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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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府中上下一片洋洋的喜气，就连平日里严肃的额娘，脸上都挂着笑。
自那日，四阿哥在假山后听到了我的真心，每次去景辉阁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都会“偶然”碰到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路过景辉阁，随后，十格格便缠着十三阿哥去外面玩，留下我和四阿哥单独相处。
是不是女孩子都有些莫名其妙？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却总是无法展现出美好的一面，不是不小心打破了茶杯就是撞碎了什么古董，总而言之，在他面前出的丑只怕是说不尽了。他总是带着玩味的眼神看我，更加让我浑身不自在。
但也有例外的，比如现在。十三阿哥在刚坐下的时候，不负众望的又被十格格找了一个借口拖出去。我看着十三阿哥颇郁闷的脸，竟觉得有些好笑。我笑着瞟向四阿哥，他也是带着笑，对我说道：“今儿个回去，十三弟是又要向我诉苦了。”我笑呵呵的回道：“依我看四阿哥下次自己来，十三阿哥怕是要谢天谢地了。”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眼里竟充满了难得的温柔，我的心大力跳动。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竟笑出了声。我有些莫名其妙，问道：“四阿哥笑什么？”他颇为得意的说道：“你口中的下次，我是否可理解为你迫不及待的想见我？”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小女人一直都不是我的个性，我希望自己豪爽似男儿，却在这家伙面前频频脸红。为了掩饰内心的羞涩，我伸手端茶，不料手却被他握住。“华筝，告诉我，是不是？”我被他注视的心跳加速，偏头躲过他的视线。他用另一只手扳过我的下颚，问道：“是不是？”我一咬牙一跺脚，愤愤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他看我一脸决绝，更加得意了，握着我手的手一使劲，我便被他揽入怀中。
我们静静的在这温暖的屋子里相拥，谁都不说话，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忘记他是四阿哥，忘记他是雍正，忘记他有成群的妻妾，忘记一切一切的烦恼，只寻求此时的快乐。
过了许久，我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轻声叫道：“四阿哥。”“嗯？”“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我感觉他的手臂紧了一紧，更加牢牢的圈住我。“至少现在喜欢。”他回答的无比真诚，我自嘲的一笑，的确，一个女子对他来说算得上什么？真正能入他眼的怕是只有大清江山了。
我挣出他的怀抱，走到窗前，径自看着窗外的景色，明知他一生不可能会为一个人停留，心中却还是止不住赌气。为了我那可怜的自尊，抑或是为了我那卑微的爱情。他走近，在身后环上我的腰，柔声道：“华筝，我不想骗你，我不能保证一生都爱你，但我能保证一生都给你荣华富贵的生活。”本以为自己看开了，嘴上却还是忍不住回道：“我若是贪图那荣华富贵的生活，何不去选择八阿哥？他似乎比你更珍惜我……”还没说完他就惩罚性的掐了我一把，厉声说道：“我不准你提他。”
我转过身望着他，他脸上带着几分怜惜，几分无奈，几分怒，和几分失落，我又输了。我双手环上四阿哥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前，轻轻地摩挲着，感受着他身体散发出的温暖。
“四阿哥，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心中已没有我的影子，请你告诉我，我不愿独守空房等待你心血来潮的宠幸。那时我将离开你，不用默默的看着你为你黯然流泪。答应我。”我说的异常坚定，他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的说了一声：“我答应你。”
时光过得飞快，转眼间又新的一年，今夜是除夕。
我随阿玛额娘进宫，今日万岁爷大宴全臣，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子月把我打扮的绚丽夺目，自己也穿着雅俗共赏。
酒宴间宴酣丝竹，宾主互敬，分头把盏，觥筹交错，纵酒极娱。我怕再次喝醉只好默默吃菜，并盯着台上舞姬优美的舞蹈。
几位阿哥轮流向康熙敬酒，四阿哥走上前，对皇上说了几句吉祥话，随后举杯一饮而尽。转身的时候目光锁定在我身上，他冲我挑了眉毛，我用帕子掩口而笑。
随后心中冷笑，真是悲哀，人家李氏就可以小鸟依人的正大光明靠在他怀里，而我只能靠偶尔接收到他的目光来满足自己。正愤愤着，忽听康熙叫阿玛上前。
我好奇的望过去，没想到康熙和阿玛同时望向我这边。“华筝今年十三了，不小了，按说明年应参选秀女，但朕偏爱这丫头，倒不如今儿个趁新春佳节指门婚事。”康熙缓缓说道。“是筝儿的福分。”阿玛躬身答道。此时在座的众位都竖起耳朵，并将注意力集中在我脸上。包括四阿哥，八阿哥和李氏。四阿哥八阿哥的心思我大约明白，但李氏……许是怕我给她的爷当了福晋，毕竟现在四阿哥府上只有她一位，比较得宠，而我去了就不一定了，担心是应该的。
康熙目光扫视了一周，最终定格在四阿哥身上，那瞬间我看到八阿哥的漠然，李氏的绝望和四阿哥的含笑。“和胤禛倒是般配，胤禛，就立华筝为你的嫡福晋吧。”他说完，我和四阿哥缓缓起身，上前谢恩。
这算不算是一种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幸福是不是来的太过于轻易？天下者，得之艰难，则失之不易；得之既易，则失之亦然。这是不是代表我们感情也会迅速化为灰烬？我害怕，担忧，伤感。身边的人都在为我大婚而忙碌，只有我这个当事人，默默的坐在凉亭里思考着我最害怕面对的未来。
那日他的承诺更加助长了我的悲伤，感情不是说有就有说无就无，但也不是海枯石烂天崩地裂般的永恒。以前有人说爱情是种物质，保质期是两年，我和他又能有多久呢？
我们的大喜之日定在上元那天，回想起李氏的绝望，心中又增添了许多的无奈，以后的我是不是也要带着这种绝望，看着他娶进一位又一位的妹妹？我不想嫁了！心中呐喊着。
突然觉得这花园里有人说话，仔细一听，好像是子月的声音，声音来自假山之后。我悄悄走近假山，方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子月姑娘，这是九阿哥的信，爷嘱咐您看过后定要烧掉。”尖细的男声，应该是九阿哥的贴身太监。“谢谢公公了，这点东西不成敬意。”“多谢姑娘赏赐，奴才告退了。”
小太监离开不久，子月也走出假山，她的笑容开成一朵美丽的花，绽放在阳光之下。
我不想问，等着子月自己心甘情愿的告诉我。
果然，当夜，她一直在我眼前打转，几次想开口却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终于在我吩咐她吹灭蜡烛之前，她将信递给我了。信上的内容很简单，除了表达思念还有就是表示，等我完婚后，就来找我要了子月。
子月眼中有着点点忧伤，不一会儿竟留下了泪珠：“格格，奴婢真的很喜欢九阿哥，可是……奴婢……奴婢更喜欢您……奴婢不想离开您……”哽咽住，我揽她入怀。拍着她的头，说道：“子月，女人终究是要嫁，舍得也好舍不得也罢，你终究是要离开我，我还是那句话，九阿哥若真是爱你，我定会应了他。”
子月在我怀中哭到脱力，我这才又一次正视自己的身份。乌喇那拉·华筝，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运，身边这个子女的命运都要靠自己来决定，也许过了上元，我就不能再是叶小筝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四阿哥嫡福晋那拉氏。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