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宽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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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燃没心没肺的笑容顷刻僵住,令她无以释怀的陈年旧事被直言提及,她霎时如坐针毡,“小瓷....”
云瓷道:“别听他的,那时是我让你走,后果当然由我自己承担.再说托花姊姊的福,我每次都化险为夷了,阿燃不必介怀.”
“到底是我连累了你..”云燃仍情绪低落,“以后如果有什么我帮得上的,小瓷只管开口!”
星渺淡淡道:“我们还有别的事,不便久留.”
云瓷对阿燃传去抱歉的眼神,随任性的某君起身:“下次再聊.”
云燃站起来送他们:“想找我时,到这家苏幕茶楼来留个口信.”
“嗯.”
“还有你,”云燃朝星渺的背影道:“善待小瓷!”
星渺微不可见地颔首,与云瓷携手而去.
两人重回熙攘街道,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很多事.”
“世上没什么我不知道的.”
云瓷轻笑:“也对.”
星渺不自在地问:“你生气了？”
“怎么会,”隔着白纱,云瓷可以肆无忌惮地流露爱意,“做你想做的事,不用为我改变什么,也不用顾虑我.”
你比谁都重要.
“--你开心就好.”
星渺的心软成了一团泥,同时胸口莫名有些酸涩.他不懂该如何表达,人来人往中,只能牢牢捉紧她.
两人共同生活过较长年月,买食材之类的算是轻车熟路,赶在正午前回到了郊外住所.
云瓷把药熬上,开始准备午饭.她穿着六合城最典型的广袖衣,多有不便,遂脱去外袍、卷起袖子忙碌.
星渺于花岁寒时代就经常在厨房给她添乱,此时很自觉地退到一旁,提议做几个偶人出来帮她.
云瓷一心想为星渺做些什么,怎舍得让旁人插手.她三言两语将他哄出去,说一会再找他生火.
得了片刻独自时光,云瓷边择菜洗菜,边回想今天他的每个举动说的每句话,暗自甜蜜着.
她居然再次拥有了他,多么奢侈..过去曾经折磨她的种种,全变得微不足道.
云瓷看向正冒出热气的药罐,唯叹自己没能在身体健康的时候遇见他,又要害他操心了.
以前每次忆起与星渺相处的短短半载,总责怪着自己:那时候应该那么做,那时候应该那么说...如今终于有机会弥补.
爱情如此盲目而醉人,连星渺的任性或强横在云瓷眼里都是可爱的,她甘愿宠着他,做所有让他快乐的事,而她,会是一粒最幸福的尘埃.
云瓷含笑切着青椒,从背后伸出一双手将她抱住,那人拖长了声音:“冷不冷？”
云瓷被他的气息染得面颊微红,“..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吗.”
星渺使借口:“我怕你又着凉.”
“胡说.”云瓷垂眸浅笑,手上工作不停.
星渺拿过她手中菜刀放下,与她十指相扣,低头亲吻她的脸颊.
她为他洗手作羹汤,只为他一人,光这个认知,都温暖至斯.
“我想你了...”
恋上一个人,竟会这么奇妙,让他眼中的万物有了生气,让他止不住微笑,让漫长无趣的时间熠熠生辉.
云瓷心如鼓擂,情难自抑地将脸侧过一点,再侧过去一点,没入一场缠吻.
她对星渺,似乎从没产生过抵抗力这种东西.
某君初习情/事,险要把持不住,云瓷及时制止他,支吾道:“药..会焦.”
“你果然是喜欢我的.”某君笑眯眯的,“说,是不是.”
何止喜欢呐...云瓷望向两人交握的手,默不作声.她恨自己尚有顾忌,无法对他坦诚真心.毕竟依星渺的个性,若告诉了他,他再提成亲,又该如何搪塞.
云瓷不抵抗亦不合作的态度远超出了某君情商的应对范畴,他将她转过来对着自己,不满道:“说话.”
星渺以为自己可以很耐心,结果却与预想相左.他迫切地要她的认同,只因他越是沉陷,沈攸的存在便越发令他耿耿于怀.
云瓷失力道:“我已经答应留在你身边..”
“--这不一样.”他想得到更多,他要全部.
云瓷轻轻推开他,“药熬好了.”
等她把药罐端离小炉,再回过头去,星渺已不见踪影.
云瓷奔出厨房,把小院前前后后寻了个遍,最终颓然坐在妆台边的椅子上.
