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黑暗领域》天星姬

176、忘川

　　我听到那首领手握埋住我的陨玉碎石说了一句“贤者之石”，不禁一凛，那“贤者之石”是西方的炼金术师所追求的可以炼制“长生不老”灵药、转换元素的圣石。这么说这几个人是来自西洋的。

　　那首领将一只手套和陨玉一起交给了一个年纪老迈的男子，那老人戴着手套捧着陨玉仔细看了一下后回说，根据情报这里确实是中原传说里的天石矿坑，并且和他们已经得到少量天石原矿对比看那些原矿和这个完全不同，虽然这矿石和古籍上描述的“贤者之石”有相似之处，但是不是真的“贤者之石”还要回去再做实验才行。

　　首领微微点头，刚说要设法将这一堆陨玉都带走时，一个侍卫出来说，如果这真的是“贤者之石”，那么中原人为什么没有把这些带走，而是直接丢弃？中原人狡诈，怕是这些石头有古怪故意留下来让人上当的，不可不防。

　　老人反驳说那也不一定，有可能中原人根本不明白这矿石的价值才丢在这儿呢。

　　两人说着争执了起来，首领将手压下制止了他们，想了想后命老人带着几个侍卫和这一颗矿石先回去通报，他自己和另外一半侍卫留下看守。

　　之后那老人带着那个伤者和一半人走了，那个首领和另一半人留了下来。

　　我看着这情景，心知埋在我身上的陨玉碎块确实在埋住我后因为被我身上的怪力浸入后发生了质变，但我也不明白这玩意究竟变成了什么？？

　　我想要是他们最后决定要把这些搬走，挖着挖着把我这个不死的大粽子挖了出去可怎么办？不知我现在是啥样，会不会把他们吓得抱头鼠窜？？

　　我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好生命苦，一念之差不单单是毁了“汪藏海”成为大BOSS的机会，还直接成了我从前最不愿遇到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不禁叹息了一声……

　　就在此时，我发现那个首领似乎惊了一下，接着就问手下有没有听到什么怪声？几个手下摇头。

　　我一看，明白他应该是听见了我那声叹息，我忽然觉得有趣，便笑了一声，果然，那首领更惊，他夺过手下手中长刀后拔出鞘，接着吩咐众人戒备。一瞬间众人都刀剑出鞘围拢在陨石碎块周围。

　　我没想到自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有心情捉弄别人，不禁又叹息了一声。

　　这回所有人都听见了，他们一起转身将刀剑指向了陨玉堆。

　　一个侍卫问首领怎么办？？

　　首领犹豫一阵后取出手套上前，我猜他大概是想把这陨玉堆扒开看看。就在此时，一把黑金古刀忽然射了过来一下便斩断了那首领伸向陨玉堆戴着手套的手。

　　众人一惊正想回头，却看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被一个残影用刀劈得七零八落……

　　几个人同时倒下，我又看到了那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张起灵……

　　***

　　张起灵打倒几人之后矗立在陨玉堆前就那样看着，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是不是他现在后悔当年用陨玉埋住我保我不死？？

　　说起来除了被陨玉碎石埋住，当年我所扮的狗五倒下后，和被丢在乱葬岗差不多了。

　　其实除了让自己解脱外，我已经别无所求了，可他连这点都不想给我……

　　小哥啊，我们这样纠缠下去除了彼此伤害已经没意义了……

　　我累了，倦了，死心了……

　　我想让你自由，可是控制“命运”的终极系统因为这样被摧毁了，你我都陷入了悲催的死循环中。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在这次循环开始前那个心理医生潘华所说的话：“终极也许可以创造一个新世界，而这个世界以你的意志来设定……”

　　假如我真的这么牛逼，就算管不了别人那么我也可以管我自己，我可以更改终极对于“我”的设计，我可以不用做放走天鹅后心力交瘁孤独死去的农夫，我可以选择最后一个愿望————“忘却”！！并且，只要忘却他一人足矣……

　　只要我想选择轻松，我可以忘了旧终极内的“万头冢”对我们缘分的残酷诠释，斩断这永恒的牵绊……

　　只不过，我真的能那样做吗？

　　逃避问题就可以吗？

　　我想着想着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的意识陷入了混沌状态，不能想、也不能看，不能听……

