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HP]Turn Back The Clock》冰瑚

18、第十八章

　　[TR/HP]Turn Back The Clock作者：冰瑚

　　18.

　　被绑架的小孩总共四个，加上Harry有三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脚上的绳索被解开了，活动的范围只限於船舱里，虽然他们试图反抗过几次，但是在这片茫茫大海上，就算想逃跑也无处可去。

　　女孩看起来大概十二岁，有著乾瘪的黑髮，虽然皮肤很白，却是营养不良的那种，深蓝色的眼睛无时无刻透著恐慌。Harry曾经努力想要亲近她，但靠她越近，她抖得就越厉害，最后Harry只好放弃。
　　另外两个男孩看起来就镇定很多，他们慢慢和Harry熟悉后，Harry才知道，原来他们大概一个月前就被绑了，只是那时候的他们被绑在港口附近的仓库。他们始终很后悔没有趁那个时候逃脱。
　　其中一个男孩比较瘦高，有著棕色的柔和眼睛和头髮，虽然对这种情况有点牴触，但却是比较镇定的一个。另一个男孩的头髮夹杂在金色与褐色中间，眼睛是漂亮的灰色，都是和Harry差不多的年纪。

　　船上的船员们並没有阻碍他们交谈，大概认为几个小孩没办法掀起什么风浪，也因此让Harry探听到了不少消息。原来他们被抓的遭遇都差不多，都遇到了一个需要帮助的小女孩，却也因此让自己陷入险境。Harry猜那个小女孩大概是被迫作这种事的，那种来自灵魂的惊恐看起来已经在小女孩身上存在很久。但就算如此，Harry也还是不能够原谅这种行为。

　　「你知道我们到底会被带去哪吗？」Harry问。
　　「之前，听到他们说似乎准备去法国……」棕髮的男孩，Lawrence回应，他是最早被绑来的那个，几天之后另一个男孩Kent才开始和他作伴。
　　「可是现在欧洲不是都在打仗吗？」Harry嘆气，「到法国难道不会捲入战爭？」
　　听到Harry说的话，另外几个孩子更加不安了，他们都想要回英国。虽然Lawrence是孤儿院的孩子，但Kent和Elsie都有属於自己的家庭，Elsie就是那个很安静的女孩。

　　Harry很鬱闷，他后悔自己没有將魔杖带在身上，他的无杖无声魔法在这个年龄並不熟练，至少没有办法使用大范围咒语，另外他也怕打倒这些船员后他们会在海上遇难，毕竟他从来没有驾驶过船的经验。

　　船只在海上航行了几天，幸好他们几个孩子都没有不適应的情况，这才没有受到多么残忍的对待。他们平常都只能待在船舱中，因为海上偶尔会有路过的商船，船长不希望他们发现偷渡孩子的事情，就算那些商船其实只是远远的鸣个气笛。
　　Harry从醒来后的那天，每天都会在船舱的隱密处划下记號，纪录现在到底过了几天。

　　他们已经整整在海上漂流了一个星期，Harry对於那些乾硬並且有著餿水味的麵包已经吃到快要反胃，虽然船上有准备充足的水，但是他们几个被绑架的孩子每天只能喝到一小杯。
　　Harry每晚躺在木板上睡觉前，都会虔诚的向Merlin祷告，希望他能够快点获救。他无比想念Rosaline温暖又美味的料理，想念他可爱的宠物们，也想念那个温柔又让人信赖的Tom。好吧，Harry很不甘心的发现，他想念Tom的次数是最多的。

　　*

　　在船即將靠岸的前几天，Harry终於感受到了一点希望。
　　那天船长心情很好，破例的让他们几个小孩上甲板呼吸新鲜的海风。Harry走到船尾，发现一只深色的大鸟在天空中盘旋。那道黑影发现Harry后，立刻迅速优雅的向下俯衝，Harry这才认出了那是Tom的雕鴞，Erebus。

　　「Erebus！」Harry伸长臂膀，让那只美丽的雕鴞顺利降落，亲热的顺了顺牠的羽毛。Erebus咕咕低鸣，难得放下身段的也蹭了蹭Harry，牠大概也想念这个另一个主人了。
　　Harry从Erebus脚爪上解下了信並打开，Tom优美流畅的字体显现在纸上。信上询问Harry目前在哪里，近况如何，並且將要到哪里去。

