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木成林》七重雪

4、世界上没有免费的旅行

　　真的把旅行付诸现实，木成林倒玩的挺尽兴。一开始因为宋睿航的那个似是别有深意的笑容，木成林还怀疑他是不是想半路把自己办了然后抛尸他乡，提心吊胆的，可宋睿航自那天以后就恢复了常态。几天下来，木成林的防备也撤掉了。
　　按照旅行的安排，这天晚上是住游轮上的。晚上海风一吹，木成林一边暗爽和宋睿航来旅行的这想法一点也没错，一边嫉妒苏贝贝，宋睿航对兄弟也就生日的时候送块表，平时吃饭都得你请一次我请一次，对女人倒是一掷千金，只不过这次千金砸到自己身上了。
　　心里正美着，脸上突然一凉，木成林受惊兔子一样跳到一边。
　　“可乐。”宋睿航手里拿着一个易拉罐。
　　木成林结果饮料，拉开喝了一口到了声“谢了”，回身继续倚栏远眺大海。
　　“晚上冷，给你拿了件衣服。”话音未落，风衣就给披到木成林身上了。
　　宋睿航也靠到栏杆上，表情和海面一样平静。木成林和宋睿航太熟了，从看着每天都能见到的人身上不容易发觉时间的流逝。木成林总记得他是刚上大学时那个开朗朝气蓬勃的样子，今夜这样近距离看他，才觉得他已经又长大了不少。脸上棱角分明了，目光也沉稳了，连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偏向深沉。学生时代的他是阳光的大男孩，现在依然男人味十足了。
　　“你……心情好点了？”想得似乎太多，木成林有点口渴，“咕嘟”一声喝了一大口可乐。
　　“我是成年人，知道调节情绪。”
　　“唔……”木成林含糊的应了一声，心里有些悸动一般不知说什么好。木成林又看了一眼宋睿航并没有太多表情的侧脸，突然鬼点子上来了，可乐放到一边，拿出手机“咔嚓”就是一快门。
　　“你偷拍我？”宋睿航瞪眼睛。
　　“不是偷拍，光明正大的！”
　　“给我看看。”
　　宋睿航伸手去抓手机，木成林快速后撤：“不给！你想删。”
　　“我不删，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以前想拍你张照片，比杀猪还难。”
　　“反正我不给，想要你来抢！”
　　宋睿航没想真抢，只是摆了个动作，木成林撒腿就跑。
　　“哎呀！”
　　跑了两步，木成林脚下打滑，啃在了甲板上。
　　“你没事吧？我也没说抢啊，你激动什么？”宋睿航担心，却更想笑。
　　“少在那说风凉话！”木成林想凝神感受一下哪里疼，结果发现全身都疼。
　　“别闹，你没崴了脚吧？还能走吗？”
　　宋睿航扶了木成林站起来，木成林试了试，脚好像有点扭到，不过并不严重。
　　“疼吗？用不用我背你？”
　　“谁用你背！”木成林撇嘴，嫌丢人。
　　“扛？”
　　“……”
　　“抱？”
　　“……你有病吧？”
　　“你过河拆桥是不是？以前打球崴脚我没少背你，上来我量量你轻了还是重了。”
　　“不用不用！我没事！别当我生活不能自理！”宋睿航突然这么温柔的说话木成林不自在了，被他手扶着的地方有些过电的感觉。这势头不对啊，木成林急着想挣开，宋睿航连忙按住。
　　“不背也行，至少扶你回去，好吗？”
　　“好…..”别跟哄孩子一样行不？木成林舔了下嘴唇，似乎还是有点渴。
　　第二天，两人的计划本来是爬山看庙，担心木成林的脚伤，宋睿航提议更改行程，被木成林断然拒绝。这是面子问题，他表示自己的脚绝对没有大碍。话虽那么说，等到爬上山顶，木成林着实觉得脚要断了，又疼起来，耍赖似的抱怨：“宋睿航，大热天的去海边多好，寺庙有什么好看的？”
　　“木头，爬山累了吧？就坐下歇会。”
　　又这么温柔，木成林忘了宋睿航以前是不是也这样，现在对着这样的人，脾气一下子没了，乖乖的坐到一边。
　　“你干什么去啊？”宋睿航要走，木成林问道。
　　“那边庙里，我去……求个签。”
　　求签？不是吧……宋睿航失个恋，就变成善男信女了？木成林惊骇的看着宋睿航的背影，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木成林等了一会儿，觉得无聊，站起来，也跟了过去。寺庙的钟声敲着，传递着宁静致远的气息。木成林问了求签的地点，还没走到门口，木成林就看到轮到了宋睿航。这个高大的男人从老和尚手里接过签盒，礼貌的微微鞠躬，缓步走到佛前跪下。
　　木成林轻轻靠近，在这样的角度，木成林只看得到宋睿航的侧脸。可那场景，已经足以让木成林呆住了。平时那双明眸紧闭着，他的脸上是平静，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有些期待。他那样虔诚在许什么愿望？有那样漂亮的侧脸的人，想得到什么样的启示？木成林呼吸有些困难，身边的人，他已经看不到了，眼睛里剩下的只有摇签的宋睿航。一声签落的声音吓了木成林一跳，宋睿航眼看要站起来，他扭头就跑，回到原来坐的地方坐下直喘气。
　　他突然觉得不能让宋睿航发现自己站在那里、不能等他转身后自然的和他打招呼。至于为什么，他说不上来。
　　“木头？”