　　***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独自躺在这个漆黑的矿坑里，埋住我的那些碎陨玉已经全部不见了。周围还躺着几具被张起灵杀了的那几个人的尸体。

　　我叹息了一声，果然，我还是记得一切。我起身去捜了他们身上。当我拉开他们的帽子后发现他们的头发是金色的，这果然是几个西洋人！！

　　而张起灵已经不见了……

　　幸好这些人下来时的装备还在，我就不客气的搜走了他们身上能用的东西。把自己身上的破烂不堪的军服脱下后，换了这几个西洋人的衣服。

　　我找到了这废弃矿坑的出口，借助几个西洋人身上的攀登工具爬了出去。

　　当我爬出洞口后，看到那金色的阳光时，心中有种久违了的感觉，我这是有多久没见到阳光了？？我记得采矿的人都是不说话的人，他们从来没有在矿坑里有过语言交流。以至于我虽然能够洞察矿坑里的动静，却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我在山路上奔跑，只想赶紧下山去，离这座诡异的山越远越好。

　　我奔跑着，有那么一两次，总觉得有人就在附近，但我目力所及却又什么都看不到。而且我那时候可以依附小动物视角的能力也消失了，应该是身上的微生物被双头蛇毒液吃掉了的关系。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变成了比“黑暗领域”更古怪的怪物。

　　单从体能和其他方面看，我现在是一个普通人，但我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应该没那么简单。

　　跑了许久之后，我发现了一道山中的溪流，就过去把脸洗了一下，喝了几口水，用水壶接了水后继续往下走。

　　这天傍晚时分，我终于下了山。又走了一段后，我找到了一个小村子。

　　我进了村子，正想找一户人家借宿，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花儿，你说我们今晚……”

　　我猛的回头，果然，这两个人就是这个世界的解雨臣和黑眼镜。

　　我回头的当口，他们也看到了我……

　　“汪兄？？”小花率先反应过来。

　　“花儿爷，黑爷！！”我急忙上前对着两人施礼。我记得这个世界的他们原本是在戏班的角儿。后来戏班到京城表演，之后戏班遭遇了火灾。小花容貌损毁，戏班散了，而这个汪藏海去了黎簇家当老师……

　　之后他们邀请我去他们家里做客，我也没客气就去了。

　　他们看我穿着古怪便问我这几年都去了哪儿？我说了一些，但还是隐瞒了自己被困在陨玉坑里的事，只说去了西域做生意。

　　接着我套他们的话，问现在是什么年份。

　　他们告诉我现在是建文八年。我听了眼眸一暗。这样算来历史果然已经改变了，而我在陨玉坑里已经被困将近十年了。

　　他们告诉我当年“大明”的太子朱允炆率军在边城击退了进犯的罗刹国。但在他班师回朝前，燕王朱棣谋反控制了皇城。朱允炆为了夺回王位与朱棣打了五年战。最后是神机营首领带领军队击溃了叛军，帮朱允炆夺回了王位。

　　燕王兵败被俘后自尽而亡，神机营首领在朱允炆登基后便请辞失踪了。

　　我听后心说：“原本张起灵背负着维护终极计算出来的历史进程的责任，说起来也暗合了‘麒麟择主侍天下’的传说。但他没有按照我所知道的那个历史选择君王，是不是因为旧终极被摧毁了的关系？？而新的终极系统重新计算了一个进程出来！现在的张起灵维护的是新的进程……”

　　也就说我从前对历史的所知已经完全没用了……

　　“汪兄，你没事吧？”小花见我沉默急忙问我。

　　我笑了一下，说是在西域多年没想到世事变化无常。

　　他们两人也感慨了一番，接着说我的样子与当年相比一点没变。而他们都老了。

　　我借着酒劲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是不是也以为长生不老是好事？？”

　　小花和瞎子对看一眼后说道：“你不觉得吗？？”

　　我摇头叹道：“我奶奶曾经跟我说过‘人生最可怕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不死不灭永远活着受折磨’……从前我不懂，现在懂了————当一个人生生世世与同一个人纠缠在孽缘里的时候，漫长的生命不仅仅了无生趣反而成了永恒的痛苦折磨。有时候，我真的想，只要能够让我不再遇到他，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对不住，花儿爷、黑爷，汪某话太多了，敬两位一杯权当赔罪……”我举杯喝下杯中酒液后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