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仙姝》思归人

45、第四十五章 周子衡叔侄叙话

　　东院，欣荣院。
　　这是五长老的院子，五长老家算得上是人丁兴旺，院子也大，算是周府里的一个小府邸了，前后大约有五进。
　　五长老除了妻子还有好几位姬妾，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如今女儿都已出嫁，儿子中也有三个都已经成亲，添丁进口了。
　　所谓老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这话不假，五长老与夫人最为疼爱的便是他们的小儿周青染和长孙周子衡了。
　　周子衡与他小叔相差二十多岁，不过周子衡自小就喜爱与小叔玩，两人感情最是要好。
　　周子衡在自己院子里散步，只觉肩膀上被人从后面大力一拍，转身回头，便见到一个面容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在后面站着，“小叔。”
　　周青染一把拖过周子衡，用胳膊夹着他的脖子，笑嘻嘻道：“子衡啊，今天玩得开心吗？”说着就夹带着他往屋里面走。
　　周子衡一听他用长辈的口气与他说话，就问道：“小叔，是爷爷让你来的？”
　　“臭小子，”头被打了一下，“我是你小叔，就不能来嘛。”
　　周青染拿出一个酒壶放在桌子上，“谷中雪，刚从美味居买回来的，今天便宜你了。”
　　周子衡淡定的拿出两个酒杯，一一斟上，也不招呼他叔，先喝了一口，“不错。”
　　“那是，也不看看是什么酒，我可是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给你点面子，赏你几口喝的。”
　　周子衡挑眉，看着他那臭屁样，“小叔，我今天刚喝过。”
　　“什么？你今天不是跟一群小屁孩一起出去的嘛，怎么还敢喝酒，不怕被揍？”说着就给了周子衡一榔头，本来想着周子衡才练气期，家里虽宠他，可绝没有他这个筑基期的有钱，这谷中雪算是上等灵酒，这小小的一酒壶也要得一千多块灵石，大侄子不是好酒之人，不会花这个钱的。不过，男人嘛，自然都会喝两口的，他这才想着拿着个来炫耀一下，谁知这么凑巧。
　　“什么小屁孩？除了叫周暮华的，咱们这群男人个个都三十好几的，你说话注意点啊。”周子衡不满了，这小叔也比他大不了多少，却总喜欢这么说话。
　　“好好，你不是小屁孩，不过，”周青染无所谓的附和两声，话语却没一点诚意，看得周子衡手有些痒。“我记得你今天是和家主家的孙子孙女出去的，他们毛还没长齐吧，就能喝酒？不会是你们带的吧，小孩子家喝醉了，人家爹娘说不定会来找麻烦的哟。”周青染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显然对于周子衡可能倒霉的状况幸灾乐祸。
　　周子衡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都盼着他倒霉。“就是郑师兄要的，馨儿师妹点的，子玉师妹她们又没喝，有什么关系？”
　　“咦，子馨那小丫头也去了，她还没你们小腿长吧，是你们一路抱着？”周青染对于子馨还是有些印象的，每年的家族大会上都会看见，软软的一团，看起来就想捏捏。只可惜他当年年轻气盛，不知死活的得罪了周青枫，被他好好的惩治过一番。以至于到现在他见着周青枫都离得远远的，对于他女儿，也只敢采取远观策略了。
　　周子衡不知道这一段往事，要是知道，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好好嘲笑一顿。听他说起子馨，就笑道：“你还当人家是奶娃娃呢，她走路可是一直稳稳当当的。”让他想抱都没机会。
　　“怎么不是奶娃儿？子馨那丫头今年才四岁吧，身上肯定一股奶香味。”
　　周子衡想想，还真是。也就没说话。
　　谁知周青染又加了一句，“你当初也是呢，白白嫩嫩的，还香香的，真好闻。”说着还一脸回味。
　　周子衡脸一黑，任哪个男人被这样形容，都会觉得怪异。
　　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当初肯定也有。”
　　“可是你没看见啊。”周青染毫无压力，这事儿只有我笑你，却没有你笑我。
　　周子衡两手交握，又摸了摸，看来小叔是又想打一架了。
　　周青染很熟悉他的这个动作，连忙住嘴。不是怕他，一个筑基期的对上练气期的，怎么可能会败。只是五长老定了一个规矩，自家人比试，必须牵就修为低的，修为高的切磋时必须将修为压制成一样。其实就算这样，周子衡也能肯定不是他对手，只是周子衡算准了他绝不会下狠手，每次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反而逼得他颇为狼狈。何况他今天还有任务在身。
　　“哎，你跟几个小孩子今儿玩什么呢？”周青染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
　　“咱们去了坊市。”周子衡也不再纠结之前的“奶香”，跟着说道：“对了，你见没见过坊市里有一个散摊，上面卖得尽是各种石头？”
　　这范围颇大，坊市上卖石头的摊子多的是，周青染也不清楚他说的是哪个。
