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拜》乐阙

12、番外

　　崇拜 番外(HE版)

　　巴黎的天空很漂亮，十月的湛蓝呈现出北京看不见的明净，高大的梧桐种植在林□□两旁，景致美丽。

　　同学大多都是第一次参加学校组织的国外参观，对着宽阔的街道欢呼留念，在埃菲尔铁塔下记录下雀跃的身影。

　　“小程，一起过来照相啊，难得来一趟呢！”摄影系的同学叫我，我才慌忙跑过去。

　　我对着镜头笑得有些僵。即使上了大学，骨子里的安静性格也改变不了。

　　这次国外参观活动是地理系的特权，附带着叫了一些摄影系和新闻系的学生。我为了争取这个名额甚至去学生会拉拢关系，最后选择承担了这次活动的所有总结工作。

　　自由活动时间只有一天，几个女生凑在一起讨论要去卢浮宫还是巴黎圣母院。

　　我的巴黎导游图上，只用红笔圈了一个圈：巴黎音乐学院。

　　兜兜转转几次，导师反复强调了好几遍安全问题，大家开心的解散自由行。

　　按照导游图上换乘了两辆公交车，这里的很多街道保留了历史最悠久的布局，与现代化的基础设施完美融合，形成了现在这个国际化大都市景观。

　　沿途看见几个法国人热情的飞吻，充满热情浪漫。只有我心绪不宁的坐在公交车的紧后面，胡思乱想满脸纠结。

　　虽然不顾一切的来到巴黎，我至今仍然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邱什。

　　站在巴黎音乐学院漂亮宏伟的大门前，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头脑发热。我对邱什现状的了解，仅限于他就读于巴黎音乐学院的钢琴系，除此之外的任何讯息一概没有，包括他的联系方式。

　　满眼是活泼开朗的同龄人，露着跟这个国度一样明朗的笑容，怀抱着琴谱背着小提琴来来往往，我这才后知后觉我不会一句法语。

　　我小心翼翼的拦住一个面容温和的女孩儿，用英语试图跟她交流。大概是发音问题，她耐心的跟我解释了十分钟，最终决定亲自带我去钢琴系的教室。

　　她询问了我是哪国人，甚至热情的要了我的手机号，又走了十分钟才拐到一栋大楼下面。

　　我向她道谢，然后得到一个法式拥抱。

　　眼前的楼道安安静静，我也别无他法，只好在门口干站着企盼能等到下课出来的邱什。

　　我背着一个大旅行包，样子肯定要多傻有多傻。根本没心思想他们今天会不会不上课什么的，也根本不敢想无法遇见邱什。因为这是我唯一一次机会了，错过了，我们就会永远失之交臂。

　　校园内景色很好建筑也很别致，而我半点心情也没有，愣愣的靠着一棵树漫无边际的瞎等。

　　大概是命运的垂青吧，过了一个小时，楼梯口终于传来脚步声和笑声，几名学生鱼贯而出。

　　我的心弦绷得紧紧的，目不转睛的盯着楼门口。接着我看见了邱什，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西裤，和几个同学并肩而行，谈笑风生。

　　我都不知道他会说这么流利的法语，几个男生女生微笑着，关系融洽。

　　我忽然感觉几个月不见，我们的距离好像更远了。我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咬咬牙，冲他们迎面走过去。

　　“邱什！”

　　我叫他，然后看见了他惊愕的表情。

　　他没说话，安静的气氛让我的舌头又打结了：“咱们......咱们可以谈谈吗？”

　　他回头对同学说了什么，他们点点头，朝我善意的微笑然后离去，原地只剩了我们两个。

　　“我知道，我来找你挺突兀的......”我的手心里全是汗，心跳如雷。

　　邱什第一次笑了笑，他捋了捋我的头发，一如既往的亲昵温和，“小程怎么鼻音那么重，是不是又感冒了？”

　　他总是做出一副很温柔的样子，我总不可能承认是刚才红过眼圈，只好点点头。

　　“你呀，不会照顾自己。”他说，“我出国时正好带了感冒药，你不是要跟我聊聊么，我家离学校不远。”

　　他习惯性的为我拿过包，走在我前面带路。

　　他自顾自的说着不知所谓的话：“法国的气候很奇怪的，我七月份就来了，整个夏天一直都在下雨。”

