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以北》骆铭宸

2、第2章

　　"放假咯!"总算是熬过一学期了,我躺在床上,木楞的盯着天花板,双眼放空。
　　这一学期我没与颜说话,她却像是毫不在乎的样子,对她来说,我一点都不重要郁闷。

　　"我莫非喜欢上她了"我问自己,但我却给不了我一个答案。我从未喜欢上过谁,我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什么滋味。
　　有人说,爱,是蜂蜜的甘甜。有人说,爱是柚子的苦涩。也有人说,爱像一杯咖啡,入口极苦,但回味甘甜。爱或许是五味杂陈的。
　　"我也是女的,她也是女的,应该不会吧。"心里有点含糊。
　　毕竟同性恋在那时看来是大逆不道的,不过在我来看同性恋其实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都有自己的追求。你和他不一样,你无权要求他同你一样。
　　我还挺佩服那些人，不畏世俗偏见,勇于追求自己的人生。可比那些说一套做一套,朝三暮四,朝五晚九的假好人,伪君子要强的多。

　　"橙子,起了没"邱封这混小子。
　　"你大爷的,大早上催命呢。由于你的恐吓,摧残了我幼小的心灵。"从被窝里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别跟我在那儿扯,今天出来不"这小子发什么疯,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打个喷嚏我脸都能被冻住的那种。
　　"不,你要冻死爷爷我阿。"天知道你有什么阴谋。
　　"你确定"
　　"嗯,当然。"打了个哈欠,盘算着等挂了电话,再补个回笼觉。放假都不得消停,什么个事!
　　邱封很欠扁的叹口气,惋惜地说:"那我只好告诉许世颜你没时间,来不了咯。"
　　刚盖好被子的我如被鬼附体一样,"噔"的一下又弹起来。
　　"你说什么"
　　"阿,没什么没什么,我会将你的话如实转告给许世颜的。"
　　"邱封,你大爷的,你敢试试。还有,敢诓我的话把你拍在墙上扣都扣不出来。"这小子应该不敢诓我吧。
　　"嘿,放心。早看你看她不正常了,那小眼神含情默默的,还挺幽怨。人家不就是不理你嘛,跟人家夺了你除夜似的。"我发誓,如果邱封现在在我眼前,我同样会把他拍在墙上扣都扣不出来。
　　"滚远点,她单独邀请我"不是吧,怎么突然有进展了。
　　"想的倒挺美,班级聚会而已,不过也是个机会。"
　　有点失落:"哦,那你跟她说我不去了。"
　　如果你给我的和给别人的是一样的,那我宁可不要。
　　心像被人拽着似得直生疼。
　　"阿你不去…"邱封话还未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躺在床上,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流出,从脸颊滑下,浸湿了枕巾。
　　泪是滚烫的，心却是凉的。

　　"颜。"我抚过她的脸颊,将她一把揽入怀中,淡淡的馨香。
　　"宸。"颜转过身来,搂住我的腰,把脸贴紧我的胸膛,你听见我的心跳了么
　　我在她耳边低声耳语:"我喜欢你。"
　　颜霎时抬起头,我这才发现她泪眼朦胧。我疼惜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把她抱紧。她也用力抱紧我,指尖都嵌到肉里了。
　　"宸,我也喜欢你,你知道么"胸口湿透了,我知道那是她的泪。难以言喻的窒息与压迫,心脏像被只血淋漓的漆黑大手捏住,好疼。
　　翾挣开我的怀抱,清澈的眸子望着我,脚向上踮。薄薄的唇瓣,颤抖着，幽香的气息。她的唇瓣缓慢的靠近我,眼看便要交合在一起。

