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笑傲之日出东方》专克狐狸

1、第 1 章【捉虫】

　　“副教主，后面的消息，今日寅时。”
　　“怎么现在才说？”

　　东方不败语气算不得严苛，温温和和平平淡淡，面上也是带着笑，偏叫那人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除却教主任我行一家子，以及他那好兄弟童百熊，可没人能得这好声好气，更遑论这般的好脸色了。她自然不敢与前者相提并论，那便唯有一个解释，这副教主怕是动了杀心，她是活不成了。她了解她主子的脾气，没解释也没反驳，干干脆脆认罪。
　　“奴婢知罪。”
　　“玉娘。”东方不败上前，错身，只在她肩上轻拍，没用上几分内力，却也让她吐了血，只是于性命上是无碍了。东方不败自加入日月神教以来，一向杀伐果断，从不留情。这一回却是意外了。“念在你自幼跟着我，做事机警，以往也没什么错漏，这一回就饶你一命。”

　　此时夜深，已是丑时将尽，与寅时也不过半个时辰，是以东方不败先前才起了杀心，只是不知出于何原因，却没动手。黑木崖上戒备一向极严，以往他也不敢在这时分有所动作，那必然是惹了任我行注意，讨不得好。只是现下任我行闭关修炼，已是数日未出。他一直怀疑那是任我行练功受了损，心下早有了计划，此时便耽误不得。

　　“夫人。”
　　“东方兄弟，你们这是？”
　　时间上原就紧促，又需诸多准备，幸而是赶上了。东方不败心中所想所虑所谋划的，自然不会直截了当说出来，但理由也不是没有，且是正正当当。况此番下崖，他也并非一人，单是堂主便有六人，长老也有两人。这自然是省了之后有人说他下黑木崖做什么手脚，便连任我行最为信任的向问天也随了来，一直跟在他身边倒是没一点避着他。
　　“方才抓住个五岳的探子，埋在黑木崖竟有年余。虽未探得什么教中机密，却将夫人这些时日在外的消息传了出去。近日五岳门派又在崖下叫嚣，属下等唯恐夫人有所闪失，故此特来相护。”
　　“有劳东方兄弟、向长老、童长老以及各位堂主了。”
　　“夫人无碍便好。”

　　等着一群人赶回崖下，却已是辰时，天早已大亮。好在人虽多，所幸大多武艺不弱，路上也算得隐蔽，虽是遇到了几个五岳的人拦着，却也不费事，没惊动了太多。在他们大部队来之前却是上了崖了。有惊无险。到了黑木崖便无碍，大多散了。

　　“东方兄弟。”
　　“夫人还有何吩咐？”
　　“我这些时日下山，教主可还好？”
　　“教主闭关未出，按着夫人走前的单子，属下命人备好了餐食，只是这几日教主却是未动分毫。”
　　“好在还有时间。最近我新学了几样菜式，过会儿做了给教主送去，希望他能多动几筷。”
　　“夫人的手艺，就算是皇宫御厨也难望及一二，又这般有心，要是不吃，那可真是可惜了，想必教主定不会辜负。”
　　“怪不得他们说，你特别能讨女孩子欢心。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说的可是实话。”他看着她，一笑。“对夫人，属下哪敢撒谎。”
　　雪心瞧着那一笑，却有些不自然，错开视线，将药瓶递给了他。
　　“你前些时候受了伤，也不知如今好是没好。这次往西过了恒山，得了瓶白云熊胆丸，便给你了。”
　　“虽说此番恒山掌门一众都在崖下，恒山并无甚么高手，但这般闯去，若是被发现了，可讨不得好。今次是幸，若有下回，若是失了手，若是出了事，你让我、……夫人让我等如何向教主交代。”
　　“放心吧，东方兄弟。我自是不愿犯险的，心中有数。”
　　“下回夫人外出，需多带些教中好手，否则教主纵是闭关也难安心。属下先行告退。”
　　东方不败说的多了些，退下的也快，话是戛然而止，只是一直说的温温和和，没什么多大的波动，这戛然而止的不自然便削弱了许多。
　　这一路上，他都捏着那瓶药，直到回了屋。直到回了屋确定了只剩他一人之后，他捏着那药瓶，看着那药瓶，一动不动。且不论那瓶里的药丸实属难得良药，便是这小瓷瓶的质地也是不弱。算不得什么难得，只是合了他的心他的意。纯白釉，边上一朵青莲上的极好，应当不是这药丸原有的瓶。
　　唇角勾起一抹笑，该是嘲讽的，偏又带了旁的复杂。
　　“蠢女人。”
　　东方不败并未用那药。不是怕这药有问题，也不是内伤早愈了，不过是从未受伤罢了。谁晓得她又这么傻乎乎上当了。然后傻乎乎找了借口跑出去，还说的甚么路过恒山。
　　是啊，又。这么些年，雪心这个女人，总是这么蠢，连连上当，却从不知道。
　　“怎么会这么蠢？”
　　怎么会呢？他心里想问的是谁？问雪心？还是问问他自己？