　　“今天那个散修摊主还说了一句‘只卖有缘人’。”周子衡看小叔不知，又加了这一句，不过看那散修今天话不多的样子，这话也不定会经常说。他也是赞同周子方的说法，这才想问问。不过也不抱多大希望就是了，毕竟坊市上人流量很大，绝不可能都会认识。
　　谁知周青染一听，立马就问：“是不是那摊主总是装着一副‘高人’相？”
　　“咦？你也知道。”周子衡看着小叔脸上的表情，“不会他真是故意这样的吧，那咱们不都被骗了。不对，也不是，那摊主可是没说什么，全都是咱们自己乱想的，真够奸猾。”
　　周青染问道：“你们今天也买了那些臭石头？”
　　“唔，我们有几人买了。小叔，你也买过？”
　　周青染有些不爽的看着侄子，“这不是废话嘛。”他并没有一直把这事记在心里，只是被提到，心里自然不太舒服。”
　　“不会你买的就是废品吧。”周子衡乐呵呵的看着小叔。
　　“你买的不是？”
　　“我又没买，不过暮华师弟还买到了一块乌水石呢，算是误打误撞，运气不错。”
　　“乌水石？怎么没听过。”
　　周子衡鄙视的看了他叔一眼，“没见识！”他才不会说他之前也不知道呢。
　　周青染很是不满侄子的说辞，可这东西他的确不知道。“哼，臭小子，我至少比你大个二十多岁，见识少的绝对是你不是我。不过，你说的乌水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周子衡也不清楚，不过还是装成很博学的样子将今天子馨说的照搬了一遍，心里偷笑不已。担心小叔还会再问，到时招架不住漏了底，就问道：“那散修肯定不是干一次两次了，难道真没人找他麻烦？”
　　“怎么会？”周青染后来特地还去查了一下这散修，“坊市上不许闹事，被骗的人就找到他的住处，谁知他竟然就住在城主府附近，谁会在那里找麻烦，那散修到是机灵得很。而且他很少出城，出城也都是扮成其他样子，谁也不会为这事特地跟着他，这不就给他溜了。要我说这全都是人的贪心造成的，他只是在话里故意给个引导，又没强逼着你买，还好被骗的灵石也不算多，能出得起钱的就当买一个教训，所以这散修到现在还逍遥着。”
　　周子衡点头表示理解，不过那散修至今无恙还真是好运。
　　周青染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今天来这里也是有原因的。
　　“子衡，你真不准备去门派？”
　　周子衡见他终于说到正题，放下手上的酒杯，“是爷爷让你来问的吧。”
　　“你甭管是谁让我来的，你真的想好了？你现在才三十出头，加入门派还是有机会的。”
　　“家族不是挺好嘛，我要是想进门派，二十年前就去了。”
　　“要知道门派的资源、传承可不是我们小小的周家能比的。”周青染还是不死心的劝道，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可能不大。
　　果然周子衡还是摇头，“小叔，你不也没去嘛。”
　　看他要拉自己下水，周青染连忙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哪受得了门派的规矩。”
　　“我不也是，”周子衡道：“我跟你一样，在家里就凭着爷爷的地位，只要我不做什么背叛家族的事，多自由，我才不想去受那些门规的束缚。再说咱们家是二等家族，又与一流门派交好，比之那些二流门派也不过是少些高阶修士罢了，我就算能进去，说不定也只能拜个金丹期的为师，还不如在家里跟着爷爷呢。”
　　“你怎么不想着一流门派呢？”
　　“一流？一流门派是那么好进得？咱家又不是一流门派的附属家族，它能给你几分面子就不错了，你送来的弟子它还能照单全收，别做梦了，当那些入门试炼都是假的不成。”
　　“所以你试都不愿试一下。”
　　“那不是跟你学的嘛，我记得你以前不也是这样。”周子衡笑呵呵的看着自家小叔。
　　周青染头疼，就是他做的这些榜样，害得周子衡有什么想法，父亲首先想到的就是跟他学的，不然也不会派他过来劝说这位大侄子，可周子衡哪是那么好说话的，不由恼怒道：“你就是披着一张皮子，总是装的规矩又听话，谁知道你皮子下面偏是个狡诈的，害得你叔叔我老是跟着你倒霉，坏的都是我教的。”
　　“呵呵，过奖、过奖！”对着最熟悉的小叔，周子衡经常都是这样没脸没皮的，偏偏这个面目知道的人根本不多。
　　“算了，反正我都已经过来说一遍了，听不听由你。其实我也觉得家族不错，你别看今年家族又送出去了十几个，真正能进去的肯定也没几个。”
　　“我也知道，今年决定出去试试的，练气期一共有十几个，筑基期的一个也没。”
　　“那是，”周青染以过来人的想法说道：“周家不是规矩大的，又不是苛责的，待遇也高，咱们筑基期的吃饱了撑的才会想加入门派，不说一把年纪了门派愿不愿意收，就是心里有想法的，差不多在练气期的时候也就试过，好的门派哪是那么容易进得。看你们练气期的小辈，像是周子回、周丽他们不是一个都没想进，想进的那些都是年轻啊，总是做着一个门派梦。要我说，真正容易进门派的还是那些十五岁以下的，这时候还是个孩子，门派的门槛会放低，超过十五岁又修炼过的，门派可是按照选散修的方式择徒，条件就苛刻多了。”
　　“那你还让我进……”
　　“嘿嘿，我这不就是照着父亲的想法来说说嘛，走个过场呗。我还不知道你，要是真决定了，还用人来劝嘛。”
　　“既然知道还大晚上的来说这么多废话。”
　　“臭小子，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你也有长辈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