　　Harry找不到笔，只好抹了些黑色的碳粉写在纸上。他写著他们目前在前往法国的海上，並且他想念Rosaline美味的南瓜浓汤。Harry把信再度绑回Erebus脚爪上，依依不捨的送雕鴞回天上。
　　Harry看著逐渐飞远的那个黑色小点，忧鬱地嘆口气。他很高兴聪明的雕鴞找到了自己的踪跡，但是他们已经快要到法国了，Harry担心一旦踏上法国国土，他要离开的机会就会大大降低。

　　休息的时间结束了，几个孩子又被赶到船舱里，在上岸的前夕，被关进他们最一开始醒来的那个小仓库。
　　摇摇晃晃的船重重的靠上甲板，让几个人都狠狠的叠在地上。
　　「你们还好吗？」Harry低声询问。
　　Lawrence和Kent闷哼了几声，回答了没事。Elsie没有出声，只是发抖著爬起来继续坐好。

　　他们在船舱里寂静很久，头顶上有物品搬动的东西。Harry猜想那应该是他们用来隱藏目地的货物，很多的脚步声来来去去，直到逐渐平静。
　　头顶上的木板被掀开了，几个船员走下来拉起他们，用手巾把他们的嘴巴绑起来，防止他们叫喊，提著他们走回甲板上。

　　这个港口很偏僻，他们的船靠在最尾端，没有什么人会经过的地方，不远处就是临港的仓库。那些船员將他们拖著快速地跑向仓库，路上居然没有遇到半个人。
　　Harry他们被扔进了一坐看起来几乎废弃的仓库，绑在仓库里的异跟铁栏杆上，一位船员留守他们，其他的人很快又走了。

　　天色渐渐变暗，那个船员点燃一支蜡烛，小心地不让火光透出窗户。
　　Harry仔细地观察四周，发现这个仓库唯一的出入口只有一开始进来的那扇小铁门，但是现在已经被锁住了，窗户太高又太小，Harry看了看发现就连Elsie可能都挤不出去。Harry希望那个看守他们的船员能够睡著，他很怕到了明天早晨，等待他们的就会是奴隶黑市的拍卖。

　　到了很晚的时候，铁门开了，另一个船员来换班，手上拿著一瓶水和两块麵包。船员把麵包汗水丟到他们几个面前，只解开了手上的绳子让他们进食。
　　吃饱后，几个孩子撑不住疲惫开始打瞌睡，Harry也跟著瞇起眼睛，却时刻注意著那个船员的动作。
　　船员看他们睡著后，先是不耐烦的站起来转圈，之后花了很长的时间盯著蜡烛。Harry发现这个船员比刚才的那个还要没耐心，一线希望从脑海中升起。

　　那个船员发呆了许久，终於决定出去透透气，他走向那扇铁门，打开，关上，不忘锁得紧紧的。
　　Harry连忙低声唤醒其他几个孩子。要逃走，他也要带著这几个无辜的孩子一起。

　　「这个计画，大家有疑问吗？」在低声解释完后，Harry问。
　　一直没有说话的Elsie眨著眼睛，终於开口了：「……我、我们真的能够回家吗？」
　　Harry呼出一口气。
　　「没问题的，只要我们能逃出去，就有办法联繫到我的朋友。他也会帮助我们。」Harry笑了笑，「我相信他！」

　　*

　　那个船员没过多久后回来了，几个孩子已经醒来，小女孩正在哭。
　　「妈咪、妈咪……」女孩掉著眼泪，发出像小猫一样委屈的呜咽，「我要妈咪、妈咪……」
　　船员不耐烦地踢踢栏杆，希望女孩能闭嘴，结果反而害她哭得更凶。

　　「先生，我、我肚子饿……」棕髮的小男孩小心翼翼地说著，看起来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我们都肚子饿了。」
　　「刚刚不是给你们吃麵包了吗？」船员嘖的一声，转头朝女孩低吼：「闭嘴！」
　　但是那没甚么用，女孩仍然低声啜泣，並且大概因为船员凶狠的样子，金髮的男孩也跟著哭出来了，一高一低的哭声惹得船员心烦，他想要再出去走走的欲望又强烈了。

