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场不期而遇》言祭暖

9、谁是你爸爸？

　　大学代表着新的开始，幸好她们的开始都还算不错，宴曦想。时不时地在日记里偶尔感叹一下自己的命不错，好像一路走过来没有什么特别不幸的事情，也没有遇上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寝室里六个女孩儿的关系都不错，而她和廖清清尤为最好，整日出双入对，偶尔凌一有空来约她的时候就不一定了，可每次连成玦约清清的时候，清清总是不忘叫上宴曦，乃至叫上全寝室。
　　连成玦总是在思索着下一次以什么借口约廖清清出来，而廖清清则总是在想下一次要怎样才能把他荷包坑得空空好让他再也没机会把她约出来。
　　“我说，清清啊，你为什么就那么看不惯连成玦？我觉得他也没哪儿差呀，长得挺不错，哈哈。”一室友如是说。
　　清清爽快答她，“你喜欢啊？你喜欢我让给你呗。”
　　“你害不害羞啊，他追你你又没答应他，还让给我。”室友旁侧敲击，“还是说……你已经芳心暗许碍于面子不好表现出来？”
　　“你去死吧你。”廖清清翻个白眼，任寝室其他姑娘笑作一团，心里想的跟连成玦完全沾不上边，不对，应该也是跟他有点儿关系的，曲宸怎么说好歹也和他是室友。他俩关系也不错，出双入对的程度几乎和她跟宴曦差不多了……
　　她挠了挠头，霎那间充满疑惑、不解、惊讶……
　　“哎你们说……连成玦和曲宸两个人那么粘，会不会是……”
　　宴曦和其他四个室友一人一本书砸过去，“你胡想什么呢你，让你少看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你不听，你到时候被影响成蕾丝边了可别来祸害我们。”
　　看她们这反应廖清清心里顿时好受多了，幸好是自己想太多。既然如此……她鼓起勇气像宣誓一样对众人说：“我打算向他表白了。”
　　“谁？连成玦？”
　　廖清清卡点咯出一口老血，“慕阿姨，你别给我惦记着连成玦一口一个连成玦的了好吗？我说的是曲宸，曲宸！”
　　慕阿姨原名叫做慕宜，也是个挺大家闺秀的名字。廖清清却嫌她的名字稍显拗口，有次开口叫她‘阿宜’，喊完之后才发现谐音是‘阿姨’，于是就‘慕阿姨慕阿姨’地传开了。
　　“你才认识曲宸多久，就打算表白了？”
　　廖清清嘟嘴道：“那你和凌一才认识多久啊？一面之缘误终生，嘿嘿。”她狡黠地笑。
　　学校不知是怎么安排的，将正式的开学典礼安排在了军训的三周后，这会儿国庆假都要到来了，才匆匆地举办欢迎新生入学仪式。虽然学生做了这么多年最讨厌的就是面对这种冗长的典礼，却也都觉得一个仪式竟然到现在才举行，真不是一般的办事拖拉效率。
　　不过廖清清可没想这么多，下午三点半在大礼堂举行开学典礼，得知曲宸作为学生会主席也会出现，她这一整天都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在寝室里跳来跳去。
　　廖清清的原则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己觉得不错的男生，当然要抓紧时间在一起谈恋爱，免得谈晚了才刚开始一段恋情就融入毕业分手季的浪潮。其实她早在曲宸提出要请她去吃火锅的那次就想表白了，可那次好死不死的连成玦也在，第一次见面那一巴掌没想到没让他记恨反倒让他追上了廖清清。一想到这里她就头痛。
　　好在她是行动派，也对自己足够有信心。她知道曲宸对她有意思，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曲宸是欣赏她的。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相信只要自己开口，曲宸绝对不会拒绝她！
　　于是下午廖清清拉着宴曦她们早早地到了礼堂。礼堂在学校的地理位置非常不错，甚至可以说是依山傍水。可能就是因为外面的风景太过秀丽，所以玻璃门也做得异常宽大。曲宸的学生会主席桌子就摆在靠玻璃门的地方，廖清清当时毫不犹豫地坐到了旁边。许久以后想起这事，才发觉也许所有事情的矛盾根源都来于此。如果她当时和宴曦一起把曲宸的桌子搬走，或者是换个位置，都不会导致事情演变得那般不如人意。
　　她好不容易挨到典礼完毕，记得当时夕阳的光芒透过大大的玻璃门直洒进礼堂，铺满他们身上。曲宸浑身上下都被光辉笼罩，尤其是沐浴在阳光里的脸庞显得格外俊美。
　　廖清清在躁动着要走的几千名学生中‘刷’地起身，声音清亮。
　　“曲宸，我——”
　　这时巨大的玻璃门突然被一个几岁大的小男孩儿推开，洒进来的光芒好像更加透亮。可在廖清清心里，敞开着送予她光芒的那扇门却被从此关上了。从此，暗无天日。
　　小男孩儿跑进来抓住曲宸的手臂边哭边喊边把他往门外托。
　　“爸爸！妈妈掉进后面那个大水池里去了……你快去救她……不然妈妈就要死了……”
　　这一句话哭喊得……不说惊天动地也是字字如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廖清清恍惚间有如被人抽走了魂魄，怔怔地站在那里，只听见那个小男孩儿边哭边叫曲宸‘爸爸’。
　　不一会儿曲宸就跟着那个小男孩儿出去了，礼堂里一千多名学生也跟着簇拥过去，这简直就是现实生活中的偶像剧情节，如此好戏怎么错过？所有人鱼贯而出之后偌大的礼堂里只剩下宴曦和几位室友陪着廖清清。
　　“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先回寝室了。”廖清清无力地抛下这句话独自走了出去，宴曦也被其他几个室友拉扯着要跟出去看到底什么情况，她想，总归是要帮清清弄清楚这件事的，于是只好随她们一路跑到礼堂后方几十米开外的清水池。
　　清水池虽然名叫清水池，却一点都不如其名，完全不像名字听起来一样清澈见底，不过看起来水是很养眼的青绿，幸而大家觉得欣赏起来倒也舒爽。可廖清清却说过，科学上说来，水越绿则代表有很多鱼，既然有很多鱼，那么肯定也有很多鱼屎，所以，水看起来绿得那么好看都是因为鱼屎……这一番话说得室友们当时立刻就没了欣赏的兴致。
　　清水池区域较大，池水也深，因此桥上的扶手也建得安全牢固，池边也有围栏措施，哪个成年人会轻易溺水？怎么溺水的？宴曦感到好奇，可惜人又那么多，她再怎么踮起脚尖看都看不到曲宸的人影。
　　如果她看到了，一定，一定，一定会替廖清清感到无比惋惜和痛心。而她在许久以后廖清清懊恼没早在当时把曲宸的桌子换个位置的同时也在懊恼自己怎么不早点儿挤到人群里面去，亲眼看看那时的曲宸，是用什么样的目光注视着他救上岸来的沈怡风。
　　那目光，就像凌一在火灾中救她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