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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世事 ...


  •   曾经有人问我:“你这一生有没有后悔过?”
      我的回答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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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下着大雪,就像是软软绵绵的柳絮飘散在风里,不一会儿地上就结满了厚厚的霜雪。
      听说中原物多广袤,更有着许许多多我只从书上看来,从长者那里听来的美丽传说,我不经心生向往,趁宫人不注意时,偷偷跑出宫来。
      我来到衡山脚下,这里的确是我从未想象过的瑰丽,苍茫的雪铺遍大地,如着新颜,清冷的风吹过,卷起片片霜花,旋来远处青草的芬芳,混合着山泉甘冽的气息……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天地自然之美!
      在蓬莱,常年气候温润,草木繁盛,四季花开,更有着许多珍禽异兽,但却从未有四时之分,更不用说这般景象了!
      而一路行来,山下分明已是春暖花开时节,而衡山这里却与别不同,雪纷纷而下,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呀!
      何其美哉!
      何其幸也!

      若非踏出蓬莱,我又如何能见到此番盛景?
      若无离去之念,我岂非也要同族人一般,永远封闭于蓬莱之中,无法看到更广阔的东西,无法领略更多美的享受……?

      然而,贪看衡山风貌,并游乐其中的我却尚未意识到,衡山虽然美丽却也充满危险,夜……渐渐深了……
      等我想起是时候该回去了,这才发觉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歧路,想要往回走却发现前面厚厚的雪地上布满了巨大的爪印,是……什么?看起来……说不定是什么很可怕的怪物呢……
      我这才感到害怕,虽然学了一二术法,但都与攻击无关,若真遇到这样的怪物,岂不是要成它果腹之物吗?
      我不由得拉紧衣裙,加快脚步,匆匆往另一条路走去,不时响起怪物嚎叫的声音,我捂住耳朵,不去想、不去听,只一味的向前走……

      然而终究已到了末路,我能感觉到,四周都是蠢蠢欲动的气息,无数贪婪的绿光正在注视着我……我已无处可去、无路可逃!
      我到底该怎么办……?
      那黑暗中潜伏的阴影渐渐浮现,看着瑟瑟发抖的猎物,露出狰狞的面孔,“嗷呜——!!!”
      竟是狼群!
      但又不是一般的狼群,那头狼有着与众不同的雪白毛发,脸侧分别以玉炔束住两缕长长白毛,看上去竟是灵智已通,身形也较诸狼更为庞大、健硕,它一掌拍到地上,,地面便深深塌陷下去,扬起无数纷乱的雪泥。
      自它出现后,狼群便不再有所动作,而是俯下身子,静待狼王号令。

      莫非竟是书上记载的狼妖?
      我一时间更为绝望,难道我这一生……便要这般匆匆了结么?
      然而,即便如此,依旧不悔今日所为,至少……我的旧愿已经得到满足!
      只是,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我还想再看一看、看一看这美丽的衡山,这妖娆的雪景……

      一只锋利的爪子向我袭来,我不由的闭上眼睛……
      下一刻……是巨物落地的声音,地面几番震颤!
      我偷偷睁开双眼,却看到令我心惊胆颤的一幕:
      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男孩,站在血泊之中,身前是已经失去气息倒地的狼妖……

      我不由的看向他,惊讶、不解……或许还有连我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几分恐惧……
      而他却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始一场血腥的杀戮盛宴……
      整个狼群都被他一人屠戮殆尽,没有一只狼妖留下……而他看起来还那么小,下手却毫不留情,行止间更无半点停滞犹豫,只有一派狠绝!

