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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支白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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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
【我们已经是好友了,现在开始对话吧!】
追梦哥:(玫瑰图案)
白玫瑰:你好。
上弦月。
追梦哥:嘿!你说,幸福有多远?
白玫瑰:……(静默良久)
白玫瑰:姗姗来迟。
追梦哥:要我说,能见你一面,我姗姗来迟的幸福肯定会加快脚步。
白玫瑰:……
追梦哥:见一面吧。
满月。
第一眼见他时,他靠在墙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明明嘴角噙着笑,却给人一种人群之外的孤独与寂寥。那天,她穿着素色连衣裙,手里拿着白玫瑰。他笑眼弯弯道:我姗姗来迟的幸福,美的像幅画。
一切都那么自然,他们做所有恋人做的事:无论是电影餐厅,还是玫瑰巧克力,都未曾落下。
他很热情,像一把火催熟了白玫瑰小小的心房,又像铺天盖地用颜料在花瓣上一层层涂抹,使她红的醇厚、醉人。她就像一头撞进蜜罐似的,甜的找不着北。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幻想。比如要在她的床头放一束白玫瑰,或许在他们身后的墙上挂满他们天南地北的照片……
她乐的幻想,尽管他只笑。
下弦月。
没有短信,没有电话,Q.Q也是灰暗的。她联系不到他。她开始胡思乱想,患得患失像个孩子。
他会不会要离开她了?
她拨他电话电话,不接;她发他短信,不回;她守在网上等他亮的头像。
他要离开她。
他要离开她。不!
后来,手机只传来万年不变的机械声,这冰冷的的声音在安静的小房子里回荡、盘旋,久久不散;电脑屏散发着微弱的亮光,她看着Q.Q上头像闪来闪去,就是——
没有他。
她开始回忆和思考他们相处的一切,点点滴滴流过心房,无论是甜美的、哀伤的、争吵的、痛苦的,都像是令她重新活了一回。她突然意识到她对他知道的是那么少,她甚至连他的Q.Q空间都无法观赏,除了姓名与一串数字,她对他一无所知,她感到他生命的重量轻的就像一串风随时随地都会离她而去,然而他留下的气息与痕迹却令他灵魂的重量如此沉重,压迫着她的心房令她甜密、哀伤、夜不能寐。
不久之后,她的邮箱里躺着一封朴素的信。
玫瑰:
爱和家庭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梦,她太沉重,也跑得太快,我背负不起也追赶不上。而对你来说,她是你瓣上晶莹的雨露,是你生存、是你喜、是你悲的养料,缺不得少不了。
玫瑰,我是个寻梦的人。寻不得,便弃了。
白玫瑰脑中一片空白,好久才回过神来,也不管那边有没有人,一封封邮件发过去,用最卑贱的姿态祈求道: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那边没有回音,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一封邮件传了过来,她小心翼翼的点开它,犹如对待珍宝。
那封邮件上只有寥寥七字,却好似一记重锤砸在心房,将她砸的四分五裂,又加之以鞭笞,使她全身上下都浸在疼痛之中,就像在水中溺死前一秒:明明还有求生的机会,苦痛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你,你要死了,你要死了。
我们从没在一起。
我们从没在一起!
我们从没在一起!!!
新月。
她几乎不再上Q,甚至连手机也不太常开,她变得更孤僻。一个人缩在小小的圈子里,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除了偶尔在快要忘记的时候又梦见他。几乎就在她以为忘掉他,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她的手机上响起了那个曾经熟悉到骨子里的号码,她颤抖的按下接听,一阵恍惚,手机里传来的不是他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是白玫瑰女士吗?
朋友说那是骗子。
是啊,骗子。不是骗子,谁会骗了她一颗心后一声不响的离开?
