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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st mo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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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多少次不要直接到教室找我,这里是学校。”
他是C中无人不知的人物,虽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但家世也属小康中产阶级,其实优渥于大多数人。优异的成绩表现,创校以来的天才,即使没申请加入MENSA,但在高一就代表学校参访哈佛大学,跟那些美国大陆上的高材生进行辩论,还获得最佳辩士奖。
身材虽不像男模那么高挑但却纤瘦,不喜欢运动的关系所以肌肤白净,但那张脸才是让这间学校的人疯狂的罪恶根源。
大大的双眼水灵澄澈,像是不见底的银河,星星全在那眼里,高挺的鼻梁是脸上最秀丽的起伏,不似男孩的粉唇让人存有多少遐想。捏土造人的女娲该是为了他花了三天三夜精雕细琢,万物之主的上帝又对他加倍恩宠,才让李泰民三个字等同于完美。
考上了市内第一的私立C中之后,即使没有近视,还是故意戴起眼镜想要遮住自己的外貌,保持低调,总是穿着松松垮垮的制服,下了课就直接回家,不愿引起任何人注意就只想这样平平淡淡认认真真的读完三年中学,但是原本的计划却在高中二年级的夏天被破坏了。
“我只是想问你今天放学之后……”
“我没空。”
那天晚上天气有点闷热,原本是替妈妈出门买点东西的,走一走全身是汗,经过学校时,突然想到学校里头有游泳池。
上了高中后为了躲避那些莫名其妙的注视,所以游泳课都选择装病,幸好自己在老师那里算吃得开,体育课成绩并没有受到特别刁难,可是今天真的好闷好热,很想痛快游泳消消暑,干脆就偷偷潜进学校吧。
夜晚的学校安静的可怕,但是泰民却享受这样自由自在走在学校里的感觉,他脱掉那些无谓的伪装,开开心心的在学校里游荡。游泳中心在操场旁,暑假白天有辅导课,晚上体育馆跟中心都是上锁的,可是泰民知道备用钥匙在哪里,毕竟他是师长们的得力助手。
偌大的游泳池只有自己一个人,像鱼儿优游的在泳池里开心玩着。全身浸泡在冷水里,在炎热夏夜里真是舒爽的享受。他仰着头,让身体漂浮在水里,透过游泳中心的天窗,静静的看着夜空,只觉得今天的月亮好像不太一样,月晕像被染红般,发散出淡淡红光,红的诡异,轻轻浅浅像是被刻意抹上的。
“喀擦!”
突然听见有人开铁门的声音,他吓了一跳赶紧潜进水里,只露了一半的脸悄悄观察着周遭的变化,游泳池因为没有开灯,透过天窗照射进来的月光是唯一微弱的照明。
有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靠近泳池,然后哗的一声跳入水中,吓死人了!他立刻攀上池边紧抓着自己的衣服。
“谁!”
呼喊大声回荡在池畔,泰民不敢说话,正努力看着离出口最近的方向,只听见旁边不断拍击的水声,他拔腿就往前跑,结果绊到了泳池旁的水管摔了一跤,撞的头昏眼花,正费力想再爬起来时,突然被一只大手拉起,他下意识的拿衣服遮住自己,对方瞬间惊讶的一直往后退,没想到就这样掉进泳池。泰民就趁机跑了出去,头也不回,连妈妈交代的东西都没记得拿。
开学之后,校内就一直有传闻说游泳池出现美人鱼,把一个游泳队的学长迷的神魂颠倒,听说他天天都在校门口等那条鱼,是那个神秘女孩出现……
“泰民啊……”
“崔珉豪,你不是更应该加强练习吗?昨天校际赛又输了,还失误了三次,有时间出去玩为什么不锻炼自己!”
