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为胜》重行乐

66、弟弟

　　转眼之间，洛语已经到了临盆的时候。
　　那天下午她正在和玄意散步，走着走着她忽然感觉腹部微微阵痛，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下/体渗出。她想了一会儿，淡定地对玄意说：“相公，我好像要生了。”
　　玄意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担心地问：“你现在痛不痛，要不要我抱你回去？”
　　“还不算痛，你扶我慢慢走回去罢。”洛语有过生玄泠墨的经验，再加上稳婆说过这个时候不要急，离真正生孩子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
　　玄意吩咐下人马上请稳婆过来，他则轻柔地扶着洛语往卧房走。
　　玄泠墨听到消息时，洛语已经在卧房待产了，而稳婆也早就把一切吩咐好进卧房去了。
　　玄意寸步不离地站在房外，听到洛语的痛呼声越来越大，最后只剩下惨叫了……
　　玄泠墨咬着下唇，格外担心。她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原来是那么痛苦。她不由自主地抓紧了玄意的衣袖，仰起头颤抖着说：“阿娘不会有事对不对。”
　　玄意把玄泠墨抱起，他笑了笑:“你阿娘是个坚强的女人，当然不会有事。”
　　“可是……阿娘叫的好痛苦……”玄泠墨趴在玄意的肩上闷闷地说。
　　“当年你阿娘也是这样生你的。第一次生可比现在痛多了。”玄意抱着她，满怀担忧地盯着卧房。
　　玄泠墨环住玄意的脖颈，身体轻微打着颤。她低声说：“将来……我不想生孩子……”
　　“……”玄意顿了顿：“为什么不想呢？”
　　“为什么女人就一定要生孩子呢？”玄泠墨反问。
　　“……其实我也不清楚。如果知知不想生孩子的话，那就要问问你未来夫婿了。”玄意笑了一声。
　　“如果当初阿娘也不想生小孩，阿爹会同意么？”玄泠墨好奇地问。
　　“呵呵……当初你阿娘的确不想生孩子，后来她又想生了，于是就有了知知的存在。” 玄意拍了拍她的背。
　　“为什么阿娘后来又想生了呢？”玄泠墨问。
　　玄意笑了，他的眼中充满了幸福和柔情：“因为你阿娘爱我，我也爱她。因为爱，所以她想要生一个孩子来延续我们的爱。而这个孩子就是你，知知。”
　　“爱？”玄泠墨迷茫了，“什么是爱呢？阿爹。”
　　“每个人对爱的定义都不同，爱可以是占有，爱可以是付出，爱可以是无私，爱也可以是自私。爱，就是想和一个人白头到老，不希望别人来介入那份感情。”玄意慢悠悠地说。
　　“那……我是爱阿焕的么？我希望阿焕可以一直陪着我，我希望他留下来，我看见他和柳叶儿在一起我就很嫉妒。我讨厌柳叶儿，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皇宫派来的卧底，还因为她抢走了阿焕！”玄泠墨情绪有些激动。
　　玄意笑了笑：“若焕儿喜欢的不是柳叶儿，而是微苒或是别的女孩儿，你会想杀了对方么？”
　　玄泠墨想了片刻：“……想，但是……不会把她折磨致死。”
　　玄意摇摇头：“知知，这样可不好。焕儿说的没错，你太偏激了，以后肯定会害了自己。”
　　“可我是真的想啊，这样不对么？”玄泠墨嘟着嘴说。
　　“……那我再换个方式问。如果焕儿喜欢的是你，到最后你们的相处方式变成了阿爹阿娘这样的。你觉得怎么样？”
　　玄泠墨望天想了一大会儿，想着阿爹阿娘平时那个恩爱劲，结果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沮丧着说：“我绝对接受不了。我只希望能像平时相处那般。”
　　玄意摸摸她的头：“因为你习惯了身边有焕儿的陪伴，习惯了焕儿对你温柔。所以你接受不了焕儿对别人这样。”
　　“是这样的么？”玄泠墨满心迷茫。
　　“自己好好想想，阿爹抱着你都快累死了。”玄意把玄泠墨放下，身后莫名多了两把椅子。不用说，肯定是贴心的暗卫做的。
　　他们父女俩聊着的时候，洛语的痛叫声一直没有停止，只是声音从高亢到微弱，这让玄意更担心了。他也不坐，只是绕着椅子一圈一圈地走，以放松自己的心情。
　　玄泠墨也担心，她干脆蹲在墙角，一遍又一遍地在地上画圈圈。
　　玄意的头抵着窗户，他温柔地对里面痛苦生产的洛语说：“阿语，别怕，我在外面陪着你。”
　　洛语浑身无力，她感觉这次生孩子特别痛苦。她尖叫，她用力，可是腹中的孩子偏偏不遂她心愿。半昏半醒之中，她听到了玄意轻柔的嗓音，她咬着下唇，立马清醒了。双手使劲抓着身下的床单，听从稳婆的话深深吸气，用力再用力!她咬紧牙关，双腿几乎痉挛。
　　“啊——”洛语满身都是汗，她的下巴高高扬起，叫的声嘶力竭。
　　“好痛，好痛！玄意，都怪你！唔……”洛语最后恼羞成怒，一边瞪大眼睛用力一边尖叫。
　　看着血水一盆一盆地端出，玄意的心几乎沉到谷底。他立即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洗干净手后，他冲进了卧房。稳婆在一旁劝他出去他也不听，他只是蹲在床边，紧紧地抓住洛语的手。给她信念，给她依靠，给她支持。
　　“阿意，阿意……如果……如果我生完这胎……还、还活着的话，以后我绝对……不、不生了……真的好痛、好痛……比生了了的时候……啊……还痛！”洛语几乎是抠着玄意的手。
　　玄意握紧她的手，一边帮她擦汗一边说：“不生就不生，我还怕你生了儿子之后就不理我了呢。来，加把劲。”
　　门外的玄泠墨也想进去陪陪爹娘，可是这次直接被稳婆给赶出去了。她只能靠在窗户边，默默地祈祷。
　　“啧……女人生孩子果然麻烦。”弑不请自来。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玄泠墨烦躁地说。
　　“呵……我也不想让一群胸前有菊花的人围观我跟你无聊的争吵。”弑扭了扭脖子。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处理掉。若你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那就更好了，最起码可以证明自己武功天下第一。”玄泠墨狞笑。
　　“啧……老子武功本来就是天下第一，还需要证明么？”弑笑了一声，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玄泠墨看着像血一样蔓延到天际的晚霞，满心担忧。
　　忽然，一道响亮的哭声传出房外。玄泠墨大喜，直接推门进去。
　　卧房内满是血腥的味道，虽然闻着不舒服，可是因为新生命的降临，足以冲淡所有不好的事。
　　“呀，真丑。”玄泠墨看见面前皱巴巴的婴儿，嫌弃地说了一句。
　　“你小时候可跟他不分上下呢。来，摸摸你的弟弟。”玄意抱着小婴儿说。
　　玄泠墨试着探出手，在小婴儿脸上轻轻摸了一下。顿时，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种既嫌弃又骄傲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这就是……我的弟弟？”
　　“嗯，这就是你的弟弟。好好照顾他哦，因为了了是阿空的姐姐呢。”洛语虚弱地微笑。
　　“阿空？”
　　“玄泠空，你的弟弟。”玄意笑道。
　　“玄泠空？我的弟弟？”玄泠墨看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皮肤皱巴巴的小婴儿，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