　　听了外头动静，将瓷瓶收好，掌风一过，门自开了。
　　“回副教主，一切已妥当。”
　　“那大小姐既得了风寒，药里就别加料，多此一举。等夫人见过大小姐便动手。别给人瞧出什么来。”
　　“是，属下遵命。”
　　打发了人，东方不败却还在等，等另外一头传来的消息。从入教至今，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等的也就是今天。
　　“副教主，夫人去见教主了。”
　　“好极了，去五岳剑派那里加把火。”
　　“是。”

　　黑木崖地势极高，四周多峭壁悬崖，因而上崖不易。只是在这般高势下，却也能种下桃花一片，春日盛开，艳丽又极美。穿过这片桃花林，便是任我行闭关所在。东方不败原不过是来禀报一番崖下五岳剑派叫嚣情形，能引得任我行出关自然是最好，引不出也无妨，他自然是有备而来有着后着。至于这后招，自然是要靠着才回了黑木崖的教主夫人雪心了。

　　“夫人，这是来给教主送饭？”
　　“是啊，只是他吃的极少，也不知是练什么神功让人这般茶饭不思。这样下去，真怕他身子会吃不消。”
　　“教主神功盖世，人也龙马精神，当是无碍。”
　　“我这刚回来，也听说五岳剑派在崖下叫嚣许久了，教主又闭关不出……”
　　“夫人放心，那些正道人士也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上黑木崖更是难如登天，不足为惧。对了，盈盈可好？这位小公主前几日得了风寒，每回喝药的时候总嚷嚷着要见夫人、教主。只是夫人外出，教主又闭关，倒真是难哄，可把她东方叔叔折腾惨了。”
　　“方才去看过，差不多已经大好了，又服了帖药，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要爹爹、要东方叔叔陪她出去玩。怕是这些时日盈盈给你添麻烦了。”
　　“夫人可别这么说。这些时日没什么陪着小公主玩，怕她也是闷了。既然身子大好了，刚好她东方叔叔今天有空，可以陪她上山摘果子吃。”
　　“你这么惯着她，早晚把她惯坏了。”
　　“小公主自然是要惯着宠着，难不成还要叫人欺负了不成？夫人，带属下去见盈盈吧。”

　　说见盈盈，只是个借口。早在率众下崖接应雪心的时候，东方不败就已换了盈盈院子外围的人。没动太近的，是那些人与盈盈、与雪心见的次数多了，换了就太显眼。赶在那时候换，也是防着向问天。此前雪心不在，任我行闭关，教内一众事务由他独揽，怎么看都是最有利的时机，他没动。不仅没动，对盈盈更是关怀备至，甚至好的似乎比任我行这个爹爹还要好上几分。也是因为向问天。
　　向问天此人最是难把握，小心谨慎，对任我行又是忠心耿耿，当时东方不败的处境看起来是极易只手遮天，可他知道，向问天可是一直在暗处等着他的错漏。当时时机未到，况且这任我行闭关一事变数太大，虽有七八分把握是走了火入了魔，也要防着二三是个陷阱。是以故意将雪心引开数日，先分了向问天的手下。再用任盈盈的病，用他日日的煎药探病引着他的小心。最后去接应雪心，更将他带下去，这才动了手换了人。等着雪心见过盈盈，安了心离开的时候，便是最佳时机了。
　　为防意外，动手后院子里看护的人自然是一个不留。
　　现下他们到了盈盈的院子，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盈盈！”

　　相较于雪心四下着急地找，东方不败只是俯身瞧着那些人的伤口。造的极好，不枉他先前准备良多。

　　“夫人，看这些人留下的伤口，兵刃形制，应当是嵩山派和泰山派下的手。”东方不败直起身，略略皱眉。“只是上黑木崖极难，他们是怎么上来的？莫不是先前那五岳的探子漏的消息？若是如此便麻烦了。”
　　这则是欲擒故纵了，也好显得他磊磊光明未有他心。而这也确实让雪心着了道。
　　“夫人，属下这就去禀报教主，然后率众下崖进行营救。”
　　“教主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向来说一不二。若为此耽搁时间，救盈盈就更难了。我先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