可是,她还是去了。
XX医院
她忐忑不安的望着医院,对即将揭晓的真相又喜又怕犹豫不决,先前的勇气决堤似的崩塌而去。她苍白的脸怔了怔,攥紧拳头,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待心情平定后才缓缓松开,一步步走进去,她告诉自己: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您好,白玫瑰女士,麻烦您跑一趟。”医生白色大褂,神色冷漠,完全公办的语气令她不寒而栗,打了个冷颤,“因为手机里只有您一个人的联系号码,所以……”
她看着医生的嘴一闭一合,待它停下时便问:“您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抱歉,发现手机遗落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无法确定的哪位病人遗留的。”
“林夕,他叫林夕。”
医生翻了翻记录,告诉她:“没有这位病人。”
“那能带我看看病房吗?”
医生领她到了一间病房,白色的门、白色的窗户、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铺,洁白的令她晕眩,好似步入一片浓雾,她的脚步不由踉跄,医生指了指靠窗的床位,意为在那儿发现手机的。
她望过去,那床铺整整齐齐,没有人,也没有生气。她坐在床上,贪婪的呼吸着,仿佛是在眷恋他仅存的气息。
她嘴角微微勾起,脑中幻想他躺在床上的样子。早晨,这儿射入的第一缕阳光在他漂亮的睫毛上打转,然后跳向他的眼睑、鼻梁、嘴唇,继而照亮他的整张轮廓,使他愈发清晰起来。
黑色的短发闪烁着光泽,连苍白冰凉的皮肤也染上一层红润与暖色,然后,阳光渐渐铺开,掠过他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又一点一点爬上他整洁的床铺、墙壁,乃至整个房间都充满它的味道。
阳光的味道愈发浓郁的时候,他便抖抖睫毛,醒了。他也许会撑起半边身子,同隔壁床位的病友打声招呼,洗漱后吃一份简单的早餐,就这样开始他新的一天。
他会望一会窗外的树木——即使没有勃勃的生机,听一会窗外的声音——即使是生命的喧闹,再看看医院里头形形色色的人——即使他一个儿也不认识。
他会听着音乐,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偶尔翻书的声音划过,也无法将他从梦中的世界惊醒。再晚些,有一个面容模糊的人走到他的床前,给他带来一顿简单温馨的午餐。
那个人或许是他的母亲,也许是他的父亲,也可能是他公司中的某位同事。想到这,她不禁也有些埋怨,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她也可以是那个人啊。
之后,在暖洋洋的下午小憩一会儿,等毒辣的太阳遮上帽子的时候,或许会凉快些,她可以和他讲些悄悄话,分享曾经没有彼此参与的过往。
太阳再偏西些的时候,她可以推他出去走走,在花园里小坐一会儿,感受一下生命的喧嚣与美好,不至于让他与世隔绝。
他也许会在医院里交上一两个朋友,脆生生叫哥哥的男孩和白发稀疏任然硬朗的爷爷,与他们嬉闹一阵,大概也到了饭点。
她会去哪儿借用一下厨房,然后准备许多他爱吃的,当然,他会谨遵医嘱,不在他的晚餐中放入一丝构成身体不适的食物。
如果天色还早,她可以和他去医院顶楼,看一看日落(如果有的话),她甚至可以照几张照片当做他们的纪念。等天色暗下来,他们可以回房看一会电视,她陪着他,等他睡着时,她会轻轻捏好被角,轻轻关掉电视,再轻轻送他一个晚安吻。
第二天她肯定会早起,准备好他最爱的蔬菜粥,在他醒来前到达他的病房,让他睁开眼的第一瞬就将她映在眸子里、心里,再喂它吃热腾腾的蔬菜粥。
哎,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呢?不过,没关系。不久之后他就痊愈出院,他或许想打个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大概是他的父母太急了,匆匆忙忙打理一下便拎着他们宝贝儿子走了,也许手机就是那时落下的。
她看看手机,里面全是他俩的短信,她不由轻笑出声,他肯定是忘记自己的手机号码了,你看,连Q.Q和密码都要存在手机里的人怎么会记得呢?他现在大概很着急吧!
他一定是不小心忘记了。想到这她好像重新活过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