　　「先生，我肚子痛！」黑髮的小男孩开始哀嚎，惨白的脸色和满脸的汗看起来非常有说服力，男孩扭动著，面色扭曲，「先生！我肚子好痛，好痛……」
　　船员有些紧张了，他看著几个孩子，抓抓头，嘖了一声，「不能让你看医生！自己撑过去！」
　　「先生，可、可以，可以让我出去吗？」黑髮的男孩哀求，「我──我好像快吐了！」

　　船员拉长脸，愤恨地踹了栏杆一脚，粗鲁地拉起黑髮男孩的领子，將他提著迅速走到仓库外。要是让男孩在里面吐了，那种噁心的味道大概会三天三夜无法散去，他可不想接下来在监视这些孩子们时候要受那种罪。
　　男孩一被扔到仓库外的地上，就扒著墙角开始乾咳。船员的脸色奇差，却不敢走得太远。男孩咳完后，就浑身瘫软的倒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船员喊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嘖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准备看看那个昏倒的男孩。

　　船员抓起男孩的时候，听到男孩低低的唸了一串文字，接著强烈的晕眩袭击了他，他倒在了地上。

　　Harry推开壮硕的船员，拍了拍胸口：「幸好这种简单的无杖魔法不会失效。」
　　之所以没有在船上就用，是因为船上的人太多了，他没有把握能够放倒所有人，而且无杖魔法他並不熟悉，不確定能不能成功。幸好，他的魔法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Harry庆幸刚刚船员已经帮他鬆绑了，他跑回仓库內，替另外几个孩子鬆绑。几个孩子能够重获自由都很开心，但却不敢大声喧哗，怕引来了其他坏人的同伙。
　　在这次的计画成功后，几个孩子开始把Harry当成小队长，听从他的命令行事。

　　Harry带著几个孩子离开仓库，却不敢走到大街上。这里既然是法国，就会有语言不通的问题，联络巡警或许可以，但就是怕在路上又被一些不安好心的坏人给掳走。
　　他们沿著没甚么人经过的小巷往前走，目標是在路上巡逻的警察先生。但是命运之神显然没有再次眷顾Harry，他们没有遇到半个看起来像警察的人物，倒是有一小群人看见他们几个小孩独自乱晃后，不安好心地靠了过来。

　　Harry咬牙，拉著Elsie的手和另外两个男孩跑到了街上的人群里，他们紧紧牵著手防止被冲散。那些獐头鼠目的人未必敢直接衝到人群里面抓人。
　　顺著人潮又走了一段路，离港口越来越远，四个孩子有点茫然的站在街头。天色越来越晚，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他们很有可能就要露宿街头。

　　Harry下定决心，带著几个人躲到不远处的小巷子里。刚刚他稍微观察了一下，这条巷子並没有甚么人在进出。拐进去后，才发现原来这里堆著许多垃圾，散发著一股恶臭。这里或许不那么舒適，但却是一个很好的藏身地点。
　　他们身上没有钱，不可能住旅馆，语言不通，没有办法请別人帮助，当然也就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不安好心。Harry觉得，在他们找到可靠的可以帮助他们的人以前，最好就待在这个巷子里住过一晚。
　　幸好他们刚才都吃完了今天份量的晚餐，虽然那么一点点只能够止飢，但现在的情况真的没办法再要求更多。

　　Lawrence发挥绅士精神，把身上的小外套脱下来披在Elsie身上，自己和Kent挤成一团取暖，Harry靠在接近巷口的那边，这样有任何动静他都能够马上知道。
　　「只要过了今晚，我的朋友和我连繫上，我们就能够逃回英国的。」Harry打气道。

　　几个孩子虽然又冷又难受，但还是绽开了笑容，是的，既然能够逃出来，就肯定会有办法回去的。至少他们不用再被绑起来担心受怕，至少他们现在是自由的。
　　「睡吧，明天还有一段路要走。」Harry笑了笑，拉紧身上的小背心。

　　在几个孩子闭上眼后，Harry仰头看向星空。
　　不管到了哪里，头顶上的风景都不会变，和他在Hogwarts看到的夜空是一样的，这样想一想，似乎就不觉得距离遥远。
　　「Tom，我等你来找我。」Harry闭上眼，轻声呢喃。

