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Whisp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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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s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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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 ti aspetterò.
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低语，随后转身离去。想要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而他早已消失在视野当中。
云雀恭弥从梦中猛然惊醒。
今天距离上次与迪诺•加百罗涅相见已有整整八年光阴。
既然是说上次相见，那么或许还会再见。可云雀早已不去顾及自己还能否见到迪诺。
依稀记得与迪诺分别时他还出人意料地轻拥着自己，口中呢喃着自己已明确表明不会刻意去学的意大利语。
依稀记得他临行前还调侃17岁的自己明明有女生前来表白却被自己冷脸拒绝而显得一点也没有青春活力，结果是迪诺再次鼻青脸肿地求饶道：“恭弥我错了！”
依稀记得明明那些纷繁复杂的事情都已渐渐平息，而迪诺他却还是总抽出时间来看自己，美其名曰什么要对自己的学生负责到底。
依稀记得还有太多的“依稀记得”。
呵，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令人讨厌的矫情了起来。
怎么那个人居然占据了自己这么多的思想。
云雀拢了拢自己的和服，起身走出房间，在门外等候的草壁哲矢便跟在了身后。
“恭先生。”
“说。”
草壁稍作犹豫，开口道：“沢田先生来电，再次邀请您参加下周的家族晚宴。”
云雀没有开口，斜睨草壁一眼。言下之意便是明明已经拒绝过了，这等小事就不要再提。
“而且reborn先生补充说，迪诺先生会来。”
前行的脚步突然停滞。
“……恭先生？”
“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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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orn，迪诺先生他怎么会……”
“纲，少庸人自扰。”
彭格列基地内路过沢田办公室门口的云雀听到屋内二人提及那个人的名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那两个人的声音还真是大，而且门也是虚掩的，不知道他们这话是说给谁听。
“但那个孩子……迪诺先生带回来的那个孩子究竟是……”
孩子。
迪诺带回来的孩子。
如此明确的关系。
看来那二人的话是说给自己听。
而云雀却是淡漠地再次向前走去，丝毫不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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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罗涅的首领失踪八年后带着一个很有可能是他儿子的小孩来到日本彭格列的事情现已被整个家族的人所知晓。
而且听说，那个孩子会在晚宴上露面。
“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小婴儿？”
云雀放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来望向reborn，目光依旧清冷。
reborn却扬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
彭格列强大的云之守护者无暇顾及这些所以需要人来特意告知？
还是说阔别八年不见，这是自己亲爱的家庭教师送来的一份大礼并以此说明自己过得很好？
“我不觉得云雀你会不知道迪诺的想法，毕竟在很多方面上他还是个废柴。”
所以呢，这次废柴地丢了八年，又废柴地带来了个孩子？
云雀有时候真是觉得自己傻了，才会挂念某个笨蛋八年，却收获最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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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晚宴上果然看见了愈加意气风发的金发男子，和他身边同样是金发的小小身躯。
云雀一向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自沢田致辞完毕后，便立刻到了角落去。而于此同时，迪诺带来的孩子也知道接下来迪诺会去和很多人交际，为了不成为累赘，也自行退到了角落去。
小家伙看见不远处端着酒杯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的云雀，便向云雀所在方向跑去。
“恭弥叔叔！”
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同时听到稚嫩的童音，云雀循着声音低头看去，本应该在迪诺身旁的孩子现在却到了自己这里来。
果然废柴本性未改，一个小孩子都看不好。
云雀把酒杯顺势放到途径于此的侍者所端的盘子上，慢慢蹲下身子，抬起手轻轻揉了揉他的金发，“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迪诺那家伙说的？”
小家伙明显对日语掌握得还不是很好，想了一会儿后才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虽然迪诺一直执意只用名字称呼自己而不带姓氏，但云雀还是觉得这样未免太过亲切，何况他现在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你叫什么？”
“卡森。”小卡森扬起头来，望向云雀。
说实话，这个孩子长得很讨人喜欢。一头耀眼的金发，白皙且细腻的皮肤，明显和迪诺很为相似。而且卡森有一对漂亮的凤眸，灰蓝色的瞳孔闪烁着熠熠光辉。
