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信与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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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是绝对不会放心这两个小鬼占据他的工作室的，两个十一岁的孩子能干些什么，不把他的工作室毁了他就应该感谢梅林了。
于是斯内普放弃批改那些让人忍不住发怒的论文转而走到他的工作室门边，看着里面的两个小鬼。
里德尔没有动用他的柜子里面的材料，看起来似乎是他们自己带上了材料才对，然而，斯内普看着那些被拿出来保存得完好的魔药材料，渐渐皱起了眉头。
身为一个魔药大师，他自然是能看着材料的搭配大概地看出这些材料会被用来做些什么，眼下的这些材料能搭配起来的无非就那么几种魔药。
然而，最重要的是，那几种魔药，无一不跟灵魂药剂有关。
这两个小鬼，是要做灵魂药剂？
正在斯内普乱想的同时，哈利已经熟料地拿起材料处理起来，他拿着银刀，仔细地处理着这些材料。
即使挑剔如斯内普，也不能说哈利做得哪里不好。
里德尔在一旁架起坩埚点火。
斯内普看着他在坩埚中放入清水，之后拿着一些干瘪的魔药材料在上面来回移动，看着两人的分工，眼神越发深邃。
没有多少人知道在处理一些不新鲜的，或者被晒干水分的魔药材料的时候应该先将至在水蒸气上熏上一段时间来恢复水分，这样在熬制魔药的过程中能更好地让干瘪的魔药材料发挥效果，很多人是直接放入魔药坩埚或者是直接把干货丢掉换上新鲜的。
现在看起来，这两个人应该是经常做魔药，才会对这些材料这么了解，何况他们看起来似乎真的是要做灵魂药剂，不够了解灵魂药剂的话，是做不出想要的效果的。
斯内普收起眼底的怀疑，专心看着两个孩子。
里德尔不必说，他原本就是一个沉稳的斯莱特林，如果真的是应了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的猜测，里德尔与黑魔王有些许的关系的话，那么他能表现得那么沉稳就不足以让人惊讶，真正让斯内普觉得惊讶的，是小哈利居然能这么沉稳地处理着魔药材料，经过他的手处理出来的材料，刀工精准，长短无差，比当初某人第一次进他的工作室毁掉他大半柜子的魔药材料，小哈利的行为让斯内普几乎都忍不住赞扬他了。
里德尔已经开始往坩埚里面放材料了，魔药材料接受热气的熬煮，淡淡甜腻的味道开始在空气中若有似无地弥漫着。
工作室里面开始弥漫雾气，这是魔力导入魔药中的效应。
斯内普看着工作台中的两个人影，眼前忽然出现一阵的恍惚。
雾气中央的两个人似乎在瞬间就长大，他们的衣着还是没变，一个穿着黑色的袍子，一个穿着格兰芬多的校服。
那个莽撞的青年苦恼地拿着银刀具，把魔药材料切得参差不齐，还一边摧毁着桌子上的材料，一脸的深恶痛绝。
“波特，”恍惚间，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萦绕着，“你打算对我的魔药材料干什么。”
“让‘他’消失在你的面前。”那个久违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青年赌气般的声音让斯内普勾唇而笑。
“哦？”他听到多年前的自己拖着声调看着对方，“你确定到时候不是我把你扔出去吗？”
“你不会舍得的，西弗。”对方丢开银刀，抱住了对面的人，“你怎么会舍得呢，西弗……”
是啊，我怎么会舍得呢……
眼前两个紧拥的身影渐渐，似乎是被工作室越来越浓烈的白雾遮掩，让斯内普再也无法看清他们的一举一动。
“汤姆，应该把这些放进去了。”一个急切的声音拉回斯内普的神智，他眨眨眼睛，半晌才回神，哈利正在把自己切好的魔药材料推给里德尔，而里德尔的脸色却还是一如既往地苍白。
哪怕是这个工作室的温度正在上升。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把脑海里的念头全部敛去，他应该是盯着这两个小鬼让他不要毁掉整个工作室而不是在这里看着想着过去的那些事。
“再等等，”里德尔轻声对哈利说，“还没到时候。”
斯内普把视线转到那个坩埚上，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可以放下一个材料了，但是魔药应该呈现的色泽还没呈现出来。
斯内普只消一眼就看出是怎么回事，十一岁的小鬼再怎么样也是魔力有限，而制作灵魂药剂需要的魔力可不少，这也就是为什么里德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原因？
魔力消耗过大……
“没关系，我们再等一会，等到魔药成型的时候就不需要魔力导入了。”里德尔轻声安慰着哈利，“而且，让身体的魔力清空，对我也有好处。”
“是要促进魔力循环的更新吗？”哈利半知半解地问。
对方只是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转而继续关注着面前的坩埚。
斯内普看得出来，他体内的魔力正在不断地流失，想起之前他们的对话，似乎是里德尔故意让自己身体的魔力流失殆尽的。
这是一个很好的促进魔力循环的方法，将身体的魔力清空之后，魔力恢复的速度会加快，并且更为纯粹。
从十一岁开始便使用这种方法——不，更甚至可能是在他上学之前就用这种方法——日后，也不知道这个人会强悍到什么地步。
