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的正义》落草伪蔻

8、第 8 章

　　沈玲进去审讯室没有多久就出来了，说宋圆圆已经承认了她所犯下的罪行。据她自己说，那天是小T突然给她电话，说刘武喝多了酒，让她去看看，其实这是一个信号，意思是刘武去私会关关。宋圆圆到了酒吧，远远看到刘武一个人出了酒吧往酒吧巷子里走，她一路尾随发现刘武偷偷从巷子里的小门进了地下室，这个门因为位置比较偏所以不常用，只有刘武和宋圆圆有钥匙。她心想刘武这样鬼鬼祟祟一定是私会小情人了，她很想跟进去，可是又怕自己会挨打，就在外面徘徊。突然隐约听到里面有吵闹声，接着就是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宋圆圆这才下定决心去看看，没想到一进地下室就看到刘武倒在血泊里。
　　宋圆圆这个时候并没有想杀刘武，毕竟夫妻一场，宋圆圆马上去检查刘武的伤势，试图搬动他去医院，搬动中刘武醒了过来，沈玲说，“看来林晓楠的确没有打死刘武，据宋圆圆的说法，刘武当时虽然留了很多血，但是精神还不错，因为他在看到自己的妻子宋圆圆之后，突然暴跳如雷，”沈玲停顿了一下，说，“自己都伤成那样，看到自己的妻子后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辱骂自己的妻子。真不知道这男人想什么，神经病。”沈玲不禁皱皱眉头，又继续说下去，宋圆圆看着满脸是血却对自己百般羞辱的丈夫，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宋圆圆说，“我原本很害怕，我真的被他打怕了。但是就在那一刻，就好像突然受到了神的指引，我突然想通了，我为什么要怕他，他已经受伤了，现在杀了他不是正好吗。我再也不用受他的凌辱和打骂，小文也不用受他的白眼。然后我看到地上的玻璃瓶，我悄悄把玻璃瓶藏在身后，之后我就大声的咒骂他，他果然很生气，冲我扑了过来，然后……”宋圆圆没有再说下去，她低垂着眼帘，额前的发丝挡住了她的面容，慢慢地抬起头，她的眼睛中有泪水，又仿佛是兴奋，她说，“他死了，我很高兴，真的。看着他在我面前倒下去的那一刻，我觉得我自由了。”
　　“没想到真的是她。”走廊上，祝恒宇靠着窗棱感叹道。
　　谢尧笑笑。
　　“其实，在发现黑猫不是凶手之后，我一度怀疑过关关。”祝恒宇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可是如果不是关关，那她跟小T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也许他们有一腿。”谢尧说，然后又想了想说，“我猜的。”
　　决定忽略这个已经没有意义的问题，伸个懒腰，说道：“行了，估计鉴定科那边很快就有结果了。”祝恒宇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问谢尧“说起来，你怎么确定凶手就是宋圆圆的？”
　　“其实有的时候，事情没有我们想得那么复杂。就像小周说得，在这个案子里，刘武一死，宋圆圆是最大获利者。”
　　“就因为这个你就确定是她？”
　　“我没有啊，”谢尧狡猾地笑笑，“我从来也没有说过我确定是她。”
　　“那你……”
　　“我只是顾问，我说的话对你而言只能是建议。做决定的是你，所以是你确定是她，不是我。”言下之意，如果错了是祝恒宇的责任，与他谢尧无关。祝恒宇发誓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当然了，我是十分怀疑她，你不是也很怀疑她吗？既然有怀疑就要求证。”
　　“那你现在呢？”
　　“等化验结果出来吧。”谢尧向办公室走去，突然回头对祝恒宇说：“我发现你怎么跟小周一样，总问些奇怪的问题。对，他是你教出来的。”
　　祝恒宇望着谢尧的背影，就差一口老血喷出来，老子跟周宁波一样？你瞎了眼吧！
　　化验的结果并没有让大家失望，从宋圆圆家里带回来的包原本是黑猫的无疑，而且不仅在里面检查出刘武的血迹，还检查出跟刘武胸口中的玻璃碎片一样的玻璃残渣，显然是宋圆圆杀掉刘武后，就把作为凶器的瓶子藏进包里然后偷偷带走拿去销毁了。
　　宋圆圆受审那天是个好天气。
　　她抬头看看天，一片黄了边的叶子落在她的脚下。结束了，那些原本属于夏天的欢乐、幸福、美好和浪漫，都在秋风碎成了灰，所以才说，“秋天可真是凉薄啊！”
　　“的确凉薄，不过再过几个月，就又是春天了。”祝恒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依然听不出半点情绪。
　　宋圆圆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这个年轻人，可真是令人讨厌。当她以为要得到自由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把她推入绝境。而今，她好不容易才死了心，他却又把她的希望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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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宁静的正午，以往这个时候，她会在这个可爱整洁的小厨房里，为她的宝宝做可口的鸡蛋羹，今天，还是在这里，她特意掩上了窗帘，手拿着针线，禁不住微微颤抖，因为紧张，也许还有些兴奋，她的宝宝就要好了，想到这里她几乎要笑出来。
　　当针尖刺破他青白色的皮肤的时候，她的手还是会发抖，就算是再心疼，她也不会放弃。
　　“宝宝乖，宝宝不疼”她小声嘀咕着，明明是这么温暖的话，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她把他开裂的眼眶小心地缝合起来。那么小心，那么细致，她必须这样谨慎，他还这样小，这样软，这样可爱。这么锋利的针尖，穿透他的皮肤怎么能不疼呢。可是，可是她的宝宝多乖啊，明明这样疼，还是忍着不哭出来，多么懂事啊，因为她的宝宝知道，如果哭出来，她会更加的心疼。
　　“宝宝乖，缝上就好了，你就能看见了。”她继续小声的嘀咕着，不知道到底是说给谁听。终于好了，她抱着宝宝仔细地看，终于好了，她不禁露出欣慰的笑脸，只是这笑容放在这挂着血的脸上这样的古怪。
　　看了一会儿，她忍不住皱起额头，“不对，不是这样的，”她忍不住流下泪了，她好难过，错了，不是这样的，她的心里仿佛点了一把火，她突然暴怒地，勾起手指，狠狠戳向宝宝的木讷的双眼，一瞬间她仿佛听到宝宝凄厉的哭声，宝宝哭得多可怜啊，她到底做了什么啊？这是她的宝宝，她怎么能像对待那些愚蠢的孩子一样对待自己的宝宝呢，她悔恨交加，温柔地抚摸宝宝的脸，低声啜泣着说：“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哭着哭着，她突然想起什么，她小声的安慰道：“宝宝，别怕，我去找新的眼睛。妈妈给你找新的眼睛。”说完，她小心地抱起宝宝冰凉凉的小小的身体，打开冰箱门轻轻地放进去，又轻轻把门带上，动作轻柔的就像所有的给自己的宝宝讲完晚安故事悄悄出来的母亲一样。
　　然后她顺手把那两只没有用的眼球丢到了马桶里冲掉了。“哎呀，还有这个。”她几乎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冰冷的小身体。不过，无所谓了，这个小身体跟那两只眼睛一样都已经没有用了，“可是，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样放在家里吧，时间久了会发臭，她可没有多余的福尔马林了。丢到垃圾箱里，被发现就不好了。她就这样坐在小板凳上，静静地想着，怎么办呢？她细细看着这个陌生的小身体，想着，这个小身体跟自己的宝宝可真像啊，虽然它现在变得这么丑陋了，就这样对它不管不顾，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