“卡森，你的眼睛很漂亮。”语气中隐隐带了些笑意。又见卡森摸了摸空瘪的小肚子，云雀领着他去取了一块蛋糕俯身递给他。
再次直起身后，云雀看见迪诺正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目光锁定在一旁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蛋糕的卡森身上。
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因忙于应酬而置自己的儿子于不顾吧。云雀差点忘记，自己身边的孩子，是他的儿子。
然而等他到了自己跟前，却是先开口问候自己:“恭弥，好久不见。”
真是好久不见。
这一“好久”竟长达八年。
云雀只是淡淡扫了神色复杂的迪诺一眼，没有接话。
迪诺苦涩地笑笑，冲小卡森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这里来。
小卡森吃完最后一口蛋糕，见云雀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空盘子放到一旁，后，看看云雀油看看迪诺，没有挪动位置。
“到你爸爸那儿去吧。”云雀又轻轻拍了拍小卡森的头，“我走了。”后一句是对迪诺说的。
云雀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迪诺暗自叹了口气。
“迪诺叔叔，为什么你不向恭弥叔叔解释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呢？”卡森扯扯迪诺的袖口，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刚刚二人脸上的无奈。
迪诺张了张口，却仍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恭弥他，也该追求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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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小卡森已是一个多月之后，他是随迪诺到彭格列基地的。
小卡森自己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很是无聊，见云雀路过，便想要跟着他。
到了云雀的办公室，云雀开始办公，而小卡森则从书柜里抽出一本书坐到一旁翻看。
过了一会儿，卡森抬起头来跟云雀说:“恭弥叔叔，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卡森的日文又有了很大的进步。
云雀点点头以表同意。
“恭弥叔叔你有女朋友了吗？”
小卡森的开门见山让云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有。”
“那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喜欢的人？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云雀蹙起眉头。
“……不知道。”
卡森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自己嘟囔了一句“那迪诺叔叔该怎么办啊”。
然敏锐如云雀者一下子就听到了卡森对迪诺的称呼是叔叔而并非爸爸。
“你叫他迪诺叔叔？”云雀从文件中抬起头来。
小卡森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立刻噤言。
云雀也不恼，见卡森没有反应，便继续工作。
过了一会儿，小卡森才慢慢开口:“其实我觉得恭弥叔叔你和迪诺叔叔是互相喜欢的呀，单位什么两个人都不说出来呢？”
云雀笔下一顿，“别乱说，卡森。”
卡森放下书，跑到云雀身边，“恭弥叔叔，其实我是迪诺叔叔从孤儿院领养来的，我在他身边也只有三年而已。”
小卡森原来是个孤儿。
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但可以听得出来，孩子的重点放在了澄清自己和迪诺的关系上。
卡森见云雀不语，又补充道:“而且迪诺叔叔也还是单身呢。”
“卡森，不要想得太多。”
小家伙摆明了是想撮合自己和迪诺，云雀放下手中的笔，轻抚卡森的头，又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卡森撇撇嘴，从包里一阵鼓捣后掏出来一张明信片，放到云雀桌上。
“最后就说一句，这张明信片是迪诺叔叔想写给你的，但一直没有寄出，而且这好像是我在他身边之前就有了的。”
云雀拾起桌上的明信片，上面写着他看不懂的一句话，想也知道是意大利语，想要问问卡森是什么意思，小家伙却吐吐舌头，声称要去找迪诺而跑开了。
再看明信片，上面的字迹总觉得有些别扭，除称呼之外，只有一句话。
上面赫然写着——
io ti aspetter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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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意大利语不代表着不会去学，即使不是刻意去学，也不代表着不会去查。
迪诺究竟还是疏忽了。
云雀去和前来与彭格列签某项商业上的合同的代表相互签署完毕后，忽然想起草壁曾经提过面前的浅川小姐曾经留学于意大利。
于是便拿出上次卡森给自己的明信片，给浅川指了指上面的那句话，问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浅川一愣，而后拿起明信片来，低声读了一遍。
“io ti aspetterò.”
如此熟悉，云大概已经知道这句话与记忆中多年以前迪诺对自己说的那句意语是同一句了。
“我一直在等你。”浅川一字一顿做以翻译，接着把明信片还给云雀后笑着说道:“云雀先生，祝您幸福。”
——我一直在等你。
到底是谁在等待着谁？
迪诺那家伙到底有何用意？
总之考虑得太多，云雀恭弥觉得近来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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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迪诺打来电话时，云雀犹豫良久才接起。
“……恭弥？”对方的语气有些不肯定，毕竟这也是八年之后的首次联系。