　　"阿——"梦而已么
　　"呼,呼…"喘着粗气,衣襟早已被汗浸湿。
　　好真实的梦,连那种忧伤的气息都像是真的。
　　"不过那搂来搂去,还差点啃上了是要怎样啊。"这 …这一定是春梦,鉴定完毕!
　　我随意裹上一身厚袄子,以每秒一百八十码的速度冲向厨房,拿了几片吐司,又奔回房间。
　　想起今天颜她们要一起出去玩，心里又有点小郁闷。
　　转念一想,她会叫我,起码她还当我是同学吧,以积极乐观而又向上的态度又自我安慰了半天。
　　窝在被窝里又看了会儿电视,手机响了。
　　邱封。
　　"干嘛"吼他。
　　要不是这小子大早上打的那通电话,爷会这郁闷么
　　"橙子,你在家不"臭小子还跟我嬉皮笑脸的。
　　"不在家我能跑哪儿溜达去。"
　　"你千万别出门阿!"邱封千叮咛万嘱咐了半天,才舍得挂了。
　　"有病吧,又问我在不在家,又叫我别出去,他又要干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阿。诶,别殃及到我就行了。"我忍不住小声嘀咕。
　　"橙子,开门!"不到半小时,邱封就扯着大嗓门在我门口叫唤开来了。
　　"唉,就知道没好事。"套了件羽绒服,穿上棉拖鞋,他不是和翾他们出去玩了嘛,干嘛又跑我家来了。他一来我家准没好事,上次他来,楼下就着火了。
　　途径厨房,顺手端了杯热牛奶在手上,腾出热乎乎的雾气,掌心顿时暖和多了。
　　含了口热奶,开门。
　　哇靠!
　　怎么这么大一帮子人有颜,邱封,陈晓天,江泽,石临海还有些有的没的。
　　"噗——"口中一口热奶全喷邱封脸上了。
　　声明一下,爷真不是故意的,纯属由于惊恐过度而导致操作失误。
　　哇,颜今天好美阿!纯白的帽子,羽绒服与厚牛仔裤。她就像晶莹剔透的水晶似的,纯洁而无瑕疵。
　　我还真是有点重色轻友阿,一看到颜就把邱封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等等,不对阿,颜什么时候成我的色了… 想着脸一下涨红,还好由于衣服裹的厚,捂得严实,不怎么明显。
　　突然发现门外几十双眼盯着我,才磕磕巴巴的说:"哦…那个请进。"这句话与其是对门外那十几人说的,不如说是单独对颜说的。
　　颜面无表情,仍是什么都没说。
　　什么态度阿,不想来别来,没人巴着你,我有点生气。
　　我勾住陈晓天,问他:"邱封呢"
　　"宸哥,封哥好像去你们家卫生间了。"陈晓天也是跟着我和邱封一起瞎混的那一伙,打架似乎总少不了他。
　　"你们坐阿。"这次却连正眼也没给她,想我也是心高气傲的人,三番两次的对我冷言寡语。
　　还好我们家够宽敞,足以容纳下十几人。
　　"宸哥。"江泽叫我。
　　"嗯"事多的。
　　"叔叔阿姨呢"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一个人住阿。"我抿了口热奶。
　　"阿宸哥,你一个人住阿。"他奶奶的，我刚才跟你讲的是废话,还摆出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邱封这才从卫生间出来,脸上湿漉漉的,要不是开着暖气,估计得结冰。
　　邱封瞪着我,张嘴就骂:"你姥姥的,差点被你害死了。"
　　我风轻云淡的望着他,说:"还真把我家当你家了是吧,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里冲,你这人太不要脸了。"
　　颜看着我和邱封互呛,皱眉,说:"你们别吵了。"
　　江泽含笑说:"别管他们,一见面就呛是正常的。什么时候他们和平相处,那才真是诡异,毛骨悚然阿。"
　　"阿"颜似乎很难想到我们的相处模式是这样,不过这也正常,一般女生就是"Dear","Baby","Honey"的叫。
　　但一想到那些发嗲的声音,我只会感到鸡皮疙瘩掉一地。

　　"说吧,你们来我家干嘛来的。"这才是主题好不好!
　　邱封靠近暖气片烘手,随口答道:"来蹭暖气的。"
　　"滚远点!"
　　颜说:"嗯,是这样的。原本我们打算去野炊,但一出门就下大雪了,邱封说能来来你家避雪。"
　　我没理她。
　　也得让你尝尝被人无视的滋味吧。
　　颜看了我半天,也许是这样的她太美,太晶莹。又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清澈,干净,似乎包容了世间所有美好的情感。
　　心里的一丁点的埋怨被融化了。
　　我皱皱眉,牵起她的右手,把她带到我卧室。一路上,我没说话,她也没有。世界似乎安静下来了,只有我和她的呼吸与心跳,和窗外那片白皑皑的雪。
　　我反锁上门,脱下棉袄,开始解她的衣扣。
　　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毛巾搭在颜头上,又拿了几件我的羽绒服和羊毛衫什么的放床上。
　　我伸手擦掉滑落的几滴水珠,正巧,颜抬起头望着我。
　　气氛突然变的暧昧起来,连呼吸都开始粗重起来。我一只手在她脸颊上,另一只手抚在她的腰上,停顿了好几秒,我才触电似的弹开。
　　"那个,你先换衣服吧,我先出去,门记的反锁。"总有一个人要先打破尴尬,似乎只能是我了。
　　脸好烫!
　　"嗯,嗯,谢谢。"翾的脸现在就是个红彤彤的小苹果。
　　"呼——真是个傻丫头。"心里暖暖的,果然是蜜糖般的甜。
　　邱封勾住我的肩,贼眉鼠眼的说:"兄弟,进展如何阿“
　　我索性装糊涂算了:"阿什么进展阿,就是她在里面换衣服,然后我就出来了,有问题"
　　"诶,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既然你们性别一致,就算你呆在里面又怎样。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他冲我挑眉。
　　"滚!老子才没你那么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