斯内普看得清楚，直到后来里德尔身上的魔力消失殆尽，魔杖上的魔力已经没有了反应，魔药才进入最后的阶段。
可以说，他已经是算好了应该输入多少魔力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难怪有胆子自己熬制灵魂药剂。
魔药进入最后的阶段之后，他们也只是用普通的搅拌棒来进行搅拌而已，而斯内普，则是在远处观察着这锅魔药的成色。
这一锅魔药大概能用上一个月，灵魂稳定的魔药喝得太多对于服用者的灵魂反倒是有害，除非是因为魔力反噬而灵魂不稳魔力经常暴、动的人，但是按照之前哈利说的以前他们也经常做这样的魔药，看起来那个人应该是长时间服用，这样的话就不存在什么魔力反噬灵魂不稳魔力暴、动，看起来只是单纯地需要魔药来稳定自己的灵魂罢了。
但是长期需要服用灵魂药剂的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早年的时候灵魂受过重创，除去常年被夺魂咒控制导致神智不正常还有就是像当年的隆巴顿夫妇一样被钻心咒折磨导致灵魂重创。
也不知道，他们这两个小鬼的抚养着属于哪一种的灵魂创伤，居然需要长期服用高级灵魂药剂——并且这两个小鬼看起来不是第一次制作魔药了，不然不可能有着这么熟练的配合以及手法。
就在斯内普胡思乱想的期间，汤姆已经把魔药分别装好，正如斯内普之前猜的，这一锅魔药，正好能让他的父亲服用一个月。
他的魔力不足以他做出更多的魔药，一个月一次的循环刚刚好。
并且他体内的魔力也需要一个月一次的清洗，当初要不是发现这样对他的身体好，父亲宁愿去对角巷那边购买魔药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教授，谢谢您了。”哈利拉着汤姆的袖子，对斯内普说道，绿色的眼底是满满的感激，在他看来，教授与传闻中的根本不符合，虽然教授看起来是凶了一些，难处了一些，但是他不是很好心地借出工作室给他们了吗？
看来他要回去和罗恩说说，让他不要乱相信别人的传言，只有亲身经历过了之后才能判定对方的好坏。
“……”原本还打算周四上魔药课的时候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某人看着那双闪亮的绿眼睛，默默无言。
从以前到现在，他从来都对这双眼睛没辙，尤其是如此纯粹，没有参杂任何阴霾的眼睛，说那是一双宝石，也不为过。
好久好久以前，是因为莉莉，后来，是因为哈利。
到了现在，就只因为哈利。
他多想让那双因为战争而充满疲惫的眼眸，有那么一天，能恢复以前的那份光彩。
战争还没结束的时候他就在想，等到一切事情都解决了，要带着哈利四处走走，他难得放下坩埚愿意去陪他，哈利……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只可惜……
只可惜，到了战争结束，却是他，让那双眼睛彻底失去了光彩。
“你接近我……只是因为这双与莉莉·伊万斯相似的眼睛？”他始终记得，那一天，在普林斯庄园中，那个青年站在七月的大太阳底下，却倔强地不肯眨眼，哪怕阳光刺激得他的眼睛生疼，哪怕，自己刺激得他的眼睛生疼。
“这么久了，你没有哪一次看着我的时候，只是因为我是哈利·波特吗？”
当然有，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西弗勒斯·斯内普在看着哈利·波特的时候，那份全神贯注，那份深情亘古，说他是通过哈利·波特在看着另一个人，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
但是哈利信了。
有人曾经说过，千万不要去欺骗别人，因为你能骗到的，往往是最信任你的人。
而他之所以成功地骗到了哈利，因为哈利满满的信任，都在自己的身上。
“你们之间，需要比较吗？”当时的他，反问着对方。
那一天，明媚的阳光，疲惫的身体，两个贴得如此靠近心的距离却如此遥远的两个人以及……那一双彻底失去了光彩的眼睛，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夜晚，成为斯内普挥之不去的梦魇，每个梦回时分，都无比清晰地在提醒着自己，是他，把哈利推向绝望的深渊……
……
次日，雪白的猫头鹰带着包裹离开霍格沃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穿过一个玻璃窗，进入小洋房的客厅里面。
一个年轻人正在用早餐，猫头鹰来到的时候，他已经伸出了手。
猫头鹰准确的停在他的手心里面。
“早上好，海德薇。”他轻声说着，把海德薇叫上的包裹取了下来，“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吃早餐。”
猫头鹰怜爱地啄了下他的手指，然后跳到桌子下，低下头享受年轻人推给他的盘子里面的食物。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台斑驳在青年的侧脸上，紧闭着的眼睛让人无法不遗憾他双目失明的事实。
偌大的房子里，一个人，一只猫头鹰，阳光在干净整洁的屋子里，投下满室的孤寂……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信与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