　　“啊？”木成林抬头，看到的是一个红色的包装。
　　“木头，发什么呆呢？”
　　“啊、没啊……”
　　木成林躲躲闪闪，好在宋睿航没有介意：“不是嫌热吗？给你。”
　　“哎呦，可爱多。宋睿航，你哄小孩呢？”看见圆筒状的冰淇淋，木成林笑了，这东西是儿时的愉快回忆啊，心里一乐，那些有的没的的想法也淡下了许多。
　　“谁吃的心花怒放的谁就是小孩。”
　　木成林望天，吃相收敛。
　　“你……求得什么签啊？”木成林表示自己真的只是随便问问。
　　“姻缘。”
　　“姻缘？”木成林有点意外，“那老和尚怎么给你解释的？”
　　“吃你的吧，吃完赶紧走，这事以后再说。”
　　“小气。”木成林嘟囔一声，木成林表示自己真的不在意！真的不在意！继续吃冰淇淋。
　　有时想想，单身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对于现在的木成林来说是这样。没人管着，够自由。有个同样单身的哥们，那更好，时不时的，还能蹭个公款旅游，当个剩男也没那么难过。
　　愉快的时光总是美好又短暂的，旅行的计划，已经在这一天完成了全部的了。回程的前一天晚上，宋睿航靠着正对夜晚城市的窗口，给自己倒了杯酒，他今天有些心神不安宁，木成林看得出来：“宋睿航，你少喝点，小心明天睡过了赶不上飞机。”
　　“赶不上飞机就多住一天，又不让你花钱。”宋睿航毫不在意的往沙发上一坐。
　　假期还没结束、反正假期还没结束、反正假期还没结束呢！
　　“你早说啊！来，我陪你借酒浇愁！”思想完全没有斗争，木成林直接放弃了抵抗。
　　“我有什么好愁的？”
　　“你也不用藏着，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和苏贝贝在一起四年了，我是看着你们一路走过来的。当初她喜欢你，不敢说，还是找的我给你们扯的红线。”木成林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坐到了宋睿航身边。
　　“你亲手牵的红线，再亲手剪了，不是正好吗？”宋睿航一笑。
　　“我知道你怪我……”
　　“我不怪你。”
　　“虚伪……”木成林喝了一口酒，不安的动动身子。
　　“我和贝贝在一起四年，但是我认识你10年了。高中的时候，一起逃课，你学习好，老师不说你，让我一个人罚站。还有，我现在都不明白，我妈那时候怎么那么喜欢你？每次打架回家，我妈要打我，你就过来，她忙着给你做饭，就没时间搭理我了。”
　　“你小时候打架，其实都是为了我，我知道……”
　　“谁让你总被人欺负，还哭哭啼啼的，我能不管你？”
　　“我小时候哭哭啼啼了？”
　　“你以为呢？”
　　“切。”木成林又是一口酒。
　　两个人谈着小时候的事，这是第一次，酒越喝越多，木成林的思维逻辑也渐渐失去了，想到了都是宋睿航过去的好，两个人一起干的傻事。
　　“宋睿航，你还记不记得和苏贝贝在一起了之后，你听说我胃出血，喝多了跑医院去，哭着和我道歉，说自己重色轻友没照顾好我？”
　　“记得。”
　　“你还记不记得高中住校，你领我晚上去吃烧烤，回来的时候大门锁了，你说在外面住一天早起回来。结果咱俩都睡过了，干脆逃了半天课，被老师教育了好久？”
　　“记得。”
　　“你记不记得上初中的时候，你打篮球总有一堆女生围着看，我也想学，你死活都不教我，我自己学的。你说你怎么小时候那么小心眼儿呢？”
　　“难道我教了你，让你出去招蜂引蝶？”
　　“嗯？”木成林脑子本来就混，这句话的内涵木成林愣是反应不过来。
　　“木头，你嫁不出去，不是你不好……”宋睿航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我是典型的新好男人！”话题是怎么扯到这里的？
　　“木头，想知道我求的签，怎么解吗？”
　　“你说。”话题是怎么又跳到这里来的？木成林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脑回路变慢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现在寺庙的签都这么有时代感了？”木成林惊讶道。
　　“还有一句……”
　　“什么？”
　　“要勇敢面对摆在眼前的感情。”
　　“哦……”等一下！宋睿航这深情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再等一下！宋睿航拉自己的手干什么？再再等一下！宋睿航你脸靠过来干什么？！
　　宋睿航显然一下都没等，直接把木成林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嘴里。酒精的味道在舌尖缠绕，木成林彻底晕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

作者有话说

　　这不均匀的字数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