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
过了几天，沈京年得知苏岚已经和新郎一起出国度蜜月，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平静。美晖的工作也慢慢步入正轨，只是总要加班，往往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九十点的光景，她们住在一起这样快得进入到了平淡生活之中。
一直以来向往的平淡生活，融入于千千万万个普通家庭之中。冰箱里堆满了吃的和喝的，互相靠在一起看电视，每天早上起来互相亲吻，夜晚相拥入眠，什么东西都开始成双成对的出现，周末一个煲汤守着火几个小时，另一个在阳台迎着阳光晒被子，一起去花市买鲜花，摆在屋里，好像有了春天。
可沈京年却开始经常失眠，苏岚的事情像一块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往日浓重的回忆时常在黑夜迅猛朝她涌来，梦里在真实到可怕的场景苏岚已经无数次地朝她袭来，凌晨三点惊醒的沈京年在黑暗中大口地喘息，怕吵醒身边的美晖，自己独自走到阳台上，对着夜色如墨的窗外，忍不住找出了尘封了多年的香烟，在苦涩的烟味和袅袅升起的烟雾之中，好像能平静了一些。
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有和逝去？
时隔几年，一个圈子避无可避，还是和苏岚坐在了同一张饭桌之上，主人是她们入行时共同的老师，还有几个之前的同事，言辞多有闪烁，只是说大家一杯酒抿恩仇。以前的诸多误会暂且放下。
沈京年看着当日见证苏岚弃她而去的人，又重新见证她们伪善和好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言不可表，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后来找了当时正勾搭的姑娘来接她，苏岚眼看着面色如常，沈京年终于明白，爱情这件事只能自己为难自己。
后来见面逐渐多了起来，第一次独处来得突然，沈京年被人约着打麻将，到了约定的地方，只有苏岚一个人闲的正无聊，沈京年和苏岚隔着一张麻将桌笑的尴尬，苏岚一双纤手一张张把麻将牌摞起来又推翻，哗啦的声音把正在看手机的沈京年吓了一跳。
苏岚促狭地笑着说：“胆子还是那么小。”
还是。
沈京年也笑笑，“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长进。”
苏岚摇头，“怎么会，你挺厉害的，新专题做得真漂亮。”
“哪有，你们的也办得很好啊，很多明星我们都高攀不上。什么时候给我介绍几个。”
“我也想说，咱们其实可以一起办些活动，肯定能行。”
两个人一同带上虚伪客套的笑容，像每一个同行和同行见面时那样。
沈京年内心无不哀伤，爱情什么终究会随着时间逝去，留下的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益关系。
美晖醒来，身侧是凉的，望过去沈京年独自站在阳台上，手里还拿着烟，一副孤独的姿态。
“小心着凉。”拿着外套披在沈京年的肩膀上。
沈京年抬头把烟吐出去，美晖被辛辣的味道刺得有点难受。
“怎么这烟这么大味道。”
沈京年举起看看，“好多年前别人送的，味道厚，不似其他女烟，淡的没有什么味道。”
美晖没有拦着她，人很困倦地站在她身旁，“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沈京年心里一动，依旧吸烟。
“真的。我之前没有讲过。南灵醒来的时候，想到没有了你很难受。可是好像我们之间还缺了点什么。”美晖自己笑了笑，觉得冷抱紧了胳膊，“现在这样我挺满意的，可是有时候不应该是这样。”
沈京年想她大概是说苏岚的那些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京年，顺其自然吧。我回去睡觉了。”说完自己小跑回床上。
沈京年独自站了一会，也回去躺在她身边，头抵着她的背说：“睡吧，给我一点时间。”
过了几天，沈京年难得下班早，去美晖工作的地方接她下班，平日她虽然忙，但是杂志弹性大，截稿前天翻地覆，出刊时也能松懈几件，美晖她们则是没有休闲的时间，全部都恨不得小跑起来，到处是电话声和电脑的声音。截住了个人问梁美晖，竟然是无知地摇头，转个弯像再找个人。却看见美晖正小孩一样站的挺直，被一个看起来像领导的女人训话。
沈京年觉得尴尬，想避回去，却被那女人看见，“请问您找谁？”美晖也跟着看过来，表情一时间很丰富，开心尴尬困窘混在一起。
“我……”沈京年很快淡定下来，“我想找……”还没来得及随便杜撰一个人名。
“京年姐吗？沈京年对不对？京年姐！”那女人竟是相当热络地叫出她的名字，赶紧跑过来握住沈京年的手，“是《秀色》的沈京年么，怎么来我们公司了？”
沈京年对眼前的人一点印象没有，只好客套道：“我就是随便来看看，那个……”
“京年姐，也不知道你们杂志今年准备委托那个公司，我觉得我们公司正合适，想见您好几次，可是张部长却说您忙，我们公司很有诚意的，做出好多套方案，当然我们也知道之前你们一直是大公司，但是我觉得我们这次真的很有诚意。”
沈京年一时头大，只能把平时那一套虚实两可的套话搬出来，赶紧想了个理由脱身。和美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就赶紧下去了。
不一会美晖蹦蹦跳跳地来停车场找她，大概是匆忙，包还大敞着。
“挺快。”
“恩，说了有事，哎又被一顿说，那女人都说她有神经病。” 沈京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怎么我从没听你提过广告的事。”
美晖苦恼地看着她说：“我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说诶领导别忙活了，我女朋友是秀色的头，她能搭理我么？”
沈京年大笑起来。
“反正我就是小职员，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沈京年讲：“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么有名呢。不过有事你说话。”
美晖点点头，迫不及待地要她开车，同事都涌出来了，看到大抵又是一个办公室故事。
世界说大很大，说小很小，美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工作的地方也能听见沈京年的名字，不同于曾经听到的揶揄的语气和微妙的讽刺，她们口中的沈京年无所不能，聪明能干还手握杂志的生死大权，是很厉害的人物。苏岚和她的口碑差不多，然而她们之间的轶事却又有了新的版本，虽然和当事人的讲述有很大的差距，但是茶余饭后这样的调剂却聊胜于无。
也有不少刚入职的姑娘表达了对于沈京年毫不掩饰的崇拜，大抵都是因为她的那些哲理的文字和经历，美晖突然明白沈京年并不是只是她能感觉到的那样，她有她的故事，在这样的故事里，她们地位悬殊，相爱几乎能变成一场传奇。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不是他们这样悬殊的地位，而是沈京年，她几乎是敏锐的觉察到了沈京年的变化，特别是在经历过苏岚的婚礼之后，醉酒沈京年的那几句语焉不详的描述，她突然感觉到了疲惫，当你一个人去对抗别人的十年，她没有这样的把握沈京年一定能够坚持如初。
所以有一句话她没讲，她们并排站在阳台，沈京年抽烟的时候她把这句话留给了自己。
美晖那时想说：“放心，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笑着走的。”
因为这一段相守的时光是这样美好而珍贵，足以微笑面对离别。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