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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所心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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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名字,一直很少有人问起,对了,门里的人都是怎么称呼自己的呢。
“二十四,我的名字。”
段小乔很纳闷,就问一个名字有那么难回答吗,一般人不都是脱口而出的吗?终于,对方茫然的神情退去,吐出几个字。段小乔张着嘴,二十四,有这种名字吗,这听起来就是一个代号,而且,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两个字。段小乔的视线扫向对方的胸口,想起来了,对方左胸的位置有着红色的印记,自己当初还在感叹对方左胸竟然也有东西,本来以为也是胎记呢,看清了才确定那是后来印上去的,而且是两个字。
段小乔一脸古怪的看着对方,手还指了指对方的胸口问道:“这是不是跟你胸口的印记有关?”段小乔明显看到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对方的身体抖了抖,而且整个人都阴郁了,段小乔不用他回答就确定了。
段小乔没有催着对方回答,等到对方恢复平静后,才听对方开口说道:“你看到了?”
段小乔也没有隐瞒:“嗯,之前帮你处理伤口的时候注意了下。喂,不就是个印记吗,我跟你说,我和小包子那儿也有。呐,给你看看。”段小乔轻轻抱过小包子,揭开锦被裹衣,露出包子的胸膛,段小乔指着包子的红色梅花胎记说道:“看到了吧,是不是跟你的位置很像。当时我看到的时候,还感慨我们真有缘呢,所以就盯着多看了会儿,我可是分辨了好久,才确定那是二和四两个字呢。当时就挺奇怪的,现在才知道原来跟你的名字有关。”
他定定的看着那个梅花胎记,可是那个跟自己身上的是不一样的,对方的是鲜红艳丽圣洁的,而自己的则是肮脏不堪,永远背负着的污点。
段小乔将宝宝盖好放回一边:“喂,我让你看,不是让你越来越消沉的。怎么说呢,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有那个印记的,也不知道它代表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如果你把它当做不幸的标识,那么你一生都将为这不幸哀叹神伤;相反,你若只是把它当成一块普普通通的疤痕,那么它将不能伤你分毫,因为它已无关痛痒。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说教,而是希望你不要钻牛角尖。”
段小乔好不容易逼着自己说了这么一番有哲理的话,她都佩服死自己了,可是对方低着头一动不动是什么意思。她不得不再开口:“咳咳,你给个反应啊。”
终于对方有动作了,低着的头也抬起来了,放在一侧的手也缓缓举起,段小乔一阵泄气没好气的伸手拨头上的手:“喂,让你有反应,不是让你摸我的头的。唉,头发要乱了,你怎么回事,越说你还越来劲了。啊,散了散了,这下好了,你满意了吧。”段小乔原本束起的头发在对方的魔掌下溃不成军,一头长长的乌发就披散下来,段小乔抓起掉下的发带,本来想冲对方发火的,但是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的时候,她就不自觉的火气全消。
段小乔重新梳理着头发,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骨气,对方就一个笑容就将自己轻轻松松撂倒了,太没出息了。总算将头发又束了起来,段小乔看着对方还没下去的笑容,这人还是不笑的好,怎么这一笑就停不住了,好好一张俊朗的脸怎么看着有幼稚的倾向呢,那看这个笑容看到失神的自己岂不是更幼稚。
“心情好点了吧,那二十四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段小乔都想骂娘了,看对方还要想,一个名字有这么难吗?
他的心情确实轻松了不少,看着对方笨拙的说辞,他的心情想不好起来都难。名字,二十四确实是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随着自己的呢,好像自己刚进入门里就是这个名字。既然对方不喜欢的话,“你可以叫我乾。”
钱?哪个钱,还有这是什么名字,段小乔翻白眼:“哪有人名字是一个字的,不会是乾坤的乾吧,那是不是还有个叫坤的?”