过了好一会,她强打精神,重新回去做菜.
青椒肉丝,家常豆腐,茄子烧豆角,虾米冬瓜汤.
云瓷做得用心,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擦净偏堂的餐桌,将菜一一端去摆好,再取两双筷子盛两碗饭,一碗放在对面,一碗放在自己面前.
......
热气渐渐散去,他没有回来.
太阳渐渐西沉,他依然没有回来.
这一天一夜,梦一场？..幻一场？
暮色中,云瓷魂不守舍地走出小院,直到碰上一道无形壁障,才确定星渺真实出现过.
“你想去哪里？”背后突兀传来冷淡的声音.
“没有,”云瓷立刻重拾笑颜,转身看他:“菜都凉了,我这就去热.”
面无表情的星尊继续说着气话:“不用了,我本无需凡俗饮食.以后也不必替我准备.”
云瓷怔了一瞬,强笑道:“...好.”
她的衣袖在夜风中飞扬,身形单薄如纸,仿佛随时会被吹走.
星渺僵硬地走过去,把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不容反抗地大力牵她进屋.
待星渺看到那桌纹丝未动、卖相完美如初的午饭,心里猛地一痛,刚想斥责她不爱惜身体,却撞见她没来得及收回的温柔目光.
云瓷别开眼,局促道:“我只是想等你回来一起..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药呢,喝了没有？”某君拉不下面子,还在故作冷态.
云瓷点头.
星渺驱动意念,须臾间饭菜变得温热:“坐,赶紧吃些.”
云瓷道:“做了这么多,一个人会浪费的,星渺.....”她眼巴巴地望他.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君总算拿起碗筷.
他尝过两样后,云瓷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星尊端架子:“...尚可.”
云瓷诚挚道:“我会进步.”
她边用饭,想着:前世星渺待她那样好，可自己算个好妻子吗？以星渺玄幻的身份,她能为他做的,实在太少了.
这个傻姑娘,忘记自己早把心都掏给了他,还嫌自己做的不够.
饭后,云瓷收拾碗筷,又熬上一罐药;星渺到书房摆起棋盘,老神在在地等她.扮演花岁寒时,云瓷每得空闲他就喜欢拉她下棋,云瓷的棋艺虽然远不如自己,但她专注于棋(→他)的模样,着实教人愉悦.
云瓷打理完家事,一路咳着进到书房,星渺听得心慌,问大夫:“小瓷,你什么时候能彻底好起来？”
昏黄烛光下,他长发如云,侧颜美到极致,云瓷许久才记起如何说话:“病根难除,每逢寒凉,咳嗽、发冷是难免的,其余还好,调理两年就无碍了.”
她语气云淡风轻,星渺却清楚,这曾是场怎样逼近死亡的重病.他柔声唤她:“过来.”
云瓷的咳嗽还没停下,她怕把病气过给星渺,确认着:“你是不会生病的,对不对？”
星渺未深想她问的用意,“对.”
云瓷遂到棋盘的一侧坐下,微笑道:“知道你棋艺高超,我肯定会输.”
星渺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还没开始就示弱,这可不是好习惯.”
云瓷披散的长发又细,又密,既顺,且滑,他原是无心一个动作,竟有些爱不释手.
云瓷对此习以为常,她对星渺的回忆里,他最爱摆弄的就是她的长发.记得她当年还为此暗暗妒忌云惜惜,现在想来,真让人发笑.
两人下到第三局,云瓷体虚易倦,脑中昏沉,手底连连失误.
星渺意犹未尽地放下白子,“今天先睡吧.”
云瓷去浴间梳洗完,到卧室时,某君已背对她睡在床的里侧.
这家里没有别的床,连像样的能躺卧的地方也没有,她似乎没其他选择.
忆起昨夜的激烈，缓慢挪步的云瓷脸上发烧，心跳加速.
他静悄悄的,是不是睡熟了呢？
云瓷小心翼翼地躺进被子.
世界只平静了两秒,伏在她身上的星渺,半眯着眼,带着些得逞的坏笑.
丝绸般的发散在她耳边,有点儿痒.
云瓷像一只被擒的无辜小鹿,楚楚眨着眼,随时会被大型肉食动物吞食.
“捉到了,该怎么办呢...”他平素清淡出尘的嗓音变得微哑.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第四十章 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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