堂内兵权交替,静妃一去,朝内各派势力必定有所变动,兵权该交往何处成了最大问题。
当然,不管落往何处,都逃不掉皇帝的三个儿子在朝中各自的势力,都逃不掉为了南瀛储君之位。皇帝怀疑她的几个儿子,除了静妃的亲儿子五皇子南宋,南邶和南洛成了皇帝心中最大的嫌犯。
爱妃无端丧命,多情的南瀛皇帝火大地厉害,召来南邶南洛两人却并不说要见,两人只得跪在斯昭殿外。
这一跪便是三日。
跪满三日的仅有南洛一人,南邶跪了半日,便由他母妃哭诉着求着皇帝领了回去。
南洛跪了整整三日三夜,且滴米未沾,喝的那两口水还是募迟强行灌进去的,若不是如此,南洛何以能撑到现在?恐怕早死了。
南洛晕倒着实是理所当然的事,却还是吓了募迟一跳,连皇帝近身服侍的宦官都吓了一跳,皇子若是这么丧了命,也不知皇帝该如何处置他们,于是禀了皇帝,皇帝不耐的发话,“没用的东西,跪两三日就这般了?且送回他府里任由他自生自灭。”
募迟自然无从知道皇帝说的是什么,听得宦官让他将南洛带回来,喜得连磕了好几个头谢恩。
若言盯着四道切切目光,却是一动不动,甚至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年玘心道:若言不会和小白是亲兄弟吧?这冷冰冰的性子倒是极像。
年玘就着窗前的矮榻坐了下来,“若言公子诊断出来,自然是要说的,你们都站过来些,别妨碍了若言公子给王爷看诊。”
募迟拧着眉头看了眼床上的南洛,与年玘道:“王妃,王爷这几日都没吃什么东西,我去吩咐厨房做些备着,待王爷醒过来也好及时用着。”
年玘颔首,“吩咐厨房多做些,待王爷醒了我陪着他吃些。”她才吃了几口饭就被小白使唤去提洗澡水了,做了一晚上力气活儿,又没吃饱,她早就饿了,这么想来,年玘还真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南洛能快点醒来。
募迟行了礼退了出去。
红袖恨不得站的离南洛更近些,就差没越矩地爬上南洛的床去,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过去,却又觉得年玘说得不错,且今日年玘这样帮了她,她自然不能拂了年玘的意思,勉勉强强站到年玘身旁,只是那双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留在南洛脸上。
她是真的担心南洛。
年玘瞅了红袖一眼,也将目光投向南洛脸上。他也算是有福气吧,有红袖这样真心担心他,真心牵挂他。
而如果是她伤了,会有谁这样牵挂,担心?
唔,她还有个小丫头碧儿呢,上次她伤了,碧儿不就是在她床边上哭得泣不成声么?
虽然碧儿担心的不是她年玘,权且这么想着罢,自我安慰一番也是好的。
这厢,年玘自我安慰后心里舒坦了不少,而那厢若言也终于诊完脉,幽幽站了起来。
红袖两步过去,扯着若言的袖子急急地问,“怎么样?王爷怎么样了?”
若言沉着一张脸,垂眼瞧了着红袖扯着他衣袖的手,“麻烦姑娘先把手拿来。”
明明是客气的词句,被他冷冰冰硬邦邦地说出来,生生变了味道。年玘不由得心中暗想,若言莫非是有洁癖?那日给她诊脉还擦了手呢!
真是个欠揍的男人!
红袖此时哪有心思管他,全然没听见他到底说了什么,继续扯着他的袖子问:“若言公子你快说,王爷到底是怎么了?严不严重?”
若言略有些无奈地认输,只是,仍旧是硬邦邦的口吻,“待他醒来你自己问他。”
红袖和年玘同时一喜,他这话是,王爷要醒了?!
红袖又扯了两下若言的袖子,嗓音中已经能辨得出喜悦,“王爷什么时候能醒?是不是没有大碍?需不需要用药......”
若言难得的黑了脸,他最讨厌的就是多话的女子,“他是老毛病,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他瞄了一眼年玘,又看向红袖,“你若是实在担心他,我这儿倒有个方子能让他少受点苦。”
若言从怀里掏出方子来,红袖一把抢了过去,欢喜地道:“谢若言公子,我这就去熬给王爷喝。”若言的医术比御医都有过之,他只是谦虚地说王爷的病超出他的能力范围吧?这方子定然有用!
红袖眼疾手快地夺过方子,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年玘静默地瞧着若言,“若言大夫有话说便说吧,何必把人都差出去。”
若言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破天荒地露出一丝挣扎之色,半晌,他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突然朝年玘走过去。
年玘以为若言是被她看清了意图,气得想要对她出手,四顾了一眼四周,考虑着若言若是出手,她要从那个方向躲过去,经历了这么多次袭击,还不懂得躲避伤害,那就太傻了。
她可不愿做傻子。
而下一刻,年玘却如被雷劈了一般,傻呆呆地坐在原地动不了了。
因为,下一刻,若言双膝一弯,干干脆脆给她跪了下去。
“若王妃还有点良心,就救他一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