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苍郁

4、第 4 章

　　浴室里花洒的声音不断刺激着曲明透的耳膜，曲明透衣着整齐的站到窗口看着外面的灯火，狠命的吸了两口烟，重重的叹了口气。
　　吸的是裴青枫的烟，自己因为藤思齐已经戒烟很久了。如果不是异常的烦心也不会重新拿起来抽。
　　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容易的受到诱惑，明明心里有着一个怎么也放不下的人，可是却依然可以和别人□□。如果说上次还有喝醉了酒把裴青枫当成了藤思齐的借口来做为掩饰的话，那么这次呢，这次有什么好用的借口可以拿来用。
　　要说藤思齐和裴青枫两个人可以算是完全不相同的人。藤思齐会利用自己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优势，因为他聪明的知道什么可以利用什么不可以，并能够分辨出利用的话会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而裴青枫是基本只要管好了自己身上的事之外就不会多分心去注意别的事，而且过去还有沈洛彰在他身边给他打点着一切，现在也有穆杰时不时的帮忙。不过从另个角度来看，裴青枫还是变了很多。如果在以前，像今天晚上主动诱惑别人的事是打死他，这个心高气傲的小子也不会做的吧。
　　但是裴青枫和藤思齐还是有点像，都像是猫。藤思齐是个在家里娇宠着的波斯猫，习惯于享受主人给予的一切，会使些小心眼去算计些东西；但裴青枫则像是只在外面流浪的黑猫，全神戒备着，注意不让别人来打扰他的领域。在确定自己安全的时候会懒洋洋的在太阳下晒着自己的毛，一旦有人突破了他的界限马上就会弓起背展开攻击态势。
　　曲明透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怪，甚至是很怪。但朦胧中有点无助有点茫然的裴青枫真的有点像藤思齐。
　　再狠狠的吸了口。
　　LUCKY STRIKE，美国烟，不是以前习惯的七星。
　　记得好象以前沈洛彰就是吸这个的吧……
　　用带有点了然的眼光看向浴室的门。
　　花洒声停了，估计快出来了吧。拧掉了烟，曲明透率先回到客厅，这里比房间安全。他自己只能苦笑，男人的劣根性和自制力啊！
　　
　　迎接裴青枫的是杯刚好的咖啡。
　　“我们还是应该谈谈。”
　　“藤思齐的事与我无关。”捧着咖啡杯，坐在沙发低垂着头，咖啡的香味和烟浮上来熏得有点昏昏欲睡。
　　“不。”急急否定，停顿了下，“我想当年你和沈洛彰的事可能有误会。谁都没有听他亲口承认过，而且我认为沈洛彰也不应该会是这样的人……”
　　“……”
　　“……而且那时候你们身边又发生了那么多事……”
　　“冷战。”
　　“……而且你现在根本就还是忘不了他！”最后曲明透几乎是用吼的。
　　原本舒适的坐着的姿势有点僵。
　　“吸的是沈洛彰以前吸的LUCKY STRIKE，用的打火机是你送他的圣诞礼物吧我没记错的话，因为那个时候沈洛彰很开心很开心的拿着向我炫耀你送的。你喝的酒也是……”曲明透吸了口气知道现在的裴青枫因为他的这些话肯定是气疯了，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还有那张难得的合影，你撕了又粘粘了又撕最后还去翻拍……”
　　“谁告诉你的！”抬起头眼里透着寒光。
　　“彩熙帮你收拾的时候看到的……”不看他的眼，知道看了自己肯定又说不出来，“别在折磨你自己了。”
　　“为了藤思齐吗？为了他心里的穆杰？这么会说怎么不找藤思齐去说，告诉他你一直在等着他？”
　　苦笑，面对藤思齐，曲明透常是结结巴巴的。
　　这个时候真的感觉裴青枫像是一个领地被侵犯的野猫在维护自己的领地。
　　离开裴青枫家的曲明透一直这么想着直到感觉后车尾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上，撞上了安全岛，趴在方向盘上失去了意识……
　　在确定曲明透受伤之后，肇事的车里有人拨出了电话……
　　
　　
　　“是吗？嗯。你做的很好。上次的事也要谢谢你呢。”
　　“……”
　　“暂时一点教训就够了。”微笑着挂上电话。
　　房间很暗，看不出主人的表情，但肯定心情是愉快的。
　　天，很黑。没有月亮的夜晚
　　“呵呵，呵呵，呵呵呵，真是个美丽的夜晚
　　拉开了门，看到的是他绝想不到的人，充满呢……”门外似乎有声响惊动了他，“谁在外面！”了惊讶的脸……
　　
　　
　　原本打算下午去医院探望下藤思齐的裴青枫不得不一早就去了次医院，因为曲明透也住了医院。而且恰好也是那家蓝硕综合医院。
　　把护士们的红心和尖叫抛在身后，问了曲明透的房间，进去时看到的是还算健康的人。头缠着纱布，眼镜拿了下来，古板的脸一下放松了好多。
　　“没死就好。”
　　曲明透还没来得及回答，门有给一股大力推了开来。这次进来的是藤思齐。
　　“透，透，你没事吧，怎么在我之后又是你开始受伤了。”拄着医院里的拐杖，藤思齐还是能走的很快，倒让曲明透担心的叫他小心点慢点走。