　　*

　　呼吸並不是很顺畅，他的身体在摇晃，他的手肘很痛，接著，又一下，撞到了墙面。
　　Harry一下子清醒过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上方。他平躺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身下在晃动，这感觉很像是在马车上。Harry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在这个窄小的空间里他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有躺著。他的手很脚很容易就碰到了周围的木板，他躺在一个类似小木箱的空间里。
　　怎么回事？他记得他明明才刚睡著，怎么瞬间又来到了这个木箱里面？其他孩子呢？

　　Harry暗自懊悔，他根本不应该鬆懈，他还是太看轻了这种状况，居然那么容易又被抓到。就是不知道这伙人是不是把他们绑来法国的那些。
　　马车行驶了很久，Harry根本不知道现在外面到底是晚上还是已经天亮了，也无法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等到Harry的两腿都麻了后，马车才终於停下来。

　　一阵搬动的声音，还有男孩和女孩的惊呼，Harry暗自咬牙，那一定是Elsie他们，他们也同样没有躲过。
　　轮到Harry，箱子被搬动，这让躺在里面的Harry再次撞来撞去的，一种混杂愤怒的不满让却让他没有吭一声，默默的忍受了这样的疼痛。
　　箱子被放在平地上，那些凌乱的脚步声远去。

　　Harry听见了Elsie隱约的哭声，Lawrence和Kent感觉努力想要沟通的大吼，但是Harry还是没有出声。Harry的心中隱约有著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他希望这只是错觉。

　　似乎只过了一会，几个轻盈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莫名的气息让Harry开始紧张。刚才那几个搬运他们的人脚步沉重，听起来只是普通的几个壮汉，但是现在逐渐靠近他们的脚步声却很轻盈，停留在地上的时间很短，丝毫不沉重，却又透著缓慢的优雅。
　　Harry只有在面对Slytherin的那些贵族时才会有这样的感觉。现在朝他们而来的那几个人，身分肯定很高贵。
　　但是身分高贵的人又怎么会绑架小孩子呢？到底是要做什么用的？Harry越想越紧张，最后全身都绷得紧紧的，手指掐著手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脚步声停在他们前面，然后Harry听到了一阵低沉的笑。
　　Harry听到箱子被揭开的声音，Elsie的惊呼和另外两个男孩急急的叫喊，接著是他的箱子。箱子被打开时，Harry下意识的瞇起眼睛，却发现这个房间还是暗的，唯一的光源是很远的地方点燃的蜡烛。

　　Harry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从身形和刚才的声音猜想，大概有三个人，成年的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讲话，却是Harry听不懂的法语。Lawrence憋不住，大吼了一声：「我们是英国人！你们这些坏蛋，快让我们回去！」

　　那个声音停了，四周的空气突然出现了一瞬的冷凝，Harry发誓他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再次开口，男人的语调还是一样优雅低沉，但却是他们都听得懂的英语：「抱歉，我们並不知道原来你们几个是跨海来的。但是这並不会改变我们要讲的內容。」
　　Harry听见他低沉的笑，另外两个男人也跟著笑了几声，这让Harry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听好了，你们几个可以选择在这里继续活下去，或者马上就死在这里，不会有第二个选择。活下来，成为我们的粮食，或是，死去，同样的，也是我们的食物。」
　　Harry惊讶的瞪著那几个男人，脱口问：「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们的性命，即將掌控在我们手里。」男人伸手，抓住了Harry的脖子將他提了起来，引来Harry猛烈的咳嗽和另外几个孩子的惊呼。
　　「听好了，或许你们不曾听闻，但是，我们是来自黑暗的贵族，从来没有人能够违抗我们的指令。」男人在Harry耳边说著，「你们的运气还真是不怎样，居然落入了我们的手里。但是既然被抓住了，就不会再让你们逃掉。这里还有很多像你们一样的孩子，不要想著反抗，那些反抗逃跑的人现在都被埋在不远的那片土地里。」

　　「好了，选择吧！孩子们。」另外一个男人走向前，將Harry从窒息中解救出来，「活下去，成为我们的血奴，或者，死？」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Lawrence用颤抖的声音问。
　　男人低沉的笑了。

　　「问的好，孩子。以往你们只能在童话书上看到我们，但是，今天，你们很幸运能够遇到活生生的我们。」男人咧开嘴，几个孩子终於从闪烁的微光中看见了那两颗反射著光芒的尖锐犬齿，「我们是，吸血鬼，从今以后你们命运的主宰。」

作者有话说

　　吸血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