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
莫名其妙结束了那日的外出行程，也没再和江暮有什么多余的交谈，连陌在犹犹豫豫，忐忑徘徊中就到了江家堡。也得见了江家堡的前堡主及其他人。江暮的父亲江若言，大约年近四十左右的样子，看上去极是硬朗，一双鹰目深邃，一看就是心智坚毅之人。想着这人似乎从前对娘亲也曾一片痴心，还收留过他们，连陌难免有了些先入为主的好感。
微微向他行了个礼，大约是已经有人事先通知了，大伙儿对突然出现了个陌生人也并未惊奇，很快地他就被引到了一个房间安置了下来。而江暮也终于和他谈起了“正事”。
“不会武功，却似乎认识我。只身一人，于一年前来到西南乡下定居，丢弃了过往的一切联系也无人知道你的真正底细，明明是打北边过来的，却会说一口正宗的江南方言。算来算去我能接触到的这样的人其实不多，连陌——你说是吗？”江暮反手站在窗前，说的虽是问句但已带了几分肯定。
连陌皱了皱眉，半晌才道：“所以，你们想怎样？”
“你放心，我说这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确认一下罢了，就算不提我爹对你娘的心意，定不忍心让她的孩子再遭什么劫难，就……就凭你那日救我的情分。说什么，我们江家堡也是应当护住你的，一个闲散王爷和一纸卖身契在武林中却是算不得什么的。你只管安心在这儿待着就好了。”江暮微微挑眉，一番话说得也颇为笃定。
连陌倒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第一反应便是不信的，立刻思索着中间会不会另有曲折。过了一会又觉得对方似乎真没在骗他。
“况且你现在的摸样和当初在京城里还是有几分不同的，我不说出你的身份，外边也自然不会再有什么人能来找你麻烦。至于我爹，你可以自己去说。”
“还是算了吧，于从前的事情，尤其是关于我娘的，还是不要再有人知道比较好。至于前堡主那里，也是一样的，我娘既然也都不在了，重提旧事也没太意义，反倒又惹波澜，江公子还是——” 没有多想很快地，连陌便出声拒绝了，江暮从他神情中看出微微的不自然，只又加了句
“如果我爹知道你的身份，也许对你会有多帮助。”
连陌同样观察着江暮，却摸不透对方说这话带了什么意思。
只好强解释道：“哪有那么多要帮忙的事情，更何况——本来就不是什么说得过去的身份。”方才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也正常了许多，意思却是很明确了，希望江暮能帮忙掩盖身份。
“那好吧，如果你真心这么想，那么一切随你自己的意就好了。”江暮的声音愈发温柔，连陌觉得对方的态度自从相救那日就隐隐在改变，倒不太像是他刚认识的江暮了，温和地让他有几分变扭。
连陌有些恐慌，害怕这种会令自己迷惑和动摇的感觉，被对方望着，又隐隐觉得自己的一切其实都已经被看透。
就这么以碰巧救了一次江暮命的恩人身份在这江家堡住了下来。
江家堡不愧是武林中的头号势力，独自占据了这一大片土地，堡中人数也是比他原先想象的也要多上许多。
连陌待了几日，看身旁人都忙忙碌碌，各有各所属的差事，皆是有条不紊，一片欣欣向荣，暂时没有目标和方向的生活过得也居然很是安稳。
中间曾经遇到过前堡主几次，假装漫不经心地和一些底下人稍作打听，方知江千自多年前丧妻，中途只接他娘一人来过这堡中，后来竟再没娶妻纳人，一直独身一人，近年来移权到了江暮手上，也不再多少过问堡中事物。只自顾种种花草，练练功。
心中方渐渐有些承认了这人对娘亲兴许真算得上是有些情意，想来他娘当年色动天下，的确是得了不少男子的倾心，其中死心塌地者也当是不少。只可惜最终也——
这一天，江暮忙完手里的一些事物，再次来到了连陌的屋这边，敲敲门便很是自然地推开门，踏进房间四处打量了起来。隔了这些时日，屋子内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动，甚至连书架上摆放的基本闲书都依旧是那堡中统一安排的那几本。
连陌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题，猜想对方大约是有事情才来找他的，便只在他身边站着，等江暮开口。
连陌近几日才真正见识了江家堡不凡的权势，似乎产业也是遍布江南。
思及，当今武林与朝廷互无来往，早已有了各自不干涉的的不成文的默认。连陌愈发有几分动心，兴许真能倚靠一下这江家堡的势力。救命稻草本来就只有这么一根又到了他眼前，实在没有不抓的理由。看着江暮一直没开口说话，想着先发制人兴许也不一定就是个坏主意。
“你之前提过的，就算论我之前救你那次的事情也可以让我在堡里待下去是真的吗？”江暮的个子要比他稍高些，连陌与他说话时，一般都要要微微仰起脸，都会正巧对上他的眼，然后一直对视着，谁也不让谁。脑袋忽然就开了小差，大约唯一一次觉得能看清这人的时候也就是和对方紧贴在泥潭里的那回，当然也只是贴着身子，身上的体温让他产生的错觉。
“当然是真的，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江暮也望进他眼里，似乎也不意外对方的质疑。
“那——我想我每天就这么在房间里待着，长久也不是回事儿，可以，有什么差事也让我试着做做吗？”
江暮看了看面前一张鹅蛋脸的青年，想到从前这人也在这里住过一阵，甚至那段时日，他爹帮他请的夫子一点也不比自己的差，对方也似乎极是聪颖。一边想着，他点了点头，没再提别的，似乎就是应连陌的这个要求而来。
“你不妨说说你想做什么吧？”
“只要不用怎么抛头露脸的工作，能做的我都愿意做。”连陌想着只要尽量做些低调的事情，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记得你从前有做过类似账房的事情，要不然也去下面的的几个店面继续做做账目，你觉得怎么样”江暮思虑了片刻，回道。
“做，做账？”做账他自然是会的。只是这，他怎么放心让自己这样一个“外人”有机会接触这种重要的事情。不过他立刻又想到江家堡这么多产业，兴许是些不太重要的生意，让自己打打下手。这样也不错，便答应了下来。
领着他的青衫男子是副堡主秦天，也是秦勉的大哥。似乎是专门主管财政上的事，拐了好几个弯把他领进一个竹楼里，连陌才发现居然整个楼来来往往的都是弄账的先生，原来安排自己去的也不是什么下面的分店。每一间屋子似是负责各自不同的事物，之间并无明显往来，但就凭这么多人手，也显露出了这个系统的庞大和严谨。连陌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大的处理账目的机构，随便看了两眼便避嫌地低下了头，跟着秦天走进了其中一个屋子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