　　“我没什么事，你……”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门又被推了开来。
　　“藤思齐君，你今天早上药还没吃呢。”是追着藤思齐过来的护士，看来护士还没弄懂为什么腿受伤的人比没受伤的人跑的还快。
　　天啊，今天医院还真热闹，
　　在不等曲明透抱怨前，又有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叶护士，这里就由我来吧。”
　　“盛烈医生。”叶有点不舍，现在房间里都是帅哥呢，不过盛烈是医生而且听说还是蓝硕总部过来的人。
　　听到盛烈这个名字，做在病房椅子上的裴青枫也把头转了过来。是他，那个晚上的倒霉鬼。
　　盛烈的手也还缠着纱布，看来后来自己处理过了。
　　一手拿着病历，一手接过叶子护士手里的药。在进房间看到裴青枫后，表情马上转为惊喜：“裴青枫？”
　　裴青枫点了下头，问：“他伤得怎么样？”
　　说到病人盛烈是专业的认真态度：“汽车的安全气囊功能很好，而且送医及时，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有点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48小时。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然后看着裴青枫笑了，很开心的样子：“曲明透君很幸运，比三年前的那个叫沈洛彰的人幸运多了。对了，曲明透君如果可以的话有位警官想要找你做下笔录。我让他在门口等着。”
　　眼看房间里气氛不对的曲明透忙打住盛烈的话，让他请那位警官进来。
　　
　　进来的警官很高，单目测估计和曲明透差不多高。肤色很深，像是长期在户外工作的结果。身材很壮实很有气魄的样子。他那种样子比较合适当凶杀案或缉毒组的干员而不是当交通事故处理的笔录工作者。
　　“我叫林刚，想问曲明透先生几个问题。藤思齐先生和裴青枫先生也在，不知道等下是否同样方便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张了张椅子做了下来，没有理会其他人，对着曲明透开始询问。
　　“经过检测，曲明透先生的酒精含量比法定的要高，是否是因为酒后驾驶的原故发生的车祸。”
　　“我想我还是很清醒的。的确喝了点酒，但还没到醉的地步。”
　　林刚点点头记了下来：“曲明透先生这么晚是从……从裴青枫先生家出来吧，这么晚了还在路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的缘故。”
　　“我，我有事找裴青枫谈，我们是同事，你知道的。”
　　林刚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径自问：“是否是因为藤思齐先生出了事所以想去找裴青枫先生质问？所以被人追逐？”
　　“林刚警官，你的推测太过武断了吧。”曲明透还没有回答，倒是以便的盛烈医生开了口。
　　“林刚警官是在怀疑我的伤是裴青枫动的手？”藤思齐笑的很甜。
　　“是的。裴青枫先生，是否可以请问你前天也就是12月15号晚上7点到9点之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有什么人可以为你证明。”
　　裴青枫望着他，没有回答，不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定定的望着。
　　林刚没有丝毫的退却回望着，很少有人不被裴青枫的气势吓住的，不过看来林刚就是这个例外。
　　病房的气氛一下子像是死了人一样凝重起来。
　　“呵呵，如果裴青枫想杀我的话，我现在不会那么好的呆在这里呢，林警官。”藤思齐笑着说
　　“那天，我和裴青枫先生一起在XX酒吧喝了会酒，然后一起离开的。离开的时候时间应该是超过9点。”盛烈为裴青枫说话。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回答。
　　林刚富有深意的看了看回答的两个人，和沉默不语的裴青枫，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继续追问。
　　“那么藤思齐先生，你有和什么人在最近结怨吗？”林刚转问藤思齐。
　　“不是已经被当成意外处理了吗？”
　　“是的，但是……”林刚想解释什么。
　　裴青枫站起身来，不在乎有个警察在一边，打算回公司或者回家，站起来的时候，对着林刚用平静的语调说：“你不是来处理这次事故的笔录工作吗？什么时候开始刑事调查了？”
　　林刚的脸瞬间有些红，不过因为肤色的关系看不分明：“裴青枫先生，三年前你和沈洛彰先生身边也曾发生过很多类似的事故，而且最后沈洛彰先生还丧了命。据事后调查，那辆出事的车是登记在你名下由你投的保。”
　　“那又怎么样。”裴青枫不解。
　　“那么你是否想过沈洛彰先生是代替你去死的呢！”
　　
　　“那么你是否想过沈洛彰先生是代替你去死的呢！”
