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原传说》原兽

15、80

　　月和夜才回来,宇和昂拍着身上的尘土也就跟着进门了。
　　我果然是宇所说的小女人，指着月身上的血迹着实罗嗦了一通。直到风开口说话，我才注意到夜犯了大错似的在一旁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夜，没事情的，以后遇到这种人，直接逃回来就好。紫晶最后还是会要我们去救，不如一开始撒腿就跑，麻烦少一点。是把紫晶？”
　　“啊，是。话说回来，月你身上的血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是我母亲的。我……杀了她。”
　　月平静的说出原委，好象说着他人的故事。
　　银色的短发，紫色的眼睛。
　　说到后来，眸子的颜色逐渐转红，漂亮的宝石红，通透晶莹，让人不敢久视，象是会被被吸进去一样。

　　月的声音停下，四周只剩寂静的空气，我们甚至找不出安慰的话。
　　这股压抑的气氛持续到晚上，虞国的大司佐派人送来邀请我参加晚宴的请柬，我逃避一般的接受了。

　　虞国的宴会可以用考究这个词来形容，即便是在大司佐这种掌管军权的大臣手中也看不见大金大银的俗气，酒具都是青花细瓷，饮□□细到令人常常吃不出原料为何物。
　　但宴会的气氛却较为紧张，不是涉及对奴隶起义的愤怒就是有关安国日渐强盛带来的畏惧。
　　战争，战争……
　　战争和不安是笼罩整个宴会的话题。
　　本就抑郁的我倍加感到头疼。
　　“行水大人好象不怎么舒服的样子，”对面的启袁向着我举杯：“听说安国的人都豪爽不拘小节，看来行水大人是不怎么习惯我们这里的生活？”
　　你直接说我粗鲁不上台面不就好，我心里对他的暗讽很不以为然，月的这个哥哥看样子对我不满意，我心里对他何尝又不是厌恶。
　　于是我举起手中纹理漂亮的青瓷杯，笑道：“象我这样的女孩当然是在哓这样的城市里住得舒服，但男人也许在安国那恶劣的环境中炼历一下会成长的更健康一点。”
　　我一时气愤讽刺启袁的心理变态，话一出口才后悔这句话也许会得罪在场所有人。
　　“行水的话有道理，难怪安国的军队能以骁勇善战出名，在新君的整顿似乎更为锋芒毕露了。这对和安国邦交友好的我国来说当然是幸事，但周边一些小国可就叫苦连天了。”果然大司佐的不满立刻表现到言语上来。
　　牵扯到两国的政治，我实在是不懂也不便议论。
　　好在首辅荀翼多少看出我的窘迫及时差开话题：“我不久前出使安国，安之君提及他最为推崇的历代君主乃是赢政，恕我愚钝，回顾历史，想不出是哪为君王的名讳。行水可知在你们安国的历史中是否有过其人？”
　　赢政？秦始皇！
　　我一口酒直接就喷了出来。急忙咳着掩饰。
　　难怪我初到安国的时候还听安国说和虞国“纠纷不断”，转眼怎么就变成“邦交友好”了。不会是因为我和天释说的关于秦国的“远交近攻”政策照成的把。细想虞国虽然离安不算远，但有沙漠天险隔在中间……
　　“行水？” 荀翼唤我。
　　我愣愣抬头看他，他对他们的历史再熟也没用。这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让我说什么？把“合众”“连衡”再说一遍？不可能。
　　“安之君毕竟是年轻气盛，登基没多久就开始肆意做些血气方刚的事。推行什么变革，竟然废除私有军队，把军队收归国家，这么庞大的军队国家怎么好管理呢？还打算施行什么兵役制。我看现在安国的军力其实是未必比得上从前。”
　　我突然发现这个大司佐除了外表威严，其实也并不怎么样，喜怒形于表面。相比下荀翼就大为不同，多数时候笑而不语，绝不肯轻易对他人妄下评论。
　　不过以大司佐这顶级的地位，一说起话来附和的人自然是不少
　　“司佐大人说的对，安之君让土地私有，还鼓励让奴隶自由耕种。我看现在安国也是人心惶惶。”
　　我都快吐血了，这不是商鞅变法是什么，天释啊天释，我都没搞清楚的事情，你从我这里听上只言片语居然就照搬了起来。
　　“去年，安之君不是抄了他们首辅的家，囚禁了安国首辅吗。这下朝中再无人敢劝谏，只得都由着他任性，传闻最近又打算改革吏制，现在安国大小官员，只怕无不日日担心受怕的。哈哈。”
　　……
　　下次见到安之君，定要提醒他注意别太激进。顺便要记得告诉他攮外必先安内这句话。我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
　　虽然我不是真正的安国人，看来心底还对安国的感情较深啊。

　　“听说行水大人有左右奴隶心灵的本事？” 启袁一句话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抓回来。
　　“啊，这个，并不是象传说的那样。”我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次见到天释，还要记得提醒虞国派来的奸细实在是不少，怎么大小事情都让他们知道了。
　　“司佐大人，在拓阳那场大暴乱中捕获的乱贼头目，叫扬羽的那个不如请行水大人来试试。”
　　扬羽？！
　　我握紧酒杯，没让它摔下去，心却不能控制的狂跳起来。一定只是同名而已。
　　风悄悄的伸手把我发抖的手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