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黑暗领域》天星姬

166、万丈红尘

　　我进入他的房间后看到他把黑金古刀放在桌子上，注视着古刀，不抬头也不说话。

　　我喊了他一声：“小哥……”

　　他这才抬头看了看我，然后说了一句：“吴邪，你想了结一切，明天的拍卖会上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我听着他好像话里有话，就问道：“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多余的事情’？”

　　他却不再回答我，自顾自的走进了房间内的浴池那里去了。

　　我暗骂了一句：“卧槽，又是这样，这人怎么还是这样？？”

　　胖子跟了过来后见此情景便道：“天真，小哥的意思你不明白？？”

　　我有些恼怒的坐下，回头道：“你明白？你说说看啊！”

　　“那还不简单，不就是让你不要多管闲事呗。”胖子回道。

　　我沉默了，胖子说得对，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但我却觉得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明天的拍卖会上会发生的事，反倒像是他知道我一定会管才提前给我敲边鼓。

　　我心里这么想着就越发觉得不对劲，我对胖子使眼色，让他先回房间，我想就坐在那里等他洗完澡出来，再问问。

　　胖子会意，转身出去了，临关门的时候却说了一句：“天真啊，别做过火了啊，小心明天下不来床。”

　　我气得顺手将桌子上的茶杯扔了过去，胖子伸手接住了，又笑嘻嘻的说了一句：“我回房了，你继续！记住别过火啊。”

　　我实在忍不住站起身怒骂：“你他娘的死胖子……小爷又不是色、情、狂！！”不等我骂完房间门咣的一声关了。我无奈，就坐在那里等。

　　谁知好长时间都听不到动静。我喊了一声：“小哥，小哥，你还没好吗？？”

　　他还是没回应，我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受伤还是怎么了，就说了一声：“小哥，我进来了。”说着我就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只见他坐在那浴池边上，雕塑般的身躯上麒麟纹身耀眼的就像要跳下来一样。他盯着水面上袅袅的水雾，没有动弹。

　　我见他没什么事，心里又放松了下来，但还是抱怨了一句：“你没事我叫你麻烦你吱一声，行不？那我出去了啊。”

　　就在我转身时，忽然听到他说：“吴邪……心有挂碍和牵绊……不适合我……”

　　我听后心里一沉，好一阵后，我闭上了眼睛，知道他被我从“神坛”拉下来后适应不了。他不用再去扮演终极需要的角色了，但却找不到“自我”了……

　　也许他更困惑了，这是我的错吗？？

　　可能真的是我错了吧……

　　一个被封印了太长时间的灵魂，忽然得到了“自由”反而不知所措了……

　　我转身后坐在浴池边上说道：“小哥，我想起我奶奶讲过一个故事，我讲给你听好不好。”

　　他没回应，只是淡淡的看着我。

　　于是我说道：“从前山里有个农夫种地为生，有一天他回家时发现一只被树枝刺破了翅膀卡在树上的天鹅，农夫就过去把它救了。给它治好伤后天鹅变成了一个老头，对他说为了感激他的善良许诺实现他的三个愿望。老头天鹅给了农夫三根羽毛后就飞走了。农夫想自己家贫娶不起媳妇儿，他最希望的就是得到一个妻子，于是他把第一根羽毛抛上天许下第一个愿望要一个妻子……”

　　“农夫得到了妻子，后来他发现妻子是天鹅变得，根本适应不了人类的生活，于是他又许愿让妻子变回了天鹅让她好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张起灵忽然接口道。

　　“你听过这个故事？？”我奇道。

　　“嗯，”他微微点头。

　　“……”我暗暗叹息一声，没想到会有人比我先给他讲故事。

　　“这个故事就是你讲给我听的……”他悠悠的道。

　　我听到这里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这说明什么？？这是说我们无法打破死循环吗？

　　我摇了摇头，“那你还记得那个‘我’所说的故事的结局吗？农夫的第三个愿望是什么呢？是自己变成天鹅还是再把妻子变成人类？”

