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以北》骆铭宸

4、第4章

　　"其实刚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男生呢,听你声音才发现是女生。"莫名的,颜来了这么一句。
　　"呵呵。"我笑笑,反正从小到大又不是第一次了。
　　"刚开学的时候,说实话,我挺讨厌你的。痞里痞气的,和男生勾肩搭背的,和女生也嬉皮笑脸。上课睡觉,翘课,作业也不做,成绩吊车尾。不过…"颜娓娓道来,没想到我在她心里形象这么差。
　　郁闷…
　　"不过什么"好奇。
　　"今天,让我对你有所改观。"
　　"怎么呢"
　　"没想到你挺无厘头一小孩,家里收拾的都挺干净,也挺会照顾人的。宸,说真的,你挺细致的,我想我以前对你的印象太片面了。"颜笑着说。
　　"呵呵。"我苦笑,虽然我不是什么好小孩,但人缘还是挺不错,没想到颜会这么想我。
　　话锋一转,她又问我:"那在你心里我是个怎样的人"
　　我沉思片刻,磕磕巴巴的说:"嗯,我觉得你挺漂亮,学习好，人也蛮好的。"脸上热辣辣的,我是不是太直接了点。
　　好像被我夸的不好意思了,颜愣了半天。
　　"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呢"怎么又是学习,无语。
　　"不为什么,学着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颜重复一遍,"那什么有意思呢翘课,打架"
　　我被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是阿,难道无所事事,虚度年华,挥霍成性难道就有意思了么颜的话我让有点清醒,我似乎太偏执了一些。
　　"其实…"我欲言又止。
　　"什么"
　　“我不好好学有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报复我爸还有我妈。”
　　"报复"她似乎对这个字眼有点介意。
　　"嗯。我三岁他们就离婚了,然后我在部队一直呆到十二岁。那之前的九年我们一次也没见过,我一直和爷奶一起过,就算是这三年我跟爸见面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我妈更不用说了。他们对我来说真陌生,我的喜好他们统统不知道。他们各自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也都有了小孩儿,我就是那最多余的一个。他们除了给我钱,就不管我。记得上初中那会儿我和邱封老约着打架,蹦迪。老师叫我爸来,他说他有事儿,那老师后来说我是有娘生没娘养,我上去就把他门牙打崩了。我妈呢,更狠,直接移民…"我想着过去的那些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向颜娓娓道来。
　　对旁人,我一定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对她,却有种想交心亲切,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可以断定那超出了友谊。
　　"诶,睡了吗"我侧过身子,问她。
　　"没呢。"颜一脸的若有所思。
　　"咋不说话呢。"颜又朝我怀里挤了挤,我只好正过身子来。她倚着我的胸口,双手环在我腰上,似乎不是那么别扭了。
　　"没什么好说的。"颜笑着说。
　　"咋不评论两句,我整一个小白菜,多可怜。"似乎把话题弄的沉重了,赶紧拐弯。
　　一句打趣的话没得到什么作用,翾斜瞥我一眼,"没什么好说,我想我要说的你都懂。"
　　聪明如你,让我怎么不生爱慕之情阿!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颜盯着我看。
　　我一笑,说："羡慕你有什么好羡慕我的。"我开始扳着手指一条条的数着颜的优点,"你学习好,人又漂亮,追你的男生一票票的。你说你这么好一人有啥好羡慕我这种差生的。"
　　颜苦笑着,"那又怎样你认为仅仅这些就是幸福了么"
　　我沉默。
　　"其实你真挺好的,朋友多,还有邱封这种死党。性格随性,无拘无束。＂
　　＂呵呵，也许吧。＂我笑笑。
　　＂还有，别对你父母那么仇视，我想他们是有苦衷的，毕竟天底下没有那个父母是不疼孩儿的。而且，你不是多余的，你是不可复制的。＂颜认真的说。
　　不可复制的么？第一次有人如此评价我，从前无论是谁，想到我便只是伤脑筋罢了。
　　＂谢谢。＂感动！眼角湿润了，唉，之前都不咋爱哭，现在怎么变的这么娘了。
　　＂别那么恨他们，父母终究是港湾，多累都能给你依靠。你还好，不像我，连父母在哪儿都不知道。＂颜叹气，她究竟承受了些什么，好心疼。
　　＂你父母？＂
　　＂同你一样，我父母在我三岁时把我丢弃在马路边，然后被送到孤儿院。＂肩膀一湿，我知道她哭了。
　　与颜一比，我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看似柔弱的肩膀，承受的苦楚却比我多太多。
　　我侧过身，面对着颜，颤抖着吻上她的脸颊，轻轻的吻掉她的泪。我能感受到她身子一颤，但却不曾推开我。体温骤然升高，我得寸进尺的移至颜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厮磨着，吐出些热气。她的唇好软，好甜。用舌头撬开颜的牙齿，与她香糯的巧舌缠绕在一起。
　　这时颜才将我推开，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意识霎时清醒过来，天，我干了什么混蛋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想安慰你。＂说到最后声音都小了起来，连我都觉得这理由实在是牵强了些。
　　安慰人安慰着给啃上了？扯淡。
　　颜退开些，给我让出些位置，说：＂没事。＂
　　"嗯，睡吧!"我把颜搂的更紧些,躺了这么久,这妞儿手脚还是有点冰凉阿。
　　颜拉开我的手，对我有些抗拒。完了，这得彻底把我当色狼了，"嗯。"
　　我不容她反抗，便握住她的手，颜想挣开，＂别动，我替你捂捂手，躺了这么久，怎么手脚还是冰凉。＂
　　颜沉默，但行动上却是默许了。
　　安静。
　　不知道颜睡着没,但这晚上我是睡不安稳了。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干这种事,太混账了。我都想抽自己两耳刮子,瞧瞧我都干了些什么道德沦丧的事。不过颜的唇还真是软,而且香甜。
　　呸！我这儿又想哪儿去了,我个没正行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