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狼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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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山洞里，幽幽地燃着一堆火。火光明灭不定，火苗跳动不止。
潮湿的地面上垫着一张犹带血迹的狼皮，狼皮上躺着昏迷的玄泠墨。只见她的脸有几处青紫红肿，不过这不算严重，严重的是她的身体。她的一边肩膀被草草地包扎，仍然有血不断渗出。而她的上身几乎被绿色的药泥给糊住了，可见伤的有多么严重。
火堆旁坐着的某人上下一片漆黑，黑衣黑兜帽黑斗篷，几乎把他的身体围的严严实实。宽大的黑色兜帽下露出完美的尖下巴和几乎没有血色的薄唇，隐约可以看出这是个男人。没错，他就是钦原。
钦原正坐在火堆边烤狼肉吃，因为他的一边袖子被先前反抗的狼给撕烂了一块，所以他也毫不留情地把那头狼的皮全给撕了。皮毛正垫在玄泠墨身下，而狼肉正被他烤的一塌糊涂。
他瞥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玄泠墨，嫌弃地说了句：“麻烦。”
而玄泠墨她此时正受着满身疼痛的煎熬。她身上的伤先是如火烧火燎般的刺痛，而后刺痛蔓延全身变成了钝痛，钝痛之后是完全的麻木，麻木到动不了一根手指。眼皮沉重如山，想睁都睁不开。
她嘴里十分干渴，于是只能用细若蚊蝇的声音浑浑噩噩地喊：“水……”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钦原听到了。不过他听到了也当做听不到，完全没搭理她。
“水……”她真的是渴的不行。
钦原依然没看她一眼。
玄泠墨呼出来的气都是灼热的，她渴望用水来浇灌自己干涸的肠胃，于是她坚持不懈：“水……”
钦原嗤笑一声，抓过她的水筒弄掉盖子简单粗暴地把里面的水灌到玄泠墨嘴里：“还要么？不够我继续？”
玄泠墨被呛得死去活来，她一咳嗽便带动全身的伤，痛的她简直要驾鹤西去了。
她艰难地睁开眼，先是一片黑暗，而后才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弑……钦原？”
“啧 ……我亲爱的大小姐。几天前你还是高贵冷艳的大小姐，几天后你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死狗样了呢？”钦原幸灾乐祸地笑。
玄泠墨喘息了片刻：“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当然。”
玄泠墨跳起来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你一直跟在我身后竟然就那样眼睁睁地看我被野兽生吞？”
以上纯属幻想，玄泠墨此刻半死不活还做不到那种高难度动作。她只能在心里恶狠狠地想：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当然，这只是想而已……
钦原见她面如菜色，还火上添油：“不得不说你真是太弱了，原本我想在你被狍鸮吃掉一截的时候再救你。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晕了，害我没看到好戏，真没意思。”
玄泠墨闭目：“钦原，你有心么？”
“你以为我是死人？”钦原反问。
“你若有心，为什么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杀掉同为伙伴的暗卫？又为什么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徒弟去送死，死了你还嫌不够，捡了人家的肢体做成肉糜你真的没有一点愧疚感么？……我以前想杀你，现在还是想杀你。不仅仅是因为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更重要的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意识到作为一个暗卫所要负起的责任。
光靠这一点，你就比不过那些暗卫。他们虽然武功不如你，可他们至少懂得护主，因为这是他们身为暗卫的责任。而你呢，竟然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那个叫狍鸮的野兽吃掉。”玄泠墨说完这番话，只觉得身体更加疲倦了。
“啧……你不要狗血喷人行么？你爹交给我的责任我可是一直在履行。他只说过让我确保你不死，又没说让我保护你不让你损失一根汗毛。我没让狍鸮把你吃掉反而从它口中把你救下已经很好了，你不要得寸进尺行不行？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钦原不满地指责她。
“……呵……我以为你至少会记得我们好几年的主仆情谊。”
“主仆情谊？什么玩意？我们有主仆情谊么？”钦原很是不屑。
“原来一直是我自作多情……”玄泠墨倦怠地闭上眼：“你有心，却是一颗石头心。你有血，却是冰冷的。钦原，你一直都是这样。”
“啧……你别在我面前装柔弱，这不好使。你说我无心说我冷血，你自己不也是这样。咱们只不过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在你眼里，那群暗卫恐怕也只是一群忠心的狗吧。狗嘛，平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偶尔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就会感激涕零。但他们既是人也是狗，所以心里想的可能会有点复杂。
因为你一直没办法杀掉我为他们死的那群暗卫报仇，也因为那次红色蛊虫的事，导致许多暗卫心中对你不满，生了芥蒂。于是你就借着我要杀掉那条叫做危的狗时挡在他身前阻止我，因此成功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因为危是那群狗的头头，所以你这样随随便便的一挡，不仅让他放下芥蒂对你尽忠，还挽回了自己在那群暗卫心中的地位。不得不说，你真是太有心计了。不过，你凭什么利用我，自己扮上了白脸？这样，老子真的很不高兴啊！”他粗暴地拽住她的头发说。
玄泠墨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要被撕裂了，她扬起头，强撑着身体冷笑道：“你不要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虽然阻止不了你私底下杀掉其他暗卫，但我也绝不能容忍你在我面前杀掉忠心耿耿的危。……你这般冷血无情，也难怪没有人愿意做你的朋友。像你这般过下去，你迟早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呵……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人呢。没有感情的你，或许会一辈子孤独终老也说不定呢。”
“啧……你还真是……”他突然把她提起来狠狠地往地上一摔：“讨人厌啊！”
“呃……”玄泠墨顿时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她狼狈地瘫软在地，动也动不了。闭上眼睛，世界一片漆黑。浑身像裂开了似得，除了疼痛还是疼痛。她没力气爬起来，更没力气说话，她只是像死狗一般瘫在地上喘气。
“你这么讨人厌，我干脆送你上西天吧。”钦原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提起来。力道之大足以碾碎骨骼。
玄泠墨艰难地从自己嘴里逼出三个字：“鸳……鸯……蛊……”
之后，她痛昏过去了。
听到她说这几个字后，钦原先是一愣，而后不甘心地把她扔到地上的狼皮上。
静默了一会儿，他咧开嘴大笑，笑声阴森尖锐：“既然不能让你死，我就让你生不如死。玄泠墨，你等着……”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狼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