泰民一向是不走大门的,因为侧门是快捷方式,但是那天侧门有工程,他只好往大门走,那得多绕个五分钟才能回家啊。他跟着放学人潮低着头静静的走着,突然间有两个学生从反方向跑过来撞上了他,本来就不是很强壮被这么一撞当然跌个大跤,书包里的东西都散落一地,眼镜也掉了,他本来就没有近视,所以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抓眼镜,而是赶快捡起地上的书。
突然有个人影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递上了眼镜给他,在他抬头说谢谢的那一瞬间,那真是人生最后悔的一次道谢了。
“你怎么知道我失误?你来看我了吗?”
“想得美,我忙得很。”
那一天自己的眼镜被当作要挟,对方问了他的名字跟班级,此后他就成了学校课业风云之外加上外表知名的人物——C中校草崔珉豪的小美人鱼。
从那天开始崔珉豪天天用尽心机到教室外面偷看他,当然也连带吸引不少女生到班上来八卦。已经被发根本没有近视,所以没办法拿这当借口说自己一定得戴眼镜,想藏起来的脸是早就在那天放学被围观看光了,而那群同窗第二年才发现眼镜底下的那张脸原来这么不一样,真的是条美人鱼,都惊讶极了,不分男女,大家同心协力自动组成护花使者团队,从此之后,泰民的生活就跟平淡无缘。
“我不过就失误了一次,那是其它人传球失误全都记我身上了。”
“怪别人?带球上篮都没进,这不够糗吗?”
当泰民处于自暴自弃状态,决定丢下包袱豁出去,开始穿上合身制服脱掉平光眼镜来上学时,C中校草早就被遗忘了,C中妖精才是王道。
崔珉豪知道他开始变成大家口中的妖精,变成万人迷的偶像,更是心急如焚,没有一天放学不到教室来等他。其实根本还不熟识,除了跌破眼镜意外发生那天,再也没说过话。
就只是这样站在门口等他,然后一路上远远的保持五公尺距离送他回家,每天都是这样。但也多亏他,泰民放学回家一路上都没有受到任何学生骚扰。在教室时还有护卫队同学顶着,但回家路上总会有几个半路杀出不是送吃的就是送信,但是泰民知道这时候崔珉豪都会在他背后,远远的,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那些人急忙逃走。
“连我带球上篮都知道,还说没看。”
“听人说的,再三分钟就上课了,你快滚走。”
那一天泰民还是决定跟他说清楚,于是回家时刻意绕了路,到了附近的小公园,崔珉豪当然也跟来了。
泰民转过身,对着那个距离他六七步远的人,说很感谢他的护送,但是这样对大家都是困扰,已经是高三生了课业应该很忙,不应该天天耗时间在他身上。珉豪说,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是耗时间,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泰民不懂他要的机会是什么,结束这样的对话又两人又一前一后的走回家了。
也许是泰民说了那番话,隔天珉豪并没有出现,泰民回家的路也变得漫长了许多,很多……。妈妈决定买一支手机给泰民,因为孩子每天到家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越来愈晚,省得担心联络也比较方便。泰民没有告诉任何同学自己有手机这件事,要是让大家知道,不用两天大概电话也得停了。
“放学之后到底有没有空?”
“没空。学生会有事。”
再看见珉豪,是两星期之后的事了。
泰民本来已经快忘记他的存在,因为那之后珉豪真的哪都没出现,没到教室外,没在校门口,也没在他回家的路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又看见珉豪站在教室门口的身影,自己居然莫名有点开心。这一天珉豪并没有离他五公尺,而是跟他肩并肩走着。泰民发现珉豪真的很高,他说自己不喜欢运动,不会打篮球,对方也只是笑着说自己小学的体育成绩还是倒数的,到中学才开始长出运动细胞。聊着很平常的话题,就这样又到了泰民家。
其实很奇怪,珉豪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不算是朋友,毕竟他从没有在学校之内更何况是校外跟泰民聊过天,而且还说了这么多。当珉豪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泰民叫住他,告诉他自己有手机。于是那天晚上起珉豪的1号键就再不是妈妈的号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