“确实,在门里,男子第一为乾,女子第一为坤,其他人只有代号。”对方还真淡定的肯定着说道。
段小乔心想看来这还是个殊荣,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能有名的,“你们那是什么门里,看起来挺严厉的,等级划分也很分明。”
“灭生门,我从六岁开始就待在那里,代号二十四,三年前得门主赐为乾,所以这两个都可以称呼我。”
段小乔看着对方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话,仿佛这些都事不关己似的,段小乔心里有点闷闷的,等级森严的地方,越意味着没有自由。灭生门,就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看对方那一身的伤痕也知道,即使心如止水的人,也逃不脱那里的法则。减少伤痛的办法就是努力让自己不在乎,不在乎就不会有心痛,不在乎就不会有奢望。
段小乔咬着自己的牙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欢快些:“喂,我说的名字是有名也有姓的,而不是你那些个奇奇怪怪的代号。你再好好想想,我允许你想好了再回答。”
他看着对方故作轻松的样子,习武之人对气息总是很敏感,所以那一刻对方明显情绪低落虽然掩饰的很快,他还是感觉到了。名字,自己除了那两个,还有其它的吗?
他隐约看到一个画面。
画面中一个年纪很小的孩子站在一个大人面前,那个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孩子回道:“万里云。”
“记好了,既然来到这个地方,就给我忘了这个名字。二十四,就是你今后的名字,记住了?”
“记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
“二十四。”那个大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画面一转,那个孩子跟着与他年纪差不多的人来到一处门口,只听里面的人喊着一、二、三......二十四,终于轮到他的。从此后他身上就多了一个永远也抹不去的印记。
八岁时,他得到了一把剑,剑名无云。
画面又一转,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年轻的门主当众赐给他门中众人期盼的‘乾’字,从此他便是门中第一人乾。
他回过神来,原来那就是自己啊,原来自己还有个名字,他轻轻吐出:“我的名字,万里云。”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感觉这一刻的自己是活着的,全身的血液又重新活了过来顺着身体流淌着。若之前的自己一直生活在黑暗中,那么这一刻的自己就是来到了阳光下,如此鲜活,如此让人贪恋。
段小乔咀嚼着对方的名字:“万里云,这才像个名字嘛,以后我就叫你云子好了。”
段小乔端正自己的坐姿,摆出一个端庄笑,伸出自己的右手,“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是段小乔,你可以叫我小乔。”
他学着对方也伸出自己的右手,正了正姿势,说道:“你好,我叫万里云,你可以叫我云子。”
段小乔握上对方的手,晃了两下,看对方一脸疑惑的样子,解释道:“握手,是我们那里的打招呼方式。这下好了,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名字了,不用以后找对方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段小乔松开握着的手,果然是练武人的手,都能感觉到茧子。名字是第一步,接下来该是身份了。其实,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段小乔大概能判断出对方是做什么的,但是好直接开口吗,如果对方不想让她知道的话,问了岂不是很不好,不问又好像故意避开似的。
段小乔还是给自己做了决定,一切还是说开的好,带上好奇的表情问道:“云子,你是做什么的?等等,让我猜下。其实,从刚见你时一身夜行衣还受了伤我判断,夜闯别人的地方的一个有可能是贼,偷东西的时候被人发现挨揍了;一个可能是杀手,取人性命失败反被人伤;一个可能是采花贼,可是采花贼好像一般不穿夜行衣吧;还有可能是去窃听别人的谈话,结果被发现了要灭口......”段小乔充分发挥了自己小说看多了的作用,一个一个分析着,过一把神探的瘾。
“我就想到这么多可能,然后开始逐一排除。首先我排除你不是盗贼,因为我在你身上一个钱都没看到,一般贼总会在自己身上藏点东西,而且你看着桌上的首饰一点反应都没有;第二不可能是采花贼,因为我虽然跟你处的时间短,但是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其实第一眼看见就可以排除了;第三就剩窃听和杀手了,窃听的话真实身份不可定,根据相处时的一些迹象,你跟人接触不多经常是一个人,警惕性也很高,功夫不错常年用剑,这从你抓到兔子君就可以看出,身上伤痕很多从事危险职业,以及结合你所说的话,我可以肯定......”
他一直静静地听着,从对方问起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一定会问起自己的身份,他一直在回避着对方不问他必不会先提起。但是他没想到对方在问之前已经想了这么多。看对方明显乐在其中的表情,思路清晰,吐字圆润,全身张扬着自信,整个人明亮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从对方嘴里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他还是很害怕的,他怕对方会害怕自己然后疏远自己,但是他并没有感到对方因这两字而有任何的变化,他不由松了口气,也就任由对方说下去。其实,他很奇怪,为什么对方的反应会如此平常,就好像那个身份与其它的没有区别似的。如果是别人的话,一定会吓得躲得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
其实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小说的缘故而对这一角色疯狂着。