“是我。”
可以听到对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后又稍作迟疑，才开口道：“那个……恭弥啊，上次卡森是不是给了你一张明信片？”
“是。”
“这样啊……那就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
云雀仿照上次浅川的发音缓缓念出那句意大利语，而后用日文重复了一遍其释义，“我一直在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停顿数秒后，云雀才听到对方的声音：“……嘛，恭弥……我……我突然消失只是因为遭遇了一些身不由己的事而已，我真的是一直在等你，所以……”
“啪。”
云雀很快挂断电话，接着穿上外衣就走出屋外，吩咐草壁立刻备车赶去迪诺所住的宾馆。
然而到达目的地后，云雀却是径直找到了罗马里奥：“告诉我，这八年迪诺身上发生的事。”
罗马里奥明显很是惊讶，见云雀拿出那张明信片拍到自己眼前时，才默默叹口气道：“其实BOSS很不容易。”
本以为是如同往常一样的任务，本以为分别之后很快还会再见，却因为盟友的临时叛变及敌方的偷袭而打乱了一切。
把家族成员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首领，在处理完残局后自己驾车带领大家离开时察觉到自己的车子被别人做了手脚，指挥大家快速逃离，而自己则制造假象顺应对方的意愿出了车祸。没想到的是，对方明显是要置他于死地。银灰色的法拉利在驶入偏远郊区时刹车失灵，迪诺知道再走下去就该是有人居住的地方了。现在的形势很明显——
敌方还有残余力量，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
如果自己不死，他们无法放过整个家族。
迪诺决心一赌。
年轻的加百罗涅家族首领迅速拨通罗马里奥的电话告诉他准备发出加百罗涅的BOSS因意外死亡的告示，接着迅速挂断，又向右打轮宁可撞上大树。
巨响的爆鸣声，翻滚的车身，骇人的火焰。
如此惨烈的车祸，让敌方派来偷偷跟踪迪诺的人确信迪诺必死无疑，便得意地拨通了给其BOSS的电话，转身离开。
虽然罗马里奥尽了最大的可能赶到出事地点，虽然聘请了最高端的医疗团队，虽然家族成员也按照迪诺所说发出了讣告，尽量给迪诺营造一个绝对保密的环境。
可是车毁人将亡，可是阅历颇丰的主刀医生却叹息着摇了摇头。
皮肤大面积灼伤，上身多处骨骼断裂，视神经被淤血压迫。
“‘能救他的只有奇迹。’当时医生是这么说的，连医生也已经放弃……”罗马里奥有些哽咽，顿了顿又开口道：“不过幸好我们没有放弃。”
云雀蹙起的眉头没有缓和，双手交叠环在一起，身体靠在墙上，缄默不语。
罗马里奥又别有深意地看了云雀一眼，“恭弥先生，你可知道是什么支撑BOSS能够创造出奇迹的？”
不等云雀有所反应，罗马里奥低声说道：“就是恭弥先生你。”
“我们甚至不知道BOSS他究竟是怎么从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的，只知道他睁眼后第一句完整的话是说：‘这么久没去日本……恭弥一定认为我……失约了吧……’”
云雀恭弥的心狠狠地抽痛，即使表面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BOSS用了三年时间才慢慢恢复，同时他还一边私下聚合力量准备反击。”
“他每天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进行复检，就算看不见还是会对着天空微笑。‘因为能感受到我和恭弥还在同一片天空下嘛。’BOSS总是这么乐观。”
“后来敌人终于被绞杀，BOSS亲自出马的。但是他凯旋回来之后，我看见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大口喘气。”
“再后来BOSS说怕自己撑不下去了，就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孩子，就是卡森。BOSS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只是因为他有一双和恭弥先生你一样漂亮的眼睛。”
“BOSS近一年才调养好了身子，能够有一个相对正常的状态回到日本。”
“我曾问BOSS为什么不来找恭弥先生你，BOSS笑着说恭弥先生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恭弥先生。”语毕，罗马里奥再次抬眼望向云雀，而他却略微颔首，碎发遮挡住了他的表情。
罗马里奥叹气，默默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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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仍不知情一样，云雀再也没有和迪诺有过联系。罗马里奥连同卡森曾多次明里暗里地提醒迪诺要主动给云雀打电话，但都被迪诺笑着拒绝。理由还是：“恭弥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不能这么自私打扰他。”
在日本滞留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迪诺吩咐罗马里奥去定返程的机票。罗马里奥终于按捺不住，偷偷告诉云雀迪诺要回去意大利了，而云雀却还是没有什么表示。
返回意大利的时间是在上午，迪诺拉着小卡森的手离开酒店，却撞见云雀站在门口。
“恭弥？”迪诺不确定地唤道。
云雀没有应声，目光紧盯迪诺另一只手里拉着的行李箱。
“回意大利？”
迪诺缓缓点头。
“没有什么要说的？”
迪诺一怔，随即摇头。
云雀的眼神立刻凛然下来，几步走到迪诺面前，看了看小卡森，小家伙立刻心领神会地放开迪诺的手抱住云雀。
“迪诺叔叔，让恭弥叔叔跟我们一起去意大利好不好？”
“不行哦，恭弥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呢。”迪诺弯下腰，向卡森解释。
谁料云雀竟然反常地说道：“最近我休假。”
“诶……？”
云雀又晃了晃手里的机票，“正好跟你们一趟班次。”
“恭、恭弥？！”
“难道让我放任你回意大利给小卡森再找个妈妈？”眯起凤眼，迪诺随即什么话也不再多说。
云雀拍拍卡森的头，小卡森跑到了一边。
“我有话说。”云雀一把扯住迪诺的领带带着他的头倾向自己，接着在迪诺耳边缓缓开口道：
“Io ti aspetterò. Sono qui.”
作者有话说第1章 Whisp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