　　“……”他沉默了，好一阵后，他回道：“农夫没有再许下第三个愿望。因为他知道他们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他们都没有办法走进对方的世界，强行在一起对谁都不公平。农夫最后孤独的死去，死时手里还紧紧的捏着最后一根羽毛……”

　　我听到这里倒抽了一口冷气，没错这就是那个故事的结局。我和他讲这个故事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他，我知道我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我绝不会强求他做什么，等我死了之后，他干什么都和我无关了，他记得我也罢，忘了也无所谓，他是自由的……

　　我闭上眼睛缓缓说道：“那个我有没有说过，‘被你害了这么多次反正烂账要收的话成本太高划不来。你就当是付给我一点利息，帮我解脱就行了’……”

　　“这一次‘惟愿永世不再相见’……”

　　“这一次‘惟愿永世不再相见’……”我们两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愣住了，这么说，他好像是已经经过了我还没有经历过的循环又回到了我面前似的。

　　我看了他一阵后，不管不顾的跳进了浴池，我按住他的肩膀：“你这几天究竟去了哪儿？你知道了什么？小哥！明天拍卖会上究竟会发生什么？？那个事件会毁了我想要打破死循环的努力，是不是？小哥……你告诉我，我绝不再犯同样的错！！”

　　他注视着我摇头，“……你一直宁可自己下地狱……”

　　我后退了几步笑道：“笑话，我又不想成佛，干嘛上赶着要自己下地狱啊？？你忘了吗，我是鬼王啊，小哥！！哦，对了，地狱才是鬼王的家，不是吗？？”

　　“地狱才是鬼王的家！”他又一次和我说了同样的话。说道这里我忽然一凛，怎么可能，他怎么从失忆症变成预言症了？？

　　我注视着他好一阵，他也不再解释，就那样看着我。

　　好一阵后，我给他看的实在受不了了。他的眼神是那样笃定，好像已经看穿了一切……

　　“不说了，我先回房间了。”我说完爬上了浴池边。落汤鸡似的掀开珠帘走了出去。

　　“吴邪，明天……千万不要做多余的事！！”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依然淡漠，语气里却带了些焦躁。

　　我回道房间后把湿衣服脱下，只见那九蛇图腾还鲜明的盘踞在我身上。我换了衣服后坐在窗子边上看着月亮已经变得成了半圆，心想人生不如意的事可真多。但他今天这么说我摆脱不了死循环的命运，我实在是不甘心……

　　……我掐灭了烟头，有种如果我摆脱不了死循环就让所有人陪我下地狱的冲动……

　　***

　　第二天一早，我开门出去后坐在院子里继续抽烟。不久后胖子出来看到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就过来问我：“我靠，天真，你怎么了，一个人在这儿抽烟小哥呢？”

　　“胖子，”我掐灭了烟头后叹道，“我把小哥从失忆症患者变成神棍了。”

　　“啊？？”胖子显然没明白我说的话，他愣了一下后问道：“等会儿，你说小哥变成神棍了？？什么意思啊？？”

　　我把昨夜的事情说了，胖子拍了拍我叹道：“天真啊，我该怎么说呢……这是不是人们说的‘物极必反’啊？这……这可咋办呢？”

　　就在此时张起灵打开门走了出来，我不由自主站起身看着他。

　　他背着黑金古刀走过来却只是对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走了出去。

　　我和胖子对看一眼后跟在了他后面。我们出了院门后只见两个小仙女迎了上来，把我们接到一架飞行器上。

　　不久之后，我们就到达了一个古怪的地方。从高空看去，那下面有星罗棋布的黑色圆形巨石矗立。映衬着白色的雪峰就像是几颗黑色的棋子嵌在了白色棋盘之上。

　　“那是什么？？”我奇道。

　　张起灵道：“那是陨铁原石。”

