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爱[美女与野兽2012同人]》初夏的艾草

21、第21章

　　一个陌生的声音，似远似近，一直在耳边响着。

　　终于，凯瑟琳被这声音从沉睡中叫醒。

　　她躺着没动，睁开惺忪的睡眼，转动眼珠向上面看了看。

　　这不是她的房间。

　　是的，她在他家里，昨晚她和他在一起，这是他们的第二个早上。

　　她记得昨晚睡梦中的温暖怀抱，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怀抱。

　　这样想着，她伸手摸向旁边，没有人。

　　她叫一声“埃文？”

　　随即听见有人回答：“我在这儿，很快就好了。”

　　听到这奇怪的答话，凯瑟琳半闭着眼睛抬起身，问：“什么快好了？”

　　她跟昨天早上一样，还是什么都没穿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不过这次她没顾上害羞，就被眼前的情景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她看见埃文一手拿着一个木板一样的东西，一手拿着一支铅笔，边看她边刷刷在板上画着什么。

　　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也许就是被这奇怪的声音弄醒的，就问他：“你在做什么？”

　　埃文低头边画边说：“我在画人体。”

　　凯瑟琳一愣：“画人体？”

　　埃文说：“嗯，早上到现在画了好几幅了。”

　　说着他抬起头：“你是我的第一个人体模特，虽然你没有摆个姿势让我画。”

　　凯瑟琳这些天来被埃文的惊人之举与惊人之语早就弄得见怪不怪了，所以她没有惊讶太久，就直接问自己想问的问题：“人体模特？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的人体模特了？”

　　埃文手上没闲着，还在画，同时镇定地回应她的质疑：“你答不答应都没有关系，你的身体已经刻在我脑中了，我只要照着脑子里的样子画下来就行了。”

　　凯瑟琳听完这话，果断放弃跟某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家伙就此问题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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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床头找到叠好的衣服，穿上，下床。正要收拾床铺，埃文把手中的东西往旁边的小桌子上一放，起身对她说：“你去洗漱，我来整理吧。早餐在楼下，一会儿我给你拿上来。”

　　凯瑟琳看看他：“我下去吃吧。”

　　埃文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不用，你今天一天都不用下楼，我做你的贴身男仆好了。”

　　少爷变男仆？那会是什么情景？

　　凯瑟琳想了想，想像不出来，她笑着看他一下，就去盥洗室洗漱了。

　　回来的时候，埃文已经把早餐放到外面桌子上。看着凯瑟琳吃完，他又把杯子盘子拿下去，洗完之后再上来。

　　凯瑟琳没事做，就看他小书房里的书。

　　他的书架上有历史著作、人物传记、探险探秘、地理杂志、经典科学和哲学著作，还有各类工具书。

　　她想找本小说来看，结果找一圈没找着，见埃文上来，就问：“你这儿怎么没有畅销小说之类的书？”

　　埃文直截了当地回答：“我不爱看小说。”

　　凯瑟琳又被他惊了一下，但她随即想到他这不是第一次让她觉得他是外星人，于是她不说话，看着他。

　　埃文看了看她，解释道：“小说，要么是纪实性的，要么是幻想，纪实的我可以看历史和传记。至于幻想，我可以自己幻想，为什么要看别人的幻想呢？”

　　他见凯瑟琳还是看着他不说话，就继续说：“小说写的是别人的生活，我不关心别人的生活，当然，这是在遇见你之前。”

　　说着他伸手抱住她：“以前我不爱幻想，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但在认识你之后，我开始幻想跟你一起生活，而且，幻想了很久。不过从昨天开始我就不再幻想了，因为我们真实的生活更神奇，更令人向往和期待。”

　　凯瑟琳看着他，这个男人，这个如同一本书一样的男人，在她面前又翻开了新的一页，让她觉得新奇，可是又莫名地有些感动。

　　她回抱住他，亲吻他，然后跟他道歉：“抱歉让你一个人走了这么久，以后，我陪着你走。”

　　埃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深吸一口气：“以后的每一天，睡觉前、起床后我都要感谢上帝，感谢他让我遇见你，让你爱上我。”

　　凯瑟琳歪着头看着他，不说话。

　　埃文接着说：“我爱你，凯瑟琳。感谢上帝，我爱你。”

　　凯瑟琳笑了：“我也爱你，埃文。”然后她撒娇似地说：“不过我还是想看小说。”

　　埃文毫不迟疑地说：“那以后这里的书架上就要多一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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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想了想，说：“这儿现在还没有你爱看的这类书，不过，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相信你会喜欢的。”

　　凯瑟琳看着埃文。从情人节之后，她就不再怀疑他要给她惊喜的承诺，因为他真的从未让她失望过。

　　埃文微笑着朝她伸出手，凯瑟琳轻轻把手放进他手中。他拉着她的小手向盥洗室走去。

　　凯瑟琳很好奇，她去过埃文家的盥洗室，那里空间很大，设施用品都很现代也很齐全。可这有什么好惊喜的呢？

　　埃文似乎听出了她的疑问，边拉着她向里走边说：“这里原本是盥洗室加更衣室，我这次来之前父亲让人把更衣室改成了健身房。”