　　林刚丢下一个巨型炸弹。
　　当年从10月开始沈洛彰和裴青枫就陆续发生过一些意外，但是两个人的运动神经都很不错几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然后到了11月两个人因为某些事发生了争执，确切并不能说是争执，而是应该说成是冷战。毕竟那个时候想和裴青枫吵起来根本是件很难的事。而且还是处处顺着裴青枫的沈洛彰。所以那个时候大家都很惊讶。
　　从高中开始在一起的人一起走过了7年的岁月，难道真的应了那句“七年之痒”？两个人开始闹脾气了？
　　然后到了圣诞前期两个人终于和好了，聚集在裴青枫周围的冷空气得以缓解，让本来就酷寒的冬天解冻不少。可惜好景不长，在过了个快乐的白色圣诞，当大家以为所有事都过去了的时候，沈洛彰在12月31号晚上出了车祸。
　　很严重的车祸，送到蓝硕综合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最后甚至裴青枫连他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在告诉公路上，迎面的货车司机酒后驾驶，冲撞过来。
　　在沈洛彰身边的是当时著名的揭露商业丑闻的记者——东方弥。
　　有着安全气囊和沈洛彰身体保护东方弥受的伤比沈洛彰轻多了，但是最关键的是这次的车祸造成了她的小产，并且在伤好后就消失了，从新闻界，从凌鹤奈川……
　　当时沈洛彰开的是裴青枫的车，因为他的在车厂保养。
　　本来应该可以避开的车祸却没有避开，当时曾有人说是因为刹车线出问题的缘故，但最后鉴定为刹车线摩擦撞毁非人为破坏。因此被确认为交通意外。
　　第二天是新年，也是裴青枫24岁的生日，沈洛彰连怎么庆祝也想好了，可惜却再也没有机会实施。
　　“凶手也可能只弄破一部分的线，等使用时间长了，通过自然磨损造成断裂。所以……”林刚盯着裴青枫，“应该死的是你，或者凶手想要你们一起死。更有可能，你裴青枫就是凶手。”
　　在林刚陈述完后，病房重新陷入沉默。
　　“啪啪啪”鼓掌声，是盛烈拍的手：“很精彩的推理。林警官。我想请问你是怎么对这件事那么清楚的呢？”
　　明显的，林刚的吐气重了点：“当年是我负责这个案子的，可惜最后上面加压，而且……”语带保留。
　　“而且你还被降职来管交通事故。”藤思齐接口，他很聪明的了解到林刚对这件事的重视，是个一心想证明自己当初的推想并没有错的正义的警官。
　　“是，是的。”林刚有点不甘心，“所以希望你们能合作，调查出事实的真相。”
　　“那是你们警察的事。”裴青枫冷淡的说，离开，没有迟疑。
　　林刚咬牙克制自己想去打这个傲慢小子的冲动，并知道现在自己问不出什么其他的事，于是说道：“希望你们能考虑我的话，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盛烈和林刚一起出去，不过他是想去追裴青枫，并正式道谢上次的搭救，可惜人已经不见了。
　　
　　病房里留下藤思齐和曲明透两个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当年的事真的是另有隐情吗？
　　如果真有凶手那么他想杀的到底是谁？
　　现在的事也和当年一样吗？
　　如果要杀裴青枫，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还是他想杀的是裴青枫身边的人？
　　
　　无数的问号出现在两人的脑子里，想破了头也找不到答案。也许真的应该考虑和林刚合作，可是如果他所假设的一切只是假设呢？
　　而且，对裴青枫来说，再次的调查可是要把他深埋在心底的伤疤重新挖出来，重新面对沈洛彰的背叛以及众人的眼光，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愿意吗？
　　这个答案除了裴青枫自己之外是无解的吧……
　　
　　
　　裴青枫回到办公室，等他的是焦急的童凌鹤和来找凌鹤的穆杰。
　　“怎么样，裴青枫，曲明透没事吧。”突然少了两个战将，穆杰有点不习惯。
　　“裴青枫前辈，前面有警官来找过你。”凌鹤说，明显的焦急。
　　“没事。”是回答穆杰也是回答童凌鹤的。用莫不关心下着逐客令。
　　穆杰了解的点点头说着你累的话回去休息的话，拉着凌鹤走了，不顾凌鹤担心的样子说着：“阿凌鹤。我们应该讨论下面对两个部门的经理出事我们应该怎么维护公司的形象的方案吧。”
　　
　　终于清净了，裴青枫摸出烟点燃。
　　那个银质的打火机是那个圣诞节他送沈洛彰的礼物。虽然那个时候沈洛彰已经戒烟了，但沈洛彰拿到的时候很高兴的样子，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买错。
　　可是圣诞才过，所有的事都接着发生。
　　林刚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要调查的话，那就应该找出那个女人——那个消失了的女人——东方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