　　“你的黑金古刀和我的黑金匕首的材料来源就是这个？？”我恍然大悟。

　　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不久后，飞行器降落了下去。我看到在一块最大的陨铁旁建了一座塔楼，梯子上站着一队人，而站在那塔楼的大平台之上的男人长得和闷油瓶有七分相似，但却是个极有气势的人。

　　“张海客？？”我猜测着男人的身份。

　　我看了闷油瓶一眼，他微微点头，就像是知道了我心里所想一样。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接着笑道：“小哥啊，你连我想什么都知道啊？那以后我是不是不用和你说话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回话。胖子见了也对着我摇头使眼色，好像是要我不要说得这么刻薄。我也就闭了嘴。

　　等下了飞行器，张薇薇就迎过来带着我们走向了那个高台上的男人。

　　那男人先对我伸手道：“敝人张海客，是张家的代理族长。欢迎小三爷光临。”

　　我和他握了手：“叫我吴邪就行。感谢族长不追究吴邪做的事，谢谢新月饭店的款待。”

　　他微微点头，笑的和蔼可亲得要命。

　　他又和胖子握手，两人真真假假的寒暄了几句。

　　他对闷油瓶伸手道：“起灵，欢迎回家。”

　　闷油瓶看着他却没有伸出手，张海客只得尴尬的将手放下。

　　他接着对张薇薇道：“薇薇。”

　　张薇薇带着属下来到我们面前，对我们说，这里的规矩不能带武器入内。闷油瓶缓缓解下了黑金古刀也放在了托盘之上。我把黑金匕首取出来放到了他们的托盘上。胖子的手腕、后背、脚跟上的各种武器也都一一拿下。

　　之后张薇薇说要给我们发身份牌，他们端过来几支古董手镯一样的仪器，要求我们戴上。胖子不乐意，说带着好像带了手铐一样怪怪的。我也附和着说是不是他们信不过我们之类，两人和他们胡搅蛮缠了一阵。

　　那张海客就那样带着点笑好好的看着我和胖子，好像我们两个是相声演员一样。闷油瓶也站在那里看着我们，但他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淡漠得很。

　　之后胖子不乐意了直接说道：“你们把客人当贼一样防着。小哥你做族长的时候好像没这规矩！”

　　我一看胖子把火引到了闷油瓶身上就看了看他，哪知他拿起了那“手镯”就戴在了自己手腕上。我和胖子一看，他这是承认这张海客定的规矩了。

　　没办法，我和胖子也只好跟着戴上了这手镯。

　　我们跟在闷油瓶身后向着那塔楼而去。我踏着楼梯到了塔楼之上的平台，当我一眼看到那大门口的麒麟之时，我身上的黑暗领域忽然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我瞥了一眼那麒麟雕塑脚下踩着的宝珠时，顿时觉得浑身乏力，活像“超人”遇到了“氪晶石”一样。我忽然明白为什么这张海客能够杀得了我的克隆人了，敢情他手上有这种能够克制黑暗领域力量的东西！！

　　黑暗领域似乎极其恐惧制作那宝珠的材料，他们被掣肘后，我便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楼梯。走在我身后的张海客一把接住了我，还装模作样的问我：“小三爷，你怎么了？？”

　　我恼怒的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捏住了我的手……

　　胖子见情况不对便喊了一声：“小哥，有状况！！”

　　我被张海客钳制住几乎动弹不得，抬眼看去，却见闷油瓶头都没有回，径直走进了平台上的那扇门里。

　　胖子见情况诡异，急忙过来扶我，那张海客这才松手让胖子扶住我。

　　胖子急问：“天真你怎么了？？”

　　我低声道：“着了道了，那麒麟脚下的玩意儿对我来说和超人遇到氪石一样了。”

　　胖子一惊，“那怎么办？”

　　我摇头道：“先进去再说。”

　　胖子只得搀着我一起走进了平台上建起的拍卖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