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爱情》胭脂稻

3、第3章

　　金秋的杭州，天微凉，风也变利落，渐渐地有一些黄叶开始飘落，这是许卓言最爱的季节。
　　又是一个未眠的夜，不过也好，这样就不用挣扎着起床，顺便可以出去呼吸一下那第一手的空气。许卓言迅速地爬起身来，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
　　天还未亮，路两旁的街灯依旧开着，空气中的灰尘经过一夜的安静，似乎都已经沉淀干净了，闻起来很清爽，却又很陌生，街灯下的街道显的是那么地凄美和寂寞。不远处的清洁工似乎早已开工，看她低着头，专心地扫着自己的地，擦肩而过的时候，许卓言不禁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她还很年轻，暗淡的肤色也盖住那整齐的五官，不断扬起的灰尘好像在那浓密的睫毛上了层粉一般，低头时盖住了整只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她是个紧闭窗口的人。许卓言本不是一个对事事都好奇的人，但他不禁想起，现在还是清晨，是最崭新的一天，为什么她的头发依旧那样的蓬乱，是不是从来都不曾梳齐，她或许来自遥远的乡村，她那么年轻，难道就没有过梦想吗？为什么她宁可干这又苦又累的工作，而不去努力拼搏实现梦想呢？或许贫穷的人之所以贫穷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努力，而是因为他们没有方向。
　　离上班的时间还很早，年轻的人们或许会因为深夜而窜行在街海中，但没有人会像自己一样，清晨闲压在马路边上踱步上班。不过上了年经的大叔大妈们早已扭动那笨拙的身躯，看着那舞姿，就会明白长辈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才受人敬畏，而是岁月历练让他们为尊而无畏，让看的人难受，自己跳自在，这种勇气，让许卓言也感到害怕，所以他总是见到上年纪的人就躲。
　　天渐渐地开始亮了，却还未全透，路边的公交也开始路过了，这或许是这个繁忙都市里最空的一趟车了吧。许卓言从不坐公交，却也有一种忍不住想跳上的冲动，他喜欢坐在车上，望窗外不断擦过的风景，无论此处你有多熟悉，在车里都转瞬即逝，在车里一切都可以置身事外，在车里怕自己抓不住却也没什么好后悔，他喜欢那感觉。但他更明白，随着天色慢慢变亮，车里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他讨厌拥挤的感觉，那种人与人之间不小心的摩擦总会让他产生不快的感觉。
　　到达公司楼下时，离上班还有半个多小时，因为讨厌被人叫成上进新员工，他又不得不在楼下继续闲逛了一会，他从不害怕被人训斥，但他怕别人教导他，他从不怕别人欣赏他，但他怕别人赞扬他。
　　上班后的许卓言绝非拼命三郎，但像读书时那样，不想别人来烦，就要把工作做的滴水不漏。他似乎总躲在公司里的某一个角落里，不爱理人，话也不多，但每每总能说到中点，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这样的人就很可怕，女生们总会暗暗觉得很酷，男生们则隐隐畏之。这种魅力或许是天生的，又或许是后天金钱权势浸泡出来的。
　　出于男人的天性，上班后没多久，许卓言便把公司里所有的女同事扫了个遍，对他来说发生一见钟情的概率中五百万彩票差不多，他虽自认眼光会有一点高，但也不至于这般惨不忍睹。那个石水雅也好意思被公认为美女，每天砌堆粉，以为披头长发就是万人迷，或许街旁的那个清洁工只要把脸洗干净都比她漂亮。而同在一个办公室的周小暖，就更别提了，完全就是个村姑嘛。尽管如此，他还是庆幸同在一个办公室里的人是周小暖而非石水雅。他宁可接受一个沉默的村姑安静得存在，也不愿看到一个搔首弄姿的“万人迷”在眼前晃悠。
　　已然断言不会有办公室恋情的许卓言，只能勉强寄情于工作，但他也没想在父亲介绍的公司里闯什么天下，最烦人便是公司的徐总，因为父亲的关系，对他特别照顾，那种四平八稳的语调总是显得那么官腔，看上去和父亲一样狡诈。这让上班不久的许卓言已渐渐开始讨厌起这个公司，甚至后悔进来。他变得也像别的同事一样，数着日子等周末，他也明白了 ，人都是因为痛苦才会感到高兴，因为休息对他来说本没有意义，但因为不用工作而突然变的有意义。所以没事应该找点罪受，这样不受罪的时候才有办法高兴起来。就像真正的色狼都不是经不住美女的诱惑，而是经不住丑女的诱惑。想到这里许卓言不自觉得暗暗高兴起来，仿佛悟出人生真谛一般。
　　下班了，刚走出公司门口，眼前便飘起了柳絮般东西过来，附近的街道不知道是种了什么植物，老飘这种东西下来，真是煞风景，就是有个妙龄少女走过来，也跟发丧演鬼片似的，一想到这里，许卓言不禁紧起了眉头，把头转向了侧边。却见到同办公室的村姑，跟着风儿追那破柳絮一样东西。
　　“周小暖，你这是打算捡回家过冬打小棉袄啊！”许卓言不是多言之人，只不过看她那可笑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
　　“是啊，要不也给整件，温暖牌的。”小暖笑呵呵地说着。
　　“留给你男朋友吧！”许卓言扭头便走了，眉头锁地更紧了，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带有暧昧性的谈话。
　　“咦！周小暖，你在干嘛，脏死了。”石水雅那一声娇滴滴地惨叫，让刚走不远的许卓言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真是让人受不了，一个白痴，一个做作。
　　“许卓言！”是办公室里的杨思成。
　　“嗯，有什么事吗？”
　　“别老这么酷，周末了，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喝一杯。”
　　“好啊！”杨思成或是这个公司里最精份的小男人，许卓言虽不怎么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但也不排斥，因为他明白，这种人的胃口他还是喂得饱的，无非打量一顿饭钱的事，他现在也正缺个陪他喝酒的人。
　　“要不把身后那两美女也叫上。”
　　“随便吧！”许卓言显得有点不耐烦，他心知杨思想无非是想借他的钱包泡身后的妞，虽不心疼钱，但以他的心气，并不想带上这两个俗物，更不想因此被公司的大妈燃起烟火绯闻，却也不好意思推托，但愿两大佳人已有约。
　　见着杨思成屁颠屁颠地跑过去邀约的样子，许卓言就感到厌恶，锁着眉头在一起旁抽起烟来，不知道杨思成在那里叽里咕噜说些什么，突然石水雅探出头来看了许卓言一眼，他讨厌那个眼神，天生就能把人心看穿的许卓言，知道此时自己对杨思成而言，不仅是牺牲了钱包，还出卖了色相。接着就看到石水雅拉着那周小暖走了过来。嘴里念叨着“小暖，一起去吧，别那么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