　　说着他拉开墙上帷帐，里面果然有一个门，他推开门让凯瑟琳先进去，自己也跟进去，然后随手关上门。

　　凯瑟琳四下打量着这个由更衣室改成的健身房，里面不是很大，但是因为器材不多，并不显得拥挤。器材主要是跑步机、划船器、哑铃椅，还有两个训练架和训练椅。

　　她收回目光，回头跟埃文说：“我不知道你喜欢健身呢。你常来这儿吗？”

　　埃文说：“一周三四次吧。”

　　凯瑟琳看着他说：“那就可以解释你的腹肌是从何而来了。”

　　埃文嘴角一弯：“看来我昨晚的问题有答案了——你喜欢你看到的。”

　　不等凯瑟琳说话，他收起笑容，停了一下，接着说：“我以前其实不喜欢健身。”

　　凯瑟琳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就问：“为什么？”

　　埃文皱着眉说：“因为我以前不喜欢跟自己的身体相处。”

　　埃文说到这儿，凯瑟琳突然想起前天晚上他在床上自言自语的时候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她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埃文看她一下，说：“你知道，我曾是外科大夫。我见过太多被身体疼痛折磨的人，痛苦到只求一死来解脱。”

　　他出神地想了想，说：“见得多了，会觉得身体对人来说是一种负担，沉重而可悲的负担，就像是绑在鸟儿翅膀上的石块一样，让它不能在空中飞行，只能在地上走——人的身体把人禁锢在地上，把心灵禁锢在身体中。”

　　他看了看凯瑟琳，说：“在来纽约的那天，在飞机上，我曾想过如果就那样直接跳下去，是不是能够体验一下从高空坠落的快乐？”

　　说到这儿，他眼睛失去了焦距，好像陷入某个遥远的回忆。

　　过了一会儿，他收敛心神，才接着说：“不过，遇见你之后我发现，身体没有那么讨厌，它还是有很多用处的，比如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可以看着你，听你跟我打招呼，还能跟你握手，现在——”

　　他走近她，轻轻抱住她，低头在她唇上点一下，说：“现在我不仅可以看着你，还可以抱你，亲你。如果没有身体，我就做不到这些，就只能像是隔着玻璃罩看一件稀世艺术品一样，把所有的欲望封闭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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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瑟琳听着——这是爱着她的男人，也是她爱着的男人。

　　他说这些是想要告诉她：因为她的出现，他开始改变，并且喜欢这种改变。

　　因为她的出现，他从厌弃自己变为接受自己。

　　她知道他爱她，却不完全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

　　现在，他在她眼前，她熟悉他的脸他的身体，却不熟悉这身体里的灵魂。

　　她想碰触他，她想通过碰触他的身体去接近他的灵魂。

　　然后，她踮起脚，伸手抚上他的脸。

　　她的拇指从他的眉毛滑到眼角：“你的眼睛，我喜欢。它们看我的时候，好像在用手轻轻抚摸我一样，温暖得让人想睡去。”

　　她的手移到他挺直的鼻子上：“你的鼻子，我喜欢。它总爱凑近我，闻我的头发，它还能和我一起呼吸同样的空气。”

　　她的拇指拂过他的嘴唇：“你的嘴，我喜欢。它能说最无耻也最动听的情话——用最性感的口音。”

　　她把手指插︱到他的头发中：“你的大脑，一定很聪明，但我最想知道的是这里面装了多少奇怪却又有趣的东西。”

　　最后，她把手移到他的胸口：“你的心，最温暖最干净的心，我得到了，很幸运我得到了。”

　　她停了一下：“我爱你，埃文。我爱你的一切——你的身体，你的灵魂，还有你脑中那些我从没听过的奇怪的想法。”

　　埃文定定看着她，好一会儿，他慢慢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嘴唇亲在她的眼睛上，再抬起头看着她，对她说：“你知道我爱你，凯瑟琳，我爱你。”

　　然后，他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有一天我对你说我不爱你了，你一定要相信，那个人不是我。”

　　凯瑟琳盯着他的眼睛，听他说着这奇怪的、似乎有点不祥的话。

　　她刚说过他的脑子奇怪，他就表现给她看，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凯瑟琳想了想，反问他：“那我去哪儿找你呢？”

　　埃文抱住她：“你不用找我，你就站在那儿不动，等着我回来找你就好了。”

　　凯瑟琳看着他，说：“好吧，那我就哪儿也不去，等着你回来。”

　　埃文笑了，眼中的晶莹一闪而过，如同划过天空的流星。

　　他伸手摸上她的眼角：“我不在的时候记得不要哭太凶，眼睛哭肿了，变丑了，我可能会认不出的。”

　　凯瑟琳一把打掉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不必担心，我会一直笑着，笑到让你认不出我来的。”

　　埃文笑开了：“这样更好，反正我有别的办法认出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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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纽约飞往伦敦的客机上，豪斯先生正在消化着刚得到的消息：埃文•马克斯先生带着一个女孩留宿在那栋楼里，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出过门了。

　　他不由想起上次在肯尼迪机场接机时，那个随和又倦怠的年轻人。据他的观察，这个年轻人有教养、不放纵，所以，这次的事不像是一时兴起。

　　那房子也许不久后又要空下来了——想到最后，豪斯先生得到这样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