　　“一点常识没有，不知道巴黎是温带海洋气候么，终年都下雨的。”

　　“是啊，还是小程知识丰富啊。”他冲我笑笑，“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来巴黎了呢。”

　　“是学校组织的活动，其实主要是地理系的考察，顺便又带了其余几个系的学生。”我一边走一边踢着一块石子，看着他挺拔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盲目的崇拜。

　　真是狡猾，明明都说过喜欢我了，现在却搞得像没事人一样。

　　我不高兴的把石子踢开，看见他指了指校园大门：“看见前面的楼了吗，我家快到了。”

　　这就是家境良好的孩子，能受到良好的教育，能住着体面的房子，能穿着质地舒适的名牌，能享受着别人的仰望。

　　邱什的公寓面积不大，不过一室一厅的房子一个人住也足够了，里面装饰简单，客厅中最显眼的就是一架钢琴，一看便知其价格不菲。

　　邱什将桌子收拾得干净一些，解释道：“这是学校为学生提供的出租单人公寓，学音乐重要的就是安静，这里的隔音非常好。”

　　“我一个人住所以乱了点，你随便坐，我去看看有什么喝的东西。”他说，“最近也没买过果汁，没你爱喝的了。”

　　我坐在单人沙发上，好奇的打量他的屋子，说：“我什么都行。”

　　邱什端过一个马客杯，微温的水沏着苦得要死的感冒药。

　　我：“......”

　　邱什看着我一点点把感冒药喝下去，然后满意说：“这才十月份你就病了怎么行，今天你住我这儿，明天我带你晨练去。”

　　“我还要回宾馆的，我们只有一天自由活动时间，只在巴黎呆两天。”

　　邱什半笑不笑的看着我：“这么说你是特意来找我的了？想我了？”

　　我的脸颊有些烫，本来计划了好几遍的台词哽在喉中，什么也说不出来。

　　邱什转移了话题：“巴黎的教育真的不错，光是硬件设施就很完善，我现在想想过去国内的学习真的很不够。想不想听听我现在的技术？”

　　我点点头，他抬起琴盖，指尖弹了几个音符我就愣了。

　　这是我最熟悉的曲子，崇拜。

　　一时间五味具全，我想起自己在台下为他鼓掌，想起楼梯间看着他制作的海报，想起一起看过的日出，想起得知因胆怯而差一点擦肩而过的遗憾。

　　旋律夹带着记忆，将情感通通牵引出来，混杂在一起一片混乱。他怎么可能弹的不好，凡是融入深刻情感的音乐怎么可能不感人？

　　邱什勾勾嘴角：“怎么样？”

　　我咬着嘴唇，拿出小心叠好的两张票，话语局促一口气把背好的东西说出来：“邱什，今年寒假你会回国吗？北京会有意大利音乐团的演出，有人送了我两张票......呃，我是说，如果你回来的话，咱们可以一起去听。”

　　他接过我手里的票，看了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更无措了，声音都流露出一点哭腔：“我喜欢你，邱什，我喜欢你！你......你不是说只要我说喜欢你咱们就可以在一起吗，现在晚了吗？”

　　或许我们之间还有很多现实问题，比如社会的不认可，比如父母的反对以及今后的出路，但是这一刻我什么都没想，压抑了三年的情感脱口而出。

　　我低着头，就怎么僵着，似乎过来一年，然后听见了他忍俊不禁的笑声。

　　“不晚，小程，永远不晚。”他忽然抱住我，亲热的搂住我的腰，“如果你这次不来找我，今年寒假我也会回去追求你的。可是听见你亲口说喜欢，我很开心。”

　　他温热的鼻息喷着我颈间，我简直无法呼吸，抬眼就对上了他戏谑的眸子。

　　“只不过，”他揶揄的说，“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朋友，会特意送我老婆情侣票呢，嗯？”

　　我垂下头，不想告诉他那是我拼命打工赚来的。

　　那个过去只能崇拜一般仰望着的男生温柔的摩挲着我的脸：“我吃醋了，为了补偿我，让我亲亲你好不好？”

　　这么柔情的眼神，映着阳光浅浅播洒的碎金温暖到心里。

　　邱什轻柔的吻上我的唇，却掠夺走了我所有的神智。喘息间都是对方的味道，我们的手不自觉的相扣，手指交叉着仿佛会牵到世界尽头。

　　酸楚苦涩的三年青春，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