      我虽然觉得自己是不怕他的,可浑身却都在叫嚣着这个人有多危险,不知为何浑身都在不自觉的颤抖……我努力想要使自己平静下来,跟在他后面走,心里却总是环绕着一个念头:怎么有人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让周遭血流遍地……
      可是天已经越来越黑了,我更不敢一个人待在原处,只好跟着他一直走……走了很远很远,才来的一个漆黑阴冷的山洞里,那是他住的地方……

      “叮、叮、咚、咚——”
      这昏暗的洞穴中,雪水融化滴落的声音显得尤为寂静,在这样静谧的氛围中却又无端显得恐怖。
      走了大半天,又受了一回惊,我早已饿极,这时他将食物分给我,虽然他还是不肯同我讲话,但我觉得,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冷硬而残忍。
      然而,我心里大约还是怕他的……甚至无法安然入睡,只是想着等太阳早早升起来就走……这样想着,我越发不敢睡着,只盼望太阳早些升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月光落下,我发现山洞的石壁上似乎刻着什么,我不由得细细看去,那是——!
      那些字,叙说着上古乐神太子长琴的生平,然而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却是满目绝望与悲痛,我不由的逐字逐句看了下去……
      平静、疑惑、悲伤、不解、期待、痛苦、愤恨……这些长短不一的字里隐藏的感情,简直……要令人窒息……
      我仿佛真的看到他每一次渡魂的艰辛,被世人辜负的悲伤落寞,幼童、少年、青年、中年、老人……不同的形貌,最后同样悲伤的神情,将过往一切尽数刻画在石壁……
      我……仿佛还看到了什么……生生世世沉浮……人世挣扎……空茫无解……

      头……好疼!
      黑暗中,有无数片段画面闪过,但我却始终无法记起那究竟是什么……
      那个孩子,发觉我在读山壁上的字,反而露出一种冷冷的笑……让我的心更像是跌进了冰里……
      一瞬间……我甚至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这些字……都是那个孩子刻下的……虽然他的年纪看起来还那么小,但我……就是隐约有这种感觉……

      而在心底,我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天亮后,我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回蓬莱?”
      他那时的神情,我永远也无法忘怀。
      极度的吃惊与不信……在他那年幼的面容上,却又显得很是可爱,却也意味着某种悲哀,我心底顿时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知是喜是悲。
      他大概根本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这样问吧,毕竟……他受到的伤害与欺骗,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无论如何,到最后他还是跟我一起回到了蓬莱。

      那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蓬丘,蓬莱山是也。对东海之东北岸,周回五千里。外别有圆海绕山,圆海水正黑,而谓之冥海也。无风而洪波百丈,不可得往来。上有九老丈人,九天真王宫,盖太上真人所居。唯飞仙有能到其处耳。有一女,携外界孩童入住,后孩童渐长,二人结为夫妻,相处和睦,堪称神仙眷侣耳。
      忽有一日,许为天妒,降九天劫雷,蓬莱湮灭。
      哀呼天意从来高难问,蓬莱从此不复人间!
      ——《蓬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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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雷阵阵,蓬莱废墟。
      一白衣男子跪坐于地,十指疯狂的翻动面前的尘土,挖出尸骨无数,却没有一具是他真正要找的那个人。
      他喃喃凄语,散乱长发遮掩了他的面容,却难掩他言语中的悲伤绝望:“……连我唯一拥有的……你也要夺走吗?哈哈哈哈,太子长琴寡亲缘情缘,轮回往生,皆为孤苦之命……”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太子长琴啊太子长琴,你究竟还在期待着什么……如今连你唯一可以亲近的、挚爱的人都因你而死、离你而去,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是你,害了蓬莱,也……害死了巽芳……
      他不由的闭上双眼,呵,我想要抓住的……是什么?到最后,我能抓住的……又是什么?

      =====================场景分割线==============================
      不行,脑子好混乱,究竟是……是我用的方式不对吗?还是说,应该更加的……
      那么……“任务完成了吗?”
      [宿主,本系统早已提醒过你,即便你不伤害他,太子长琴命运依旧不可改。因此,任务依旧顺利完成。
      “叮”,完成支线任务:击垮“太子长琴”每一世的转世:令他尝尽人世间种种痛苦,对人世感到绝望。
      9/10(失败一次),奖励:无]
      是在意指得到之后又失去是人之生命不可承受之痛吗?
      唐以嫣微微一